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漓白眸光一紧。
他下意识想要把匕首藏到身下，但未曾合上刀鞘的匕首，一时间有些不好挪动。
乔伊好奇的目光缓缓变换，多了几分明了。
“啧……”
她向后仰了几分，
看向南荣漓白的眼神，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南荣漓白心里多了几分不安。
还不等他开口解释，乔伊已经抬起手，制止住他的话。
“我懂，我都懂。”
“男人嘛，早上有点……也正常。”
南荣漓白瞳孔骤然放大，险些被口水呛住。
“你是这么以为的？”
他白担心了？
“不然呢？”
乔伊扫了眼他凸起的部位，有些犹疑，“难道还在发育么？怎么感觉比往日大了。”
她手指有点痒。
说干就干。
一道残影闪过。南荣漓白眼疾手快，伸手拦住。
他羞恼地抬眼，“乔伊！”
乔伊手腕被他挡住，有些不满地轻哼一声。
“干嘛-这么紧张，又不是没看过。”
南荣漓白深吸一口气。
乔伊当然没看过！
“胡说八道。”他紧绷的情绪消退，简直气笑了，“乔姑娘很了解男人么？”
南荣漓白眉头轻轻拧起，看着乔伊的目光似是带着不满。
乔伊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一圈，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她轻咳一声，从南荣漓白手中拿回空杯子，顺势起身，自然的转移话题。
“对了，你先收拾一下，一会一起去看看明珠，她正找你呢。”
话题转移的生硬程度，南荣漓白都觉得敷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是乔伊的出现，驱散了他恐惧的梦魇，竟然难得多了几分好心情。
“你怎么知道明珠是在找小僧？”
明珠应该还不会说话吧。
乔伊叹息一声，露出有些头疼的神情。
“因为明珠一直薅人头发，我爹险些被他薅秃了。”
“薅头发就是找小僧？”
“嗯。”乔伊认真点头，“我爹本来以为明珠是哪里不舒服，还打算让赵太医帮忙看看。”
“谁曾想，明珠路过小厨房时，看到于叔了……”
说到这里，乔伊有些忍俊不禁，弄得南荣漓白越发好奇。
“于叔怎么了？总不能看到于叔，所以想起我了吧。”
南荣漓白本是玩笑，却见乔伊认真点头。
“对。”
“于叔这段时间头发掉的更厉害了，从远处看，有点……秃。”
“明珠本来在哭闹，看到于叔之后用力往那边挣扎，一爪子拍到于叔头上，闹腾的像是要开口说话了。”
刚才她过来时，于叔头顶那仅剩的几根头发都没保住，他险些哭出来了。
“父亲这才猜到她是想找没有头发的人。现在和于叔一起，在前面等你救命呢。”
乔伊不敢再耽误，从旁边拎起外衫，扔给南荣漓白。
“多穿点，今天下雨有点冷，我先出去了。”
乔伊转身走出去。
南荣漓白这才放松下来。
他唇角忍不住上翘，“还会有孩子喜欢我。”
真是稀奇。
片刻后，两人一齐往前面走去。
刚走到大厅，就看到明珠抓着于叔的衣襟，被乔父紧张地往回抱的混乱场景。
于叔鬓角的几根发须，被明珠攥在手中，疼得直哀嚎，却不忍心去掰她的手。
南荣漓白猛地站定脚步。
“小僧突然不想过去了。”
那小丫头看着人小，手劲儿看着可不小。
他可未必有那样的好脾气。
南荣漓白脚步一转，被乔伊眼疾手快地抓住。
“别走啊。”
“你又没头发，你怕什么？”
南荣漓白侧眸，好像有道理。
差点忘了，他现在是个光头。
见南荣漓白没有继续离开的意思，乔伊松开手，小声给他出主意。
“你一会儿走过去，在明珠手上重重拍上两巴掌，让她知道薅人头发不对。”
南荣漓白横了她一眼，“你让小僧去做这个坏人？”
以乔老爷疼爱孩子的架势，会给他好脸色么。
似是看出他的想法，乔伊撇撇唇。
“你以为我不想自己动手么？”
“刚才我就是轻拍明珠两下，我爹的巴掌，就落在我后背了！”
她委屈的睁着莹润的水眸，眼尾泛着薄薄的红晕，可怜巴巴的抬眼。
“你知道么，我都五十多了，竟然还被我爹打了！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什么样的伤害么？”
“但是你不同。”
南荣漓白不明白，“我哪里不同？”
乔伊笑意从眼底漾起，理所当然的开口。
“我爹跟你不熟，不好意思对你动手。”
“你确定？”南荣漓白顺口问道。
乔伊沉默一瞬。
不确定。
但是……
她仰起下颌，语气轻快，“你年轻力壮的，被打两下又不会死。”
南荣漓白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愕然之色。
“你说得……”是人话？
他争辩的话还未出口，乔伊已经开口，冲着那边叫了一声。
“明珠，你看谁来了？”
明珠“咿呀”一声，圆滚滚的大眼睛，瞬间看了过来。
定格在南荣漓白身上时，眼睛“唰”的一下，亮的惊人。
“啊呀呀呀！”
她两只手拼命扑腾，恨不得马上飞入南荣漓白怀中，连乔伊这个亲娘都顾不上。
南荣漓白忍不住有点想叹气，只好走过去。
于叔揉着抽痛的头皮，对南荣漓白露出感激的神色。
“姑爷来了，小厨房有炖好的竹笋汤，没加荤腥，老奴这就去给姑爷端一碗过来。”
他没有片刻迟疑，一溜烟儿跑远了。
乔父倾斜着身子，利索的把明珠塞到他怀中。
“哎呦，我找赵太医有事，没事不要叫我了啊。”
乔父飞快的闪人，根本不给南荣漓白说话的机会。
那模样，活像是摆脱了一个烫手山芋。
离得近了，南荣漓白看得更清了。他视线落在明珠泛着几道红痕的手背，手指轻轻揉搓一下。
似笑非笑地抬头看向乔伊，“这就是你说的只是轻拍了两下？”
过了这么半天，红痕还没消失，可见乔伊刚才的力道。
她这打挨得属实不冤。
乔伊笑盈盈站在一旁，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是她娘，我现在不教育她，等她大了，就会有别人教育她。”
“到时候，就不只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南荣漓白一时有些稀奇。
“是这样么？”
他小的时候，好像没人教导过他这些。
无人管束。
任由他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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