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守着锅里咕嘟咕嘟熬着的稀粥,王一瑶一边在脑子里飞速盘算。
前世这个时间点,她除了偷偷哭和绝望,什么都没做。
后来被迫辍学,她刷过盘子,站过街头发传单,在服装店卖过衣服。
甚至因为需要钱快,去做了更危险的拳击陪练,遍体鳞伤也没能凑够救命的钱。
那些工作,来钱太慢,也太耗费时间和体力,势必影响学习。
重活一世,她绝不能再走那条,看不到希望的老路。
学习不能丢,这是长远改变命运的根基。
母亲的药不能停,这是维系生命的底线。
那么,眼下唯一的路,就是在不耽误学习的前提下,找到能快速来钱的门路。
可是,一个未成年学生,能做什么?
粥熬好了,她伺候母亲勉强吃了小半碗。
看着母亲重新睡下,呼吸依旧沉重,王一瑶的心也沉甸甸的。
收拾好碗筷,她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书桌前,摊开作业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目光落在窗外,筒子楼对面那家,灯火通明的“康安大药房”的招牌格外刺眼。
母亲的药,又快吃完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皱巴巴的十几块钱,是上周省下来的早餐费。
这点钱,连一盒药都买不起。
“得赶紧找个活儿干。”她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作业本的边缘,“刷盘子?不行,时间固定,晚上没法照顾妈。发传单?日结,但钱太少,不稳定……”
前世零碎的打工经验在脑海里闪过,都被她一一否决。
必须找一个时间相对自由,来钱又能快一点的工作。
正烦躁间,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廉价香水混杂着烟酒的气味。
是姐姐王倩回来了。
王倩穿着一件紧身的、亮片有些脱落的上衣,短裙,脸上带着浓妆,眼神里是与社会年龄不符的疲惫和麻木。
她瞥了一眼坐在桌前的王一瑶,没说话,径直走向自己的床铺,把手里一个看起来廉价的,亮片手包随意扔在床上。
“姐,你吃饭了吗?锅里还有粥。”王一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吃过了。”王倩的声音带着沙哑和疏离,她脱下高跟鞋,动作有些粗暴,“在外面吃的。”
她没看王一瑶,也没问母亲的情况,仿佛这个家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王一瑶看着姐姐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
前世,王倩就是在这一年彻底堕落的,跟着所谓的社会上的“朋友”越混越远,最后染上毒瘾,下落不明。
她试图挽救过,争吵过,哀求过,但都无济于事。
“姐,”王一瑶深吸一口气,还是开了口,“妈今天的脸色很不好,咳嗽也更厉害了。药……也快没了。”
王倩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转过身,眼底带着嘲讽:“跟我说有什么用?我能变出钱来?”
她上下打量着王一瑶,“你不是能耐吗?今天在学校不是挺硬气?有本事去搞钱啊!”
看来学校的事,已经有人传到她耳朵里了,王一瑶心里一沉,知道跟现在的姐姐沟通只会是争吵。
“我会想办法的。”她垂下眼,不再看王倩。
“想办法?哼,卖肾啊?”王倩刻薄地扔下一句,拿起洗漱盆,扭着腰出去了,留下满室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那挥之不去的劣质香水味。
卖肾……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王一瑶的耳朵。
前世走投无路时,她不是没闪过这种疯狂的念头,只是最终没有勇气。但现在……
她猛地甩甩头,把这个危险的念头驱散。
不行,绝对不能走这种绝路!她重生回来,是为了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而不是用另一种方式毁灭。
必须找到正当的、可行的赚钱方法。
夜深了,王倩早已发出轻微的鼾声。
母亲那边的咳嗽声也渐渐平息。王一瑶却毫无睡意,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那片熟悉的水渍纹路,像一张嘲弄的脸。
前世零星的信息在脑海里碰撞。
她记得,大概就是这段时间,学校后门那条小吃街,有家新开的奶茶店在招周末兼职,时薪不高,但离得近。
还有,附近那家大型超市,好像也在招理货员,按天算钱……
但这些,都太慢了。
还有什么?
她努力回想,思绪像是要在干涸的沙漠里掘出一口泉眼。
忽然,一个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前世大概在她辍学后不久,有一次在路边等招工,听几个等活的中年妇女闲聊。她们
说城南的老街拆迁,有户人家搬得急,好多老东西没带走,当废品卖了几块钱,结果收废品的,转手就在里面发现了一本什么破医书,卖给了一个收旧书的,赚了好几百!
当时她只当是闲话,没在意。但现在……
医书?老东西?
王一瑶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捡漏!
她对古董文玩一窍不通,但如果是医书呢?
她前世为了母亲的病,后期自学过不少中医知识,虽然不成系统,但基本的药材、穴位、一些常见方剂还是懂的。
这一世,她似乎对那些知识记忆格外清晰。
或许……她可以试着去那些即将拆迁的老街区、废品收购站或者旧书摊碰碰运气?
万一呢?万一能淘到点有价值的东西,哪怕只是几本稍微值点钱的旧版书,也能解燃眉之急!
这个想法让她瞬间激动起来,血液都似乎加快了流动。
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比坐以待毙强!
对,明天放学就去!先去学校后门的奶茶店和超市问问,不行就去城南老街那边转转!
目标明确后,心里的焦躁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她重新坐回书桌前,摊开数学练习册。
台灯昏黄的光线,笼罩着她稚嫩却写满坚毅的侧脸。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一道道曾经觉得困难的几何证明题,在她的笔下渐渐清晰。
成年人的思维和理解力,让她在学习上拥有了前所未有的优势。
她知道,这是她目前唯一能牢牢抓住的、不会背叛她的资本。
必须两手抓,学习和搞钱,一样都不能松!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感到眼皮沉重。合上作业本,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母亲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着母亲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
她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拂开母亲额前被汗濡湿的碎发,用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发誓:
“妈,这一次,我绝不会让您离开。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搞到钱,治好您的病。”
夜色深沉,窗外城市的霓虹无法照亮这破旧筒子楼的角落。
她眼底燃起的那簇火苗,却比任何灯光都要明亮,那是与命运抗争的决心,是死过一次之后,对“生”最强烈的渴望。
搞钱,刻不容缓。明天,就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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