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健拉着一个刚才看热闹的大爷说道：“刚才大家可都是听着的，你说你质量没问题，我说了有问题要赔十倍。你也同意了，现在我已经付款了，你看看你这瓜子是不是空壳坏子很多。你再看看我在隔壁买的，颗颗饱满，而且一把抓下去一颗空壳坏子都没有，味道也比你的好。所以你现在给我赔偿三块钱再说。做生意讲究诚信。”
男人看着摆在一起的瓜子，一对比他的瓜子个头小不说，还掺杂着很多空壳和碎屑。
听着大家的指责，他看向崔健：“哦哦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那两个女人找来的帮手，故意坑我的。”
他被说得哑口无言，退完钱后，开始从其他地方找补，看着剩下的大半袋瓜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不能让这个人坏了他的财路。
周围的街坊也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做生意最讲诚信，你这是砸自己的招牌。你们看那瓜子还真是好多空壳，碎屑也好多。”
“隔壁那家的瓜子每次都捡得干干净净，人家卖得贵点我们也认了。”
“就是，便宜没好货，这话真没说错。我差点就贪便宜了。”
一些人说完就走开了，本来就是来买瓜子的，听说有便宜的，谁不想试试，谁知道是这样的。
崔健被气笑了：“你别找借口，我跟张姐非亲非故，就是常买她的瓜子吃。你自己瓜子质量差，还想倒打一耙？大家说说，是我故意坑他，还是他的瓜子真有问题？”
一旁被崔健拉住的大爷率先开口：“这小伙子说的也是实话，我刚才看得清楚，他这瓜子空壳确实是有点多了，我刚才摸了一把，里面还有碎渣子。”
“就是！我们都听见你说赔十倍了，现在赖不掉就说人家坑你，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旁边一个买菜的大婶也帮腔道，“我上周买过隔壁的瓜子，人家都是挑干净的，颗颗都饱满，跟你这根本没法比。”
崔健嘴角带笑的看着男人：“拿钱吧！你说再多也没用，你瓜子就是有问题。”
男人找不到好就只能拿一边的女人出气，“都怪你，要不是你不弄干净哪有这事情。”
男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众人，他心疼啊，三块钱呢。
他媳妇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要不…… 就赔了吧，再闹下去这……”
“闭嘴。”男人大吼一声，“哪里有钱，你有钱啊！”
“赔？我凭啥赔？” 男人还在嘴硬，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他指着崔健，“他就是故意挑的坏的，我这一袋子瓜子里，哪有这么多空壳？”他生气的把瓜子全部抖了出来，还真是空壳挺多的。
崔健笑了笑，其他包可能没有那么多，这两包可是他精挑细选的，钱也不是非要不可，他就是捣乱一下教训一下这个男人。
崔健指着摊开的瓜子：“大家看，空壳是挺多的。”
围观的人都凑过来看，纷纷点头：“还真是，这完全就是以次充好，外面摆着的是好东西，里面包装的是不好的，不讲诚信，早晚得倒闭。”
……
男人被说得无地自容，终于松了口，磨磨蹭蹭地从口袋里掏出三块钱，狠狠摔在崔健手里：“给你，算我倒霉。”
“这不是倒霉，是你该赔的。”
崔健把钱揣好，又说，“我劝你一句，想把生意做好，先把良心放正。把坏瓜子挑出去，好好炒，哪怕卖贵点，大家也愿意买。总想着靠低价糊弄人，迟早得砸自己的招牌。”
说完，崔健拿起在张兰芬那里买的瓜子，对围观的人说：“想买好瓜子的，去张姐那边，品质有保障，吃着也放心。这五分钱的便宜不好占呢！别买到了歪货喽。”
人群渐渐散去，因为这个小插曲，买瓜子和看热闹的大多都去了张兰芬的摊位。
男人看着自家冷清的摊子，又看看张兰芬那边热闹的景象，狠狠踢了一下旁边的凳子，手指头戳着女人的头。
“你个没用的东西，炒个瓜子也能炒糊了，你有什么用，那么多空壳碎屑今天在这里还怎么卖，给老子收拾。”
他媳妇叹了口气，蹲下身开始默默收拾，嘴巴上也不反驳。
她知道说了也没用，男人就是想找个替罪羊出气筒而已，她早就习惯了。
男人手上动作粗鲁，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骂着：“动作快点，还要换地方卖呢，这还有四五斤没卖完呢！在这里等着还会有钱来才怪。”
男人心疼死了，今早忙活了半天，卖出去的钱全赔了，整整三块。
张兰芬看着男人灰溜溜的走了，笑着对崔健说道：“小崔，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这生意又好了一头，多亏了你了。”
“张姐你客气啥，” 崔健摆摆手，“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还有他说女人做不成生意的话，太气人了，我家都是我妈养着的，最见不得人说这种话。”
张兰芬有些意外，这年头在家里当顶梁柱的女人不是没有，只是很少，就算有也不得人夸赞。
“能养活一家人，你母亲还真是个女强人。”
崔健笑眯眯的道谢：“是这样的，我妈很厉害的。张姐，你记得明天八点之前要把瓜子送到，会有人接收的，我就先走了。”
张兰芬这才想起来，李桂仙说这个周六要带江大山回来吃饭，他们也准备回去五里街聚一聚。
开口热情的对崔健说：“小崔，这个周末有空不，来我家我请你吃顿饭，你帮我那么大忙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崔健一口就答应了：“行啊！”
张兰芬跟崔健说了下地址，这才目送崔健离开。
罗翠莲倒是不赞成张兰芬邀请个陌生人吃饭：“兰芬，这都才认识多久，就叫回去，万一是坏人。”
张兰芬看着已经没了踪影的崔健说道：“我的直觉他不是，你就别担心了妈。这世界上好人还是比坏人多的，不然早就不成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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