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欧阳锋那短暂而凶险的精神交锋，让林越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处境——他手握着一柄能映照诸天的“镜子”，但这镜子本身脆弱，而镜中映出的某些存在，拥有隔着镜面伤人的能力！
贸然的、带有敌意的“聚焦”是危险的。他需要更迂回、更安全的方式来获取信息，理解规则，并寻找自保乃至掌控局面的方法。
他不再主动搜索那些危险性高的名字，而是将注意力放回了视频App本身。他仔细研究推送算法，观察评论区，甚至尝试查看App的权限和后台数据（尽管大部分都加密或无法理解）。
他发现，当他以平和、探究的心态浏览那些武侠人物视频时，与那个世界的连接感会变得相对稳定，那种被恶意注视的感觉也最弱。而当他带着强烈情绪（尤其是愤怒、恐惧或攻击意图）去观看时，连接就会变得不稳定，甚至容易引来反向的冲击。
“心境会影响连接的稳定性？”他若有所思。“那么，如果我不是‘选择’某个特定目标，而是……‘观察’整个‘数据洪流’呢？”
他决定换一种方式。不再刻意去点开某个具体人物的视频，而是像最初那样，随意地、不带特定目的地刷着推荐流，让算法自动推送各种武侠相关的混剪、盘点、人物志。他将自己置于一个“信息接收端”的位置，被动地接收着来自算法（或者说，来自那个世界信息投射）的洪流。
起初，一切似乎很平静。他刷着“金庸笔下十大悲情女子”、“古龙小说中最装逼的台词”这类娱乐向视频，与那个世界的连接感若有若无，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然而，当他刷到一个名为《武林编年史：那些年，我们追过的江湖绝顶》的系列盘点视频时，异变再次发生！
这个视频并非聚焦单人，而是以时间为轴，串联起不同时代、不同作品的绝顶高手，从越女阿青、天剑无名，到独孤求败、黄裳，再到张三丰、庞斑……试图勾勒出一幅宏大的武林力量演进图谱。
当视频播放到中途，画面切换到张三丰于武当山巅演练太极拳的片段时（可能是影视剧素材），林越手中的手机屏幕猛地一亮，并非内部亮光，而是仿佛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窗口！
透过这个“窗口”，他赫然看到了——云雾缭绕的武当山金顶！看到了那个身着道袍、须发皆白、正在缓缓演练太极拳的身影！虽然影像有些模糊晃动，如同信号不良的直播，但那确确实实是实时的景象！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隐约听到了山风声，听到了张三丰那平和而蕴含道韵的呼吸声！
“这……这是……直播？！”林越惊呆了。
他并没有主动“选择”张三丰，他只是在一个综合盘点视频里，看到了关于张三丰的片段。然而，就是这无意中的一瞥，加上这个视频本身“串联历史、定位当下”的特殊性，似乎意外地触发了更深层次的连接，将“点”的聚焦，变成了“面”的窥视，甚至……是短暂的“实时同步”！
几乎在同一时间，综武世界，武当山金顶。
正在演练太极拳，体悟天人之道的张三丰，动作微微一顿。他清晰地感觉到，一道不同于以往那种模糊被窥视感的、更加清晰、更加直接的“目光”，穿透了冥冥中的阻碍，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缓缓收势，抬头望向虚空某处，白眉下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穿透时空，与那“观察者”对视。
“福生无量天尊。”他轻轻稽首，并未动怒，反而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开口问道：“小友观老道这太极，可还入眼？”
他的声音，透过那不稳定的“直播窗口”，清晰地传到了林越的耳中！
林越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张真人……他在跟我说话？！他不仅感觉到了，还能实时回应？！
这不再是单向的播放录像，这是双向的、近乎实时的隔空对话！
然而，这种深度的连接极不稳定。手机屏幕上的“直播”画面开始剧烈闪烁，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张三丰的身影迅速模糊下去。
“天机……莫测……小友……慎用……” 张三丰最后的话语夹杂着噪音传来，随即，连接彻底中断。手机屏幕恢复了正常的视频播放界面，那个盘点视频还在继续，但已经变回了普通的录制内容。
林越坐在椅子上，心跳如鼓。
他无意中，似乎触碰到了这面“镜子”更深层、也更危险的用法——实时窥视！虽然极不稳定，且似乎需要特定的媒介（如那个串联历史的视频）和契机才能触发，但这无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这意味着，他有可能看到那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获取实时的信息！
但这也意味着，风险呈指数级上升。实时窥视必然会引起更强者的感应，张三丰是心境平和、与人为善，若是换成庞斑、欧阳锋之流，刚才那一下，恐怕就不只是对话那么简单了！
而且，这种连接似乎对“镜子”本身（他的手机？他的精神？）负担极大。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因为刚才高强度连接而微微发烫的区域，以及那短暂出现又消失的、仿佛电路烧灼的细微痕迹，心中凛然。
这面“镜子”的潜力远超他的想象，但使用它的代价，也可能同样巨大。他就像一个偶然得到了神器的孩童，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神器的力量反噬，或者……引来其他觊觎神器的、更强大的存在。
数据的洪流中，隐藏着机遇，也潜伏着更大的危机。接下来，他该如何在这洪流中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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