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顺利进入天霄宗，完成与季书的约定并寻求更高深的武道，王靖决定按照正规流程参加入门测试。
他安顿好月璃，嘱咐她不要乱跑，便早早来到了城南天霄宗的招新广场。
尽管他来得很早，但广场上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声鼎沸。
来自季州各地，甚至邻近州郡的年轻武者，怀揣着对正道魁首的向往，汇聚于此，希望鲤鱼跃龙门。
队伍蜿蜒，足足排了一上午，日头渐高，才终于轮到了王靖。
天霄宗的测试分为两部分：资质与毅力。
首先进行的是资质检测。
测试点设在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上面放置着一块半人高的青色奇石，石质温润，表面光滑，隐隐有流光转动，这便是“测灵石”。
只需测试者将手掌按在石面上，全力运转内息，测灵石便会根据其与天地灵气的亲和度、经脉的宽阔与韧性等综合因素，显示出相应的资质品阶与具体成数。
负责记录的是一名面容严肃的天霄宗内门弟子，他看了一眼王靖，公式化地说道：
“姓名，年龄，修为。然后将手放在测灵石上，运转内息即可。”
“王靖，十六，外劲中期。”王靖报上信息，深吸一口气，将右手手掌稳稳地按在了那冰凉的测灵石表面。
他并未动用幽冥扇的力量，只是纯粹地运转自身修炼《莽牛劲》而来的内息。
内息涌入测灵石，石面之上的流光开始加速转动，颜色也开始发生变化。
台下众多等待测试或已经测试完的人，也都好奇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十六岁的外劲中期，这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实力了。
毕竟，在这批测试者中，能达到这个水平的人并不是很多。
虽然不能说是顶尖，但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实力至少也应该拥有一个良品的资质吧？
然而，就在众人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测灵石上的流光变成代表良品的淡绿色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只见那原本急速转动的流光，在短暂的停顿后，并没有如众人所期望的那样变成淡绿色。
甚至连代表凡品的灰白色都没有停留，而是突然猛地一暗，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了一般。
紧接着，测灵石上的颜色竟然变成了一种近乎死寂的灰黑色，就像是一片被黑暗笼罩的荒原，毫无生气可言。
而在石面的上方，更是清晰地浮现出了四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大字：凡品，一成！
这四个字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整个广场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一片死寂，只剩下那测灵石上的灰黑色光芒在冷冷地闪烁着，仿佛在嘲笑众人的惊愕和失望。
这怎么可能？！
资质分凡、良、优、极品、尊品、圣品六大品阶，每个品阶又细分为一至十成。
凡品资质虽然普遍，但通常也在三成以上，意味着勉强能够感应并吸收天地灵气进行修炼。
而成数越低，代表资质越差，修炼速度越慢，瓶颈越坚固。
凡品一成……这几乎是理论上最垃圾的资质了！
比许多无法修炼的凡人还要不如！
这种资质，按理说连淬体境都难以突破，终其一生恐怕都在淬体初期打转，怎么可能修炼到外劲中期？！
短暂的死寂之后，广场上猛地爆发出哄堂大笑和难以置信的议论声。
“哈哈哈！我没看错吧？凡品一成？开什么玩笑！”
“这测灵石是不是坏了？十六岁的外劲中期，怎么可能是凡品一成？”
“我的天，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资质这么差的人！他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怕不是用了什么邪门歪道，强行提升的修为吧？根基肯定虚浮得不得了！”
“啧啧，这种资质，别说天霄宗了，怕是连个小武馆都不会收吧？纯粹是浪费资源！”
嘲讽、质疑、怜悯、幸灾乐祸……各种目光和话语如同针一般刺来。
就连那位负责记录的天霄宗弟子，也愣住了，他反复检查了一下测灵石，确认运转正常后，看向王靖的目光充满了古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皱了皱眉，再次确认道：“王靖？凡品一成？你……确定是外劲中期修为？”
王靖自己也完全懵了。
凡品一成？
这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虽然知道自己天赋不算好，在家族中修炼缓慢，但也从未想过会差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简直比废柴还要废柴！
是这测灵石的问题？还是……
他猛地想到了自己体内的幽冥扇。
是了，这幽冥扇命格自他出生便融入体内，其“死寂”、“归无”的特性，在他未曾觉醒之前，一直如同一个无底洞般吞噬着他辛苦修炼来的气血生机，造成了他修炼事倍功半的表象。
难道，这种本质上的“侵蚀”，连测灵石都能欺骗？或者说，他的资质，早已被这幽冥命格从根本上“污染”或“改变”了？
他缓缓收回手掌，看着测灵石上那刺眼的“凡品一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周围的哄笑声和议论声依旧不绝于耳。
“哈哈哈，快看他的表情，傻了吧？”
“我就说嘛，肯定是走了狗屎运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不然凭这资质，下辈子也练不到外劲！”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这种废物根本不可能通过毅力测试。”
王靖对周围的嘈杂充耳不闻，他只是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名负责记录的天霄宗弟子，问道：“请问，我是否可以进行毅力测试？”
那弟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王靖在如此巨大的打击下还能如此镇定。
他看了一眼记录，按照规定，只要报名，确实有权参加后续测试。
他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冷淡：“可以。毅力测试在那边，自行前往即可。”
王靖不再多言，转身走下高台，朝着毅力测试的区域走去，将那满场的嘲讽与质疑，尽数抛在身后。
他的背影，在众人或讥诮或怜悯的目光中，显得格外孤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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