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之恋，不伦之恋”这些字像冰锥一样刺进夏汐的耳朵里，让她瞬间清醒，却又陷入另一种更深的慌乱。
晓芸说的禁忌之恋……其实根本不存在。
她和白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个身份信息是系统伪造的，根本经不起细查，也不是法律认定的亲姐妹关系。
所以白雨完全可以喜欢她，从根源上就没有所谓的“禁忌”和“不伦”……这套说辞根本站不住脚，她怎么用来拒绝白雨？
这个念头在夏汐脑海里疯狂盘旋，但她死死咬住了嘴唇，没有对林晓芸说出来。
白雨的来历是最大的秘密，她暂时还不能告诉林晓芸。
夏汐只能含糊地应着：“嗯……是、是啊……是不太一样……”
林晓芸见夏汐脸色变幻不定，以为她是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了。
林晓芸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开始给她分析：“夏汐，你听我说。我觉得现在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像我说的，白雨对你产生了那种不该有的感情。”
“如果是这样，你必须狠下心来，明确拒绝她，跟她保持距离，给她树立清晰的边界！”
“你得告诉她，姐妹之间绝对不能有那种感情，那是错的，是不伦之恋！你得把她拉回正轨！”
夏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艰难地点点头。
林晓芸继续说着：“还有一种可能，也许白雨自己都误会了这种感情。”
“你说她经历那么多事，那她可能根本分不清依赖、感恩和爱情的区别。”
“她可能把对你的全部情感都误以为是‘恋爱’那种喜欢了，所以她的占有欲和依赖性才会这么强，这么吓人。”
“如果是这样，那你更需要好好引导她，帮她理清这种感情，让她明白亲人之间的爱和恋人之间的爱是不同的。”
“让她明白，姐妹之间的喜欢，再深也是亲情，不是爱情，中间隔着伦理的界线，是不能逾越的。”
“等她明白了这一点，或许她就能慢慢调整过来，不再那么……极端。”
夏汐听着，心里乱成一团麻。
“狠下心来”、“保持距离”、“理清感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
每次看到白雨那委屈可怜的眼神，她所有的原则和决心都会瞬间瓦解。
理性告诉她林晓芸说得对，但情感上……她根本舍不得让白雨难过。
而且，那套“禁忌之恋”的说法根本是空中楼阁，她一戳就破。
她到底该怎么引导？
“我……我知道了。”夏汐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会……我会试着跟她谈谈，引导她。”
林晓芸看出她的犹豫和不忍，加重了语气：“夏汐，你必须狠下心。不能再由着她这么黏着你了，你这是在害她，也是在害你自己！”
“再这样下去，我敢打赌，她迟早会做出更离谱、更吓人的事情！到时候你怎么办？你还能脱身吗？”
“脱身”两个字刺痛了夏汐。
她从未想过要脱身，她承诺过要永远陪着白雨的。
现在她的出发点就是纯粹的想陪着、想照顾白雨，这与前世的执念以及系统承诺的“一个亿”都没有关系。
过了这么久，养动物都能养出感情了，更何况是可爱、乖巧、粘人的小萝莉妹妹呢？
可是……如果这种陪伴的代价是扭曲彼此的人生呢？万一最后自己还真的顺从白雨的想法了呢？
夏汐的内心在理性与心软之间剧烈地拉扯着。
理性告诉她林晓芸说的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必须纠正白雨的错误情感。
但一想到白雨可能会露出的伤心欲绝的表情，想到她可能会再次封闭自己，夏汐就心疼得无法呼吸。
那是她一点点从黑暗中带出来，用心呵护才变得稍微开朗一点的女孩啊……
“我……我会努力的。”夏汐最终只能给出这样一个模糊的承诺，声音里充满了挣扎，“谢谢你，晓芸。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林晓芸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有什么事随时找我。我会帮你看着点的。”
两人说着，走到了快递站。
夏汐心不在焉地取了那个小小的快递盒，捏在手里，感觉像捏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而她们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夏汐离开宿舍后不久，坐在书桌前的白雨，脸上的委屈和不安迅速褪去，瞬间变得冰冷而平静。
她动作熟练地拿出手机，解锁，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一个图标极其简洁、甚至没有任何名称的隐藏程序。
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照着她毫无表情的娃娃脸。
程序界面简洁到近乎冷酷，只有几行跳动的数据和加密的传输日志。
白雨戴上耳机，调整了一下音量。
很快，夏汐和林晓芸对话的声音，清晰地、一字不落地传入她的耳中。
当听到林晓芸说“极端的占有欲”时，白雨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当听到“必须保持距离”、“狠心推开”时，那抹弧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愤怒和戾气。
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粘着姐姐？
凭什么要让姐姐推开我？凭什么要在姐姐面前说我的坏话！挑拨离间！
一股暴戾的情绪冲上头顶，白雨猛地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用指甲掐住自己的小臂内侧！
尖锐的疼痛感刺入神经，让她剧烈起伏的胸口稍微平复了一些，眼底的疯狂暂时被压制下去。
她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耳机里，夏汐那犹豫、挣扎、却又没有完全拒绝的声音传来，让她愤怒的同时，又升起一丝扭曲的希望。
姐姐没有立刻答应……姐姐还是心疼我的……
但“恋人”？“禁忌之恋”？这两个词反复出现，却让白雨产生了疑惑。
白雨取下一边耳机，纤细的手指在手机浏览器里飞快地输入这两个词条，屏幕的光再次照亮她专注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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