“砰！”
一声沉闷的击打声在第三训练场上响起。千手凌的身体向后滑出数米，才勉强卸去力道，脚下的尘土微微扬起。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重新摆好基础体术的起手式，目光专注地盯着对面的对手。
对手是猿飞阿斯玛，比他年长一岁，已经是学校里小有名气的体术好手，性格直爽，带着几分火影之子的傲气与好胜。此刻他得势不饶人，低喝一声，再次迅猛冲来，一记凌厉的直拳直取凌的面门，拳风呼啸，显示出扎实的体魄和力量训练。
凌眼神一凝，脚下步伐迅捷变换，侧身险险避开拳锋。他并未选择硬碰硬，而是利用更灵巧的身法和精准的预判，格挡、闪避、卸力，动作简洁有效，却始终局限于基础体术的范畴，没有丝毫出格之处。偶尔抓住阿斯玛攻击的间隙进行反击，力道也控制在恰到好处的程度，既能逼退对方，又不会显得过于突出。
“啧，千手家的，你的动作也太保守了吧！”阿斯玛久攻不下，有些急躁，攻势越发猛烈，“像泥鳅一样滑溜！敢不敢正面接我一招！”
凌并未回答，只是全神贯注于应对。他知道阿斯玛的力量在自己表现出来的水平之上，硬拼不明智。他再次矮身躲过一记横扫，顺势贴近，手肘看似要撞击阿斯玛的肋下，在接触前瞬间化为一股柔劲，轻轻一推。
阿斯玛重心微微一晃，攻势稍滞。凌趁机后跃，拉开了距离，呼吸略有些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好了，到此为止。”一旁观战的中忍老师拍了拍手，“阿斯玛，力量和控制有进步，但不要一味猛攻。凌，你的闪避和基础很扎实，但缺乏决定性的攻击手段。还需要多加练习。”
阿斯玛有些不甘地收起架势，嘟囔道：“知道了，老师。”他看向凌，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解和挑战，“下次我一定逼你出真本事！”
凌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擦了擦汗：“阿斯玛君很厉害，我还差得远。”他表现得像一个努力但天赋并非顶尖的学生，符合他这一年多来塑造的形象。
是的，千手凌的校园生活也已走过一年。时光在日复一日的课程、训练、偶尔的d级任务，如拔草、找猫中悄然流逝。
理论课，他永远是毫无争议的满分。无论是复杂的查克拉公式推导、忍界历史细节、战术策略分析，还是极其艰深的医疗理论，他都能给出完美答案，其知识储备常常让授课老师都感到汗颜。他是老师们交口称赞的理论天才。
但在实战、体术、忍术课程上，他是一个绝不会垫底，但也绝不出彩的水平。
起初，还有不少人因为千手之名而对他抱有极高期待，但一年过去，那种期待渐渐变成了疑惑，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千手一族最后的孩子，看来也只是个理论派的书呆子”
“果然，千手一族的辉煌已经过去了吗？”
“毕竟只是远亲吧，血脉可能没那么纯了。”
“可惜了那么好的理论头脑，要是实战能再强一点…”
“不过人挺好的，而且医疗知识超厉害！”
这样的议论，凌并非没有耳闻，但他只是笑笑，从不辩解。那份名为“千手”的重担，在外人看来似乎正沉沉地压在他平庸的肩头，但他自己却仿佛浑然不觉。
他遵守着与纲手的约定，将所有课余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医疗忍术和查克拉控制的深研之中。他的床头堆满了纲手留下的、或是他借来的高级医疗卷轴。他的查克拉感知越来越敏锐，甚至能隐约感知到他人情绪剧烈波动时产生的微弱查克拉变化。
这份志向，以及他确实在医疗领域展现出的过人天赋，也让一些纲手感到一丝欣慰。至少，这条道路相对安全，也符合千手一族传承的另一面。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名字则如同流星般璀璨崛起，光芒彻底掩盖了同期所有人——旗木卡卡西。
他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一次次打破着木叶的记录。天才之名早已传遍全村，成为了所有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的提前毕业，似乎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这一天，很快来临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树叶金黄，空气微凉。班主任海野角木老师没有像往常一样宣布训练内容，而是带着一种庄重又有些不舍的表情，走上了讲台。
“各位同学，今天有一件特别的事情要宣布。”角木老师的声音带着一丝郑重和不易察觉的感慨，“我们班的旗木卡卡西同学，因其优异的成绩和远超毕业标准的实力，已经通过了火影大人和学校的联合审核，将于明日正式提前毕业，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忍者。”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消息正式宣布时，教室里还是响起了一片低低的惊呼和议论声。
“真的毕业了啊……”
“好厉害！这才多久！”
“不愧是卡卡西！”
卡卡西本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合上了手中的卷轴，静静地坐着，仿佛周围的声音与他无关。
角木老师继续说道：“卡卡西同学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也是你们学习的榜样。希望他在今后的忍者道路上，继续绽放光芒，守护村子。同时，也希望留在学校的各位同学，继续努力，以卡卡西同学为目标，早日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
说完，角木老师看向卡卡西，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卡卡西，上来说几句吧？和大家告个别。”
卡卡西沉默了一下，还是在众人的目光中站起身，走到了讲台上。他看着底下熟悉又陌生的同学们，露出的那只眼睛似乎扫过了凌、带土、琳、凯、瓦希、玄间……每一个在这一年多里或多或少有过交集的面孔。
他沉默了几秒钟，才用那一贯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开口：“……谢谢大家。再见。”
言简意赅，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但就在他准备转身下台时，带土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卡卡西！你这家伙！毕业了也别太得意！我一定会很快追上来的！然后超越你！你等着吧！”他的声音有点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别的什么。
凯也立刻跳了起来，热泪盈眶，竖起大拇指：“卡卡西！恭喜你毕业！这就是青春的步伐吗！太耀眼了！我会以你为目标，更加燃烧我的青春！总有一天，我会在正式对决中战胜你！”
琳也站了起来，温柔地笑着说：“卡卡西君，恭喜毕业。请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不知火玄间吹了声口哨，懒洋洋地说：“哟，提前毕业的天才，以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同学啊。”
叠伊瓦希也小声附和：“祝、祝你一切顺利，旗木君。”
日向秋野哼了一声，但最终还是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出去了也别丢了学校的脸。”
犬冢花、山城青叶等人也纷纷送上祝福。
凌看着台上的卡卡西，他能感觉到，在那副冷淡的面具下，卡卡西的心绪并非毫无波动。他站起身，迎上卡卡西看过来的目光，平静而真诚地说道：“恭喜毕业，旗木君。”
卡卡西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微微点了点头。
最后，卡卡西看着全班同学，似乎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比刚才稍微清晰一点的声音说：“……谢谢。你们……也加油。”
这大概是他能说出的最接近告别和鼓励的话语了。
角木老师笑着拍了拍手：“好了！让我们一起祝福旗木卡卡西同学！第九班，起立！”
全班同学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旗木卡卡西，恭喜毕业！”在海野角木老师的带领下，全班同学齐声喊道，声音洪亮，带着真挚的祝福和淡淡的离别愁绪。
卡卡西站在讲台上，看着下方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夕阳的光辉从窗户斜照进来，将他和他身后的黑板都染成了金色。
他微微颔首，然后转身，走下了讲台。
没有多余的告别，他拿起自己的书包，像往常一样向教室外走去。只是在经过带土和琳的座位时，脚步似乎顿了一下，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门，银色的头发在夕阳下拉出一道渐行渐远的亮色。
教室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和感伤。
带土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难得地没有嚷嚷，只是看着卡卡西空了的座位发呆。
琳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怅然。
凯已经开始了俯卧撑，说是要用青春的汗水冲淡离别的感伤。
其他同学也窃窃私语，议论着这位提前毕业的天才。
凌默默地收拾着书包。
他知道，卡卡西的毕业只是一个开始。这意味着原本的故事线正在加速推进，波风水门即将成为他的老师，神无毗桥战役的阴影也在一步步临近。
卡卡西离开了，但第九班的故事还在继续，他的道路，也依然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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