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可能！！！”
城外，侥幸逃出净化范围的希尔娜，看着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以及光柱中如同冰雕般迅速融化的亡灵大军，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尖叫。
她引以为傲的被遗忘者军团，那些她亲手转化的精锐刺客和游侠，在这神迹般的力量面前，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德古拉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那身华丽的血色贵族礼服，在光芒的余晖下都显得黯淡无光。
他麾下的吸血鬼和石像鬼军团，在光柱的边缘地带就已经成片地坠落、燃烧，那种纯净的光明能量，对他们这些黑暗生物而言，比最可怕的圣水和龙息还要致命。
“撤退！”
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直接在所有高阶亡灵的灵魂深处响起。
是巫妖王凯斯。
他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怒。
“所有指挥官，收拢残余部队，向我靠拢！放弃攻城，立刻撤退！”
凯斯不是傻瓜。
他可以接受失败，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核心力量在这种闻所未闻的打击下被消耗殆尽。
那种从天而降的光柱，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理解。
那不是奥术，不是圣光，也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元素魔法。
那是一种更纯粹、更原始、更不讲道理的…… “物理”层面的力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战术和阴谋都毫无意义。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低估了这群来自异世界的“人类”。
他引以为傲的亡灵海，在那道光面前，不过是一堆等待被清理的垃圾。
随着巫妖王的命令，残存的暗黑天幕如同退潮般，迅速向着他的位置收缩。
借助着最后一点黑暗的掩护，德古拉、身受重创的希尔娜，以及数十万名死亡骑士、高阶巫妖、憎恶巨兽等亡灵天灾的核心战力，开始不顾一切地朝着巫妖王所在的方向集结。
那里，一片由骸骨与冰霜构筑的巨大传送门，正在巫妖王不计代价的魔力灌注下，缓缓开启。
“他们想跑！”
卡多雷城墙上，大祭司泰风语在亲卫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
她看着亡灵大军的动向，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反击！我们必须反击！” 一名精灵指挥官双眼血红地怒吼道。
她的家人，她的战友，都在刚刚的屠杀中丧生，复仇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毁。
“怎么反击？” 另一名矮人指挥官，波林·铁手的副官，一屁股坐在地上，声音嘶哑。
“我们的法师团几乎全员虚脱，矮人重步兵还能站着的不到一千，巨魔的狂战士也打光了！拿什么去追那群最高阶的怪物？”
现实是残酷的。
虽然“天眼”的攻击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但盟军的状况同样糟糕到了极点。
女王艾拉的牺牲，地精的背叛，以及惨烈的城市巷战，已经耗尽了他们最后一丝力量。
现在的他们，就像一个刚刚打赢了一场拳王争霸赛，却也被打断了浑身骨头的拳手。
可以欢呼胜利，但想站起来追杀逃跑的对手，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战场上，唯一还保持着强大战斗力的，只剩下大秦岭的装甲部队。
但易天同样面临着一个难题。
坦克和机甲，是用来打“战争”的，而不是用来打“神仙架”的。
让99G坦克集群去冲击数十万七阶以上的死亡骑士和巫妖？
那不是战斗，那是送菜。
对方一个军团级的死亡凋零，就能让他的坦克变成一堆废铁。
高端战力。
这四个字，像一块巨石，压在了易天的心头。
大秦岭的工业力量可以碾压中低阶职业者军队，但在面对这种能够瞬移、能够释放禁咒的个体强者时，就显得捉襟见肘。
眼看着巫妖王和他的核心班底就要通过传送门逃之夭夭，易天知道，如果这次放虎归山，下一次，对方带来的，可能就是足以应对“天眼”的手段了。
他不能冒这个险。
“孙将军，是我，易天。”
他毫不犹豫地接通了大秦岭后方指挥部的通讯。
赤龙战甲的驾驶舱内，屏幕上出现了战略指挥中心总指挥，孙建新少将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现场情况你都看到了。‘天眼’系统能否切换到第二形态？”
“我需要一次高精度的、能够锁定单个目标的能量束，把那个带头的骨头架子给从传送门前给抹去！”
易天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孙建新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身后的技术人员正在疯狂地敲击着键盘，无数红色的警报窗口在屏幕上跳动。
“不行！” 孙建新沉声回答，“易总督，刚才那持续近十分钟的高功率照射，已经远远超出了系统的设计冗余！”
“我们牺牲了好几个散热单元，系统才勉强维持住没有发生爆炸。”
“现在，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反射镜阵列因为过热已经烧毁，主控系统也陷入了过载保护状态。”
“别说第二形态了，现在它就是一块漂在天上的巨大废铁！想要修复，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这个消息，让易天的心沉了下去。
一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 孙建新的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最高指挥部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天眼’是大规程战略性武器，是用来清场的。对付这种狡猾的、高价值的单体目标，我们有更…… ‘传统’的解决方式。”
“‘最终预案’，已经启动。”
易天的瞳孔微微一缩：“您是说……？”
“没错。” 孙建新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对于拒不投降、负隅顽抗的恐怖主义头目，我们最擅长的，就是送他一份无法拒绝的‘温暖’。”
“战略值班单位已经收到了你的前线坐标。他们会解决剩下的问题。”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命令你的人，有多远，跑多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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