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的火苗舔着大锅底，大锅里面的水开了。
十个不知道是什么蛋的蛋，静静的躺在大锅里面，等着被煮熟。
煮蛋的过程不是很漫长，十几分钟时间而已。
煮熟的蛋，放到冷水里面浸泡一会儿，拿出来，一敲，“邦、邦”的声音，这是熟透了。
老王把十个鹅蛋装到一个大瓷碗里面。
好心的提醒了王管事一下，“王管事，我看这些蛋可能不是鹅蛋。”
王管事笑了一笑，领了老王的情。
“我知道这些蛋不是鹅蛋，卖蛋的小子说，这些蛋是他在野外捡到的野鹅蛋，也可能是大雁的蛋。”
老王点点头，他也认为这些蛋很可能是大雁的蛋。
大雁的蛋不是很精贵，不怎么太值钱，没有鸡蛋贵。
但是，大雁可金贵，值钱。
白雁为礼，以求好合。
大雁象征着忠贞不渝的爱情。
明朝高门大户娶亲的时候，男方家需提一对大雁去女方家求亲。
一对活的大雁，五两、十两银子都未必买的到。
王管事端着大瓷碗到了二进院子，主家老爷的书房外。
站在书房门外的小厮看见王管事，便问道：“王管事，你端了这么大的一个碗做什么？”
王管事对这个小厮说道：“墨棋，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我今日买了一些野鹅蛋回来。请老爷品尝一下。”
小厮墨棋是老爷的书童，可以进出书房。
墨棋进去看到自家老爷正在看书，就默默的站在一旁，等着老爷发现他。
墨棋的老爷名字叫做孙维嘉，今年四十岁，举人功名，还在为明年的会试努力。
墨棋是书童，但不是小孩儿，墨棋今年二十八岁，他是孙维嘉少年时的书童。
孙维嘉使用墨棋很顺手，就一直没有找一个少年替换他。
墨棋小时候长得瘦瘦弱弱的，现在长得又高又大，这么大一个家伙站在那里，孙维嘉想不发现他都难。
孙维嘉合上了书本，问道：“什么事情？”
“回老爷，外院王管事今日出去采买，买回来一些野鹅蛋，请老爷品尝。”
孙维嘉闻言“嗯？”了一下，野鹅蛋？
野鹅蛋是什么东西，孙维嘉还是知道的。
“让他进来！”
“是，老爷！”
墨棋答应一声，出去把王管事喊了进来。
王管事端着大碗，站在桌案边上，“老爷，这是小人今日采买回来的野鹅蛋，请您品尝！”
“拿来我看。”
王管事把大碗放到孙维嘉面前的桌子上面。
孙维嘉看了一眼大碗里面的蛋，略微有些失望的皱了皱眉，“你确定这些蛋是野鹅蛋？”
“回老爷的话，小人不能确定。据卖蛋的小子说，这些蛋也有可能是大雁的蛋。”
孙维嘉的面色缓和下来，这么说就对了。不是被别人给欺骗了就好。
孙维嘉拿起一个蛋，敲开，把蛋壳剥下来。
掰下来一块蛋清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一会儿。
不错，味道可以。
孙维嘉吃了一个蛋，擦了擦手和嘴。
“把这些蛋送到景安那里吧。”
“是，老爷！”
王管事心里很欢喜，老爷这么说就是认可了。
王管事端着剩下的九个蛋，去给他们家的大少爷送去。
王管事在他们府里又煮蛋又送蛋，挺忙活。
齐正彦和齐承泽坐在台阶上等的着急，快一个小时了，太阳已经升高了。
你们府上是要蛋还是不要蛋，给个准信儿，别耽误自己的事情啊。再拖一阵子，早市就没人了。
就在齐正彦胡乱寻思的时候，府门里面走出来两个少年。
一个十一、二岁，一个十三、四岁。
两个把门的家丁赶紧问好，“三少爷好！四少爷好！”
这两个少年是孙维嘉的三儿子和四儿子。
老三的名字叫做孙景文、老四的名字叫做孙景和。目前都在县学读书。
孙景阳和孙景和都点了点头，孙景文问道：“卖蛋的人呢？”
一个家丁指着齐正彦爷俩儿，“在哪呢！”
然后又喊齐正彦：“卖蛋的，我们三少爷问你呢！”
齐正彦站起来，冲着两个少年拱了一下手，“二位小郎君可是有事情？”
这两个少年是家丁们的少爷，可不是齐正彦的少爷。
在理论上齐正彦和他们是平等的，齐正彦不会自降身份去巴结他们。
孙景文打量齐正彦一眼，“小郎儿，你的蛋呢？”
这就是区别，齐正彦称呼他为小郎君，是尊重。
他称呼齐正彦为小郎儿，是轻视。
孙景文轻视齐正彦，齐正彦并不介意，自己破衣烂衫的，谁也不会礼敬自己。
只敬衣服不敬人，哪里都是如此。自己自尊自重就好。
只是什么叫：你的蛋呢？
老子的蛋就在这里，你要看哪个？
孙景文见齐正彦盯着自己看，就反应过来，哈哈一笑，“口误！口误！我说的是你卖的大雁的蛋。”
哼！齐正彦在心里面哼了一下，不和愚蠢的少年一般见识，卖蛋要紧。
齐正彦把一只背筐拿过来，“小郎君请看。”
孙景文和孙景和都把手伸到背筐里面，一个人拿起来一个鸟蛋，左看看、右看看。
“这就是大雁的蛋？”
“有可能！”
齐正彦不肯定。
筐里面这么多蛋，谁知道哪个蛋是大雁下的。
齐正彦不知道哪个蛋是大雁下的，不要紧。
孙景文和孙景和哥俩聪明。两个人在背筐里面找不同。
孙景文和孙景和各自挑选出来三个蛋，交给他们各自的书童。
“送回去吧。”
“哎！”
书童心领神会，他们家的少爷要孵蛋！书童拿着蛋回去了。
王管事出来了。
王管事的身后跟着两个奴仆，每个奴仆的手里都拎着一个大筐。
王管事笑呵呵的，道：“小郎儿，你的蛋我要了。”
齐正彦和齐承泽闻言，都松了口气，没白等。
背筐里面的鸟蛋转移到拎筐里面。
铜钱装到背筐里面，齐正彦爷俩儿背筐告辞而去。
齐正彦和齐承泽回到了早市街。
前几次卖东西得了银子，齐正彦没敢花，因为不确定有后续跟进的银子。
现在可以花一花了，那些鸟蛋就在那里等着他，他去或不去，那些鸟蛋都在那里。
“爹，咱们去买两匹布吧！”
他身上穿的衣服、裤子，实在是有些对不起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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