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州眼疾手快扣住阮清禾的手腕,指腹狠狠攥住那根刚被拔掉的输液针,针尖还沾着细密的血珠。他声音发紧,带着从未有过的厉色:“你敢再动一下试试?”
阮清禾手腕被捏得发疼,却仍犟着要掀被子:“李坤还有同伙在公司潜伏,张万霖的残余势力没清干净,我必须回去盯着。”
“有我在,轮不到你带病撑着!”霍廷州一把将她按回床上,另一只手直接摁响床头呼叫铃,“今天你要是踏出这病房,我就把舒氏和霍氏的公章一起锁进保险柜,陪你躺到痊愈!”
阮明宇吓得扑过来抱住阮清禾的胳膊:“妈!你刚做完手术,医生说再出血就危险了!公司的事有爸呢,你别不要我!”
柳玉容也慌了,放下手里的保温桶就去拦:“清禾,听妈的话,身体是本钱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也活不成了!”
护士踩着快步赶来,看到掉在床单上的输液针,脸色骤变:“阮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刚缝合的血管要是崩裂,得重新开腹手术!”
阮清禾看着儿子泛红的眼眶,又瞥见柳玉容颤抖的手指,终于松了劲。护士重新消毒扎针时,她疼得闷哼一声,霍廷州立刻攥住她的另一只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发紧。
医生随后赶来,对着霍廷州连连叹气:“病人家属,你们可得看好她!胃黏膜撕裂的伤口还没长好,再折腾就是拿命开玩笑!”他放下医嘱单,“从今天起,严格控制探视,不准谈工作,更不准让她情绪激动!”
霍廷州当场让助理把折叠办公桌搬进病房角落,又调了两个贴身保镖守在门口:“从现在起,所有文件我在这里处理,公司视频会议开在病房,谁敢提让阮总出院,直接开除。”
阮清禾躺在床上,看着霍廷州雷厉风行地安排,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反驳。柳玉容端来刚熬好的山药粥,用勺子搅凉了递到她嘴边:“快喝点,这粥熬了四个小时,烂得很,不费胃。”
阮清禾张嘴含住,粥香混着山药的清甜在嘴里散开。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焦家,生病时只能喝凉水就硬邦邦的窝头,赵春兰还会站在门口骂她“装病偷懒”。眼眶一热,她别过脸去擦了擦。
“妈,我给你带了好东西!”阮明宇背着书包冲进病房,献宝似的掏出个保温杯,“这是我们班同学凑钱给你买的蜂蜜,说泡水喝能养胃!”他打开盖子,一股纯正的蜜香飘了出来。
阮清禾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替妈妈谢谢同学们。”
“不用谢!他们都说你是大好人,”阮明宇爬上椅子,凑到床边小声说,“班长说,她姐姐就是清禾基金帮着上的大学,现在在当老师呢!”
接下来的日子,霍廷州把“办公+陪护”的模式做到了极致。他每天凌晨五点就起来处理紧急文件,七点准时给阮清禾擦脸、喂早餐,上午开视频会议时,会特意把音量调小,怕吵到她休息。
柳玉容则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每天天不亮就去菜市场挑最新鲜的食材,变着花样熬汤,乌鸡汤、鸽子汤、蔬菜汤,每一碗都熬得浓稠入味,再用保温桶装好送到病房。
阮明宇放学铃声一响就往医院跑,作业在病房的小桌上写,写完了就给阮清禾读课文、讲学校的趣事。有次他考了全班第一,举着试卷蹦到床边:“妈!我考了第一!老师说我以后能跟你一样厉害!”
阮清禾接过试卷,看着上面鲜红的对勾,笑着点头:“比妈妈厉害才好。”
这天下午,阮清禾刚睡醒,就听到病房外传来争吵声。保镖的声音带着警惕:“女士,请你离开!阮总正在休息!”
一个尖利的女声炸开:“我是她表姐!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告诉你,今天我必须进去!不然我就跪在医院门口喊冤,让大家都看看舒氏集团的老板是怎么忘恩负义的!”
霍廷州皱起眉,刚要起身,阮清禾按住他的手:“是舒敏芝的女儿林薇薇,让她进来。”
“她就是来闹事的,别理她,”霍廷州不赞同,“我让保镖把她拖走。”
“拖走一次,还有下次,”阮清禾眼底闪过冷光,“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她彻底断了念想。”
林薇薇一进病房,就扑到床边,假惺惺地抹起眼泪:“清禾姐!你可算愿意见我了!我妈在监狱里快不行了,你救救她吧!”
阮清禾靠在床头,冷冷地看着她:“你妈是因为贪污舒氏三百万公款被判的刑,证据确凿,我救不了她。”
“可她是你亲姑姑啊!”林薇薇哭嚎着往地上蹲,“监狱里的人欺负她,饭都不给她吃饱,冬天连件厚衣服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折磨死的!”
“欺负她?”阮清禾挑眉,拿起床头的平板,点开一段录音,“上周我让律师去监狱探望过,狱警说你妈拉帮结派欺负新来的犯人,还偷藏别人的生活用品,被关了三天禁闭。至于吃不饱穿不暖,监狱的伙食和衣物都是统一发放的,怎么就她特殊?”
林薇薇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那也是被人逼的!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就当看在亲戚的份上,跟监狱打个招呼,让她过得舒坦点行不行?”
“亲戚?”阮清禾冷笑,“当年你妈联合舒曼柔把我赶出舒家,到处造谣说我是‘乡下野种’,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亲戚?她贪污的三百万里,有一百万给你买了名牌包和钻戒,还有两百万给你弟弟付了婚房首付,你享受的时候,怎么不说这钱是舒氏的血汗钱?”
“那都是我妈做的,跟我没关系!”林薇薇急得跳脚,“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帮我,我就不走了!我就在这里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阮清禾是个冷血无情的白眼狼!”
霍廷州猛地站起身,眼神冰冷:“保镖,把她拖出去!再敢靠近医院一步,直接报警。”
保镖立刻上前,架起林薇薇就往外拖。林薇薇挣扎着大喊:“阮清禾!你会遭报应的!你妈当年抛弃你,现在你众叛亲离是活该!”
“我妈没有抛弃我,”阮清禾的声音突然提高,“当年是舒振邦的前妻故意换的孩子,我妈直到我十八岁才知道真相!倒是你妈,为了钱连亲戚都害,她的报应已经来了,你要是再执迷不悟,下一个就是你!”
林薇薇被拖出门时,还在尖叫咒骂,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柳玉容端着刚熬好的银耳羹进来,叹了口气:“这孩子,跟她妈一样拎不清。”
阮清禾接过银耳羹,喝了一口:“以后不会再来烦我们了。”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清净了不少。阮清禾的身体也恢复得越来越快,已经能下床慢慢走动了。医生复查后,笑着说:“恢复得比预期好太多,下周就能出院回家休养了。”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霍廷州扶着阮清禾走出医院,阮明宇拎着东西跟在后面,柳玉容走在旁边,不停叮嘱:“回家后可不能再熬夜了,我每天都去给你熬汤……”
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车旁。是张奶奶的儿子张强,他手里拎着一个布包,看到阮清禾,连忙迎上来:“清禾妹子,你出院了!身体好些了吗?”
阮清禾笑着点头:“好多了,张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医院给我媳妇拿药,听说你住院了,想来看看你,又怕打扰你,”张强挠挠头,把布包递过来,“这是我妈生前留给你的,她说要是你以后过得好,就把这个给你。”
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银镯子,样式老旧,却擦得锃亮。阮清禾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张奶奶当年最宝贝的东西,小时候她饿肚子,张奶奶就是戴着这个镯子,偷偷给她塞红薯干。
“张奶奶她……”阮清禾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妈走的时候很安详,”张强说,“她一直念叨你,说你是个好孩子,一定会有好报。她还说,这个镯子能保平安,让你戴着。”
阮清禾接过镯子,戴在手腕上,冰凉的触感传来,瞬间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张奶奶温暖的手掌,红薯干的甜味,还有在焦家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那一点点难得的善意。
“谢谢你,张大哥,”阮清禾说,“有空带着家人去家里坐坐,我妈也很想你们。”
“好,好,”张强笑着点头,“那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坐上车子,阮明宇看着阮清禾手腕上的镯子,好奇地问:“妈,这个镯子是张奶奶留给你的吗?真好看。”
阮清禾摸了摸镯子,笑着说:“嗯,这是奶奶留给我的宝贝。”
霍廷州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银镯:“以后我们常去看看张强一家,也算是替张奶奶照顾他们。”
阮清禾点点头,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她的脸上,暖暖的。她看着身边专注开车的霍廷州,看着副驾驶座上叽叽喳喳跟柳玉容说话的阮明宇,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踏实。
车子缓缓驶进别墅区,柳玉容指着窗外的景色:“清禾,你看,院子里的月季花开花了,是你最喜欢的红色。”
阮清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盛,鲜红的花瓣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她忽然想起在焦家的日子,连一朵野花都不敢摘,怕被赵春兰骂浪费时间。而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家,有了疼她的家人。
车子停稳,霍廷州下车绕到副驾驶,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来。阮明宇抢先跑进去,打开门喊:“妈,快进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客厅里,摆满了清禾基金孩子们送来的贺卡,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花朵,还有稚嫩的字迹:“阮阿姨早日康复”“谢谢阮阿姨帮我上学”。最显眼的一张,是那个考上医科大学的女孩寄来的,上面写着:“阮阿姨,我拿到奖学金了,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帮助更多的人。”
阮清禾看着那些贺卡,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柳玉容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看,你帮助了那么多人,大家都记着你的好呢。”
霍廷州从身后抱住她,声音温柔:“以后不用再一个人扛着了,有我们陪着你。”
阮清禾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家人,霍廷州眼底的温柔,柳玉容脸上的笑意,阮明宇兴奋的眼神,心里满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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