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热情张开的怀抱,君风和在其他人僵滞的目光注视下,来到了神宫八咫身边。
海风拂动着衣摆,他的身影单薄得恍若随时都会消散,却又像一尊冷硬到没有一丝生气的玉像,就那样立在对自己抱有疯狂执念的疯子身前。
神宫八咫收紧自己的双臂,近乎怜爱的将温顺的青年更加揽近了些。
他的指尖拂过君风和颊边未干的血迹,眼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胜利者的炫耀,扫过对面一张张痛苦和仇视的脸。
“瞧,风和先生现在终于回到他该在的位置了。”
这句话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海风,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夹杂着刺骨的嘲讽。
“嗯?为什么有几位的眼神好看起来格外愤怒?”
神宫八咫挑起眉梢,故作疑惑的低喃。
“让我想一下……可能你们对于现状有些难以接受?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被风和先生背叛了?”
“可不论如何,在座的几位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风和先生的做法呢?”
神宫八咫忽然嗤笑了一声,言语蠢蠢欲动就要化作刮骨尖刀,视线逐一掠过满眼紧张的降谷零、萩原研二、松田阵平……
最后落在半跪在地、正被茱蒂紧急包扎伤口止血的赤井秀一身上。
“我说,”神宫八咫慢条斯理的理了理怀中青年的发丝,“有件事……你们自己是不是还不清楚啊?”
他扬了扬眉,手肘搭在怀中青年肩头,与此同时手指悬空轻点,每次停下时指尖都对准了一人。
“你,你,哦对,还有你跟他——每一个人,看向风和先生眼神都不、干、净。”
“我很不喜欢。”
神宫八咫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一些惹人不快的过往画面,于是语气里的温度骤降。
“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就没有其他人会知道了吗。”
积蓄已久的恶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波本——”
他率先锁定了站在前面碍眼又碍事的金发公安,眼中是不再遮掩的厌恶。
“那次在组织的休息室里,如果不是我及时发出动静惊动了你,你想要对风和先生做到哪一步……需要我替你说出来吗?”
他嘲弄着:“原来公安所谓的违法正义就是这样行事的,还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降谷零的脸色蓦地白了一个度。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反驳,想要推翻这用心险恶的言语,但喉咙却被死死堵住,发不出一点挣扎的声音。
——因为神宫八咫所言并非全然虚妄。
他曾经对于银发青年的数次冒犯和威胁,都是此刻这些指控的铁证。
神宫八咫也没打算给他狡辩的机会,目光直接转向旁边面色铁青的萩原研二和已然握紧拳头的松田阵平。
“还有你们两位……呵,两个备受风和先生信赖的所谓好友。”
他话中的嘲讽意味更盛。
“你们仗着过往与风和先生早早结下的情谊,屡次肆无忌惮的越界,把他的退让和沉默当作默许,拿他的信任当作纵容你们妄为的资本。”
“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强迫?”
萩原研二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松田阵平则牙关紧咬。
他们清楚发生在君风和身上的那种奇怪的影响,但却也无法就此进行驳斥。
就和降谷零方才的失声一样,他们没办法忽视内心深处对于好友的那份沉重愧疚。
如果、如果他们能够帮上更多的忙就好了……
如果在一开始他们就能察觉到风和身上的异常,对方也不会被卷进这种事情里,也就不会被神宫八咫这样危险疯狂的人给注意到……
无视两人难看的表情,神宫八咫又把视线焦点落在不远处气息不稳却依然面色沉稳的赤井秀一身上,嘴里还带着一丝阴阳怪气的“赞赏”。
“至于大难不死的赤井君你……呵,倒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只能说不愧是FbI的王牌搜查官,你的手段比那几个人都要更加干脆果断——一发现风和先生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你就直接限制了他的行动,进而过滤他所能接触到的信息……”
“名为保护,实则是某种精巧持久的囚禁。”
“要不是我诱朗姆主动上门去逼迫,这出独占恋人的戏码说不定就一直让你唱下去了呢。”
赤井秀一捂着伤口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狼一般的瞳仁深处终究被挑起了一阵晦暗的波澜起伏。
“朗姆的事,是你做的?”
“当然是我做的。”神宫八咫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有意义,但还是好心的解答了,“如果没人打扰,赤井君不就如愿以偿了么?”
赤井秀一默然垂眸。
那段圈禁青年的时光,初衷或许复杂,但其过程与结果确如神宫八咫所言,根本算不上光明无私。
他很清楚自己行为的性质,也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空间。
神宫八咫对他的这种反应抱以冷笑。
“现在,看啊。”
年轻的男人慢慢张开双臂,犹如蜘蛛编织罗网后在向众人展示网中央被成功束缚锁定的漂亮猎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与轻蔑。
“各位标榜道德高尚的正义之士,跟我在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
“——都对他怀有肮脏的觊觎,都曾用各自的方式强迫他,自私自利的带给他伤害。”
“我们之间唯一的区别,也只不过是你们仗着‘朋友’、‘同伴’、‘庇护者’这些虚伪的身份,抢先一步占住他身边的位置罢了!”
神宫八咫的声音陡然拔高,笑得偏执得意。
“与你们相比起来,反而是风和先生在我身边的时候——”
“那两年里,他安安稳稳享受着我最精心的照料,每天闲来看书作画,下午我们并肩在花园里散步谈心,晚上风和先生还会坐在窗边,同我一起数落下的雪花。”
“那些宁静美好的时光中没有你们时常假模假样的逼迫,风和先生不必顾忌你们这些人的心情,更没有那些令人作呕持续不休的纠缠!”
“你们猜……风和先生是更喜欢在你们身边时刻防备着不知道来自哪个亲近之人的冒犯、哪怕自己受伤也要装作没事的微笑着安慰你们?”
“还是会选择坦然表达自己对他的倾慕,并且一直小心翼翼陪伴在他身边的我?”
说完这些,神宫八咫忽然偏过头凑近到青年耳边,以一种温柔到滴水、却足以让所有人背脊发凉的语调轻声问道。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当初的后遗症也该消退得差不多了。风和先生,你现在应该全都想起来了吧?”
“那么,你觉得我说的这些……都对吗?”
降谷零顿时咬紧下唇咽下了对于神宫八咫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怒斥,视线立刻转向银发青年。
君风和依旧低垂着眼睑,纤长雪睫毛在眼下投出比夜色还要浓重的阴影。
他的身体几不可察的僵硬着,却在神宫八咫话语落下的瞬间,极其轻缓的……点了一下头。
不是激烈的指控,不是愤怒的附和,就只是这样一个无声且漠然的点头。
却比任何厉声控诉都更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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