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你。”
两个人说着情话,不知不觉,外面已经演完了电影。
二婶和儿子们过来送连椅,看到金兰还在给魏家俊抹生姜。
二婶扒拉一下魏家俊的头皮,笑了,“金兰,你这是要让他真成秃子吗?”
金兰这才停手,羞涩地笑,“二婶,我不懂,是在医院时,医生教我的。”
“你用生姜擦是对的,但不能老擦啊,伤了头皮岂不是很辣?”
魏家俊这才觉得,头皮果然火辣辣的。
“没事,金兰有这份心,我心领了。明天还得出工,金兰,你回去睡觉去吧。别忘了去捡蝉蜕。”
金兰这才惊觉,刚才魏家俊又教给她一样药材——蝉蜕。
这个时代农药还没普遍使用,蝉蜕到处都是。
草棵上,大树上,到处都是。
现在学生放假了,妹妹们可以去湖里四处捡。
也许这里之前是一片汪洋吧,去地里干活叫下湖,外面的土地也叫湖。这里的地名也有很多叫航顶、叫什么埠的,可能和过去的水域有关。
金兰刚要走,二婶说:“你等等,咱们一起回去!”
二婶和金兰家相隔不远,正好顺道回去。
走不多远,二婶贴近金兰耳朵问:“大妮,你说句实话,是不是对魏大夫有意思?”
金兰红了脸,低头嗯了一声。
“那就好,我也看好这个孩子,能说会道,医术又好,待人谦和有礼貌,我看等些日子,你们的亲事就定了吧。”
“不急。”
“现在搞对象都是用抢的,你知不知道。”二婶恨铁不成钢,“管理区有下来蹲点的小青年,有的大姑娘半夜就去勾搭人家,还真成了好几对呢。甚至有人有对象了,都被勾搭散了,让小青年来娶这个女的。”
“二婶,我才十九,魏家俊也才只二十一,真的不急的。”
“我像你这么大,都有你大弟弟了,哪能不急。女人是没有多少好时光的,要珍惜。”
“二婶,结了婚就有好时光了吗?”
金兰真心问,并没有想嘲讽二婶的意思。
二婶哀叹一声,“唉!其实,在娘家跟着娘的时光,才是最好的时光。但是,你娘家这么多人都需要你照顾,很累人,也不是什么好时光啊。要是你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你能挣工分,魏家俊又有工资收入,小日子一定会过得红红火火的。”
“二婶,别先说那些了,都是很遥远的事。您说,魏家俊的头发什么时候能扎出来呀?”
“他要是成了秃子,你难道就不跟他了?”
“不是,我是想让他的头发长出来,秃子的话,看着不美观。”
“让我想想……你之前不是刨和尚乌了吗?用它煮水洗头啊。”
金兰喜得一拍二婶肩膀,“二婶真聪明!您说,还需要啥?”
“还需要侧柏叶、枸杞子、桑葚子、墨旱莲啥的。”
“好,那我就找找这些药材。”
“你只要刨来何首乌,剩下的药材在药铺里配就行。”
娘俩聊着天,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家门口。
通过这次畅聊,金兰觉得二婶也没那么讨厌了。
细想之前二婶的所作所为,似乎有那么一点讨厌。主要讨厌在她快人快语,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上。
妹妹们看完电影回来了,金兰给她们安排了发财小任务。
“妹妹们听着,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去湖里找姐溜皮,听魏大夫说,能卖钱呢!”
小姐妹们一听姐溜皮能卖钱,都兴奋起来。
她们早就想像大姐一样挣钱了。可是她们力气小,刨不动药材。
现在这个活计轻省,只要拿着一个竹竿,遇到蝉蜕后,捣下来就行。
金兰晚上放工回来时,便看到窗台上放着很多蝉蜕。
玉兰说:“我们还在大柳树下挖了很多姐溜龟呢。只要看到一个小窟窿,越挖越大,里面就有一个姐溜龟,咱们今晚可以油炸了吃!”
金兰去洋铁壶里看,果然看到很多已经被淹死的姐溜龟。
金兰起一个大早,自己去后山找何首乌。
何首乌的秧子在夏季里很旺盛,她来回钻了好几趟,才挖了五六块。
这些都是之前挖剩下的。
间或挖了几棵小苗,她打算在房前屋后种上。
要是有谁来找着使用,就近挖,总比沿山沿岭的找强。
晚上,金兰把晒干的何首乌干用篮子提着去了药铺。
魏家俊自己配了一个药方,从药匣子里抓了药,配上金兰送来的何首乌干,去后面煎了,兑上凉水,让金兰一边给洗头一边按摩头皮。
一整个夏季,每天晚上,金兰都会去药铺给魏家俊的头皮擦生姜,洗药水。渐渐的,魏家俊的头皮上,有了黑黑的毛锥。
村里就有流言传出来,说金兰和魏家俊在相好。
现在都不背人了。
吴玉高已经是公社副书记了,听说后,专门来了一趟涑源村。
晚上,他看到金兰正在和魏家俊嬉笑着聊天。
他也没去打扰他们,只在心里打定主意,就算是他再中意金兰,也绝不能让这个荡妇进他家门。
金兰不知吴玉高心里的想法,尽管和魏家俊谈得火热,但还是顾忌着和吴家的三年之约,没有和他更近一步。
甚至,当魏家俊提出定亲时,金兰都是躲闪的。
窗台上的蝉蜕越来越多了,金兰决定去县城一趟。
金兰请了假,问魏家俊回不回去?
魏家俊早就等这一天了,他提议骑一辆车去,说那样省车。
金兰坐上他的后座,听着从他后背传来的喘息声,和他背后洇出来的汗渍,她才恍然,他在撒谎。
两个人的重量压在一辆车上,是负重而行,无论是对车子轱辘,还是链子,都是损坏极大的。
金兰决定,等下一次,一定骑两辆车来。
金兰想到这里,有些羞赧,咋想到下一次和他一起骑车了?
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来到县城,老同学贾大力正在往药材架子上放药材,回头看到他们,笑着下来。
“老同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听说你救了很多人,咱们行业内部打算通报表彰呢!”
“啊?我怎么不知道?”
魏家俊有些惊喜。
“听说是上面的头头开的电话会议。你临危不乱救了很多人,这次应该能调到县里来任职。”
“啊?那还是不要了吧?其实,我在乡下挺好的。”
魏家俊看了看金兰,金兰也在看他。
“你说是吧金兰?”贾大力看出了魏家俊的犹豫,将了金兰一军。
“魏大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觉得你应该服从安排。”
金兰尽管心里不舍,但也不能阻挡男人的发展。
事业对于男人,那是致命的吸引。
“再说吧。还没打到雁,就别先研究怎么吃了。老贾,快看看蝉蜕多少钱一斤?”
贾大力看了看两个化肥袋子里的蝉蜕,一个是一个的,没有损伤。抓一把闻闻,也没异味。
“我还是给你们按最高一块五一斤。”
贾大力把药材放在大秤上称了称,“正好十二斤。”
贾大力去找算盘去算了,金兰也在心里算起来。
两大袋子蝉蜕总共十二斤,一块五一斤,十斤十五,二斤三块,总共十八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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