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相宜轻轻倚靠在雀蓝的臂弯中,两人沿着曲折的游廊缓缓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她压低声音,对雀蓝耳语道:“待会儿恐怕会有人对我们下手,可能是迷药,也可能是直接将我们打晕。我们将计就计,看看韩贤如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雀蓝微微点头,神色谨慎。
她略通武艺,懂得一些点穴手法,即便有人突袭,她们也不会真的陷入昏迷。只是她心中疑惑,二房的那位小姐究竟为何如此处心积虑,非要算计她们姑娘不可?
她们刚走出抄手游廊,拐入一段光线昏暗的小径,韩相宜便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隐隐约约从身后传来。
她不动声色地轻轻捏了捏雀蓝的手臂,示意她对方已经准备动手了。
很快,有两个丫鬟鬼鬼祟祟地从她们身后靠近。
这两人正是玉屏和玉琴。
两人手中各攥着一块浸了蒙汗药的帕子,迅速从背后捂住韩相宜和雀蓝的口鼻。韩相宜和雀蓝早有防备,屏住呼吸,假装挣扎了几下,随后便软软地倒下,仿佛真的被迷晕了一般。
玉屏看了看玉琴,低声道:“快,我们得把她们带到静荷轩去。”
玉琴瞥了她一眼,语气略带嫌弃:“你傻呀?只带大小姐就行了,要是两个人一起扶,咱们哪有力气?”
玉屏一愣,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随即点头:“你说得对,那咱们赶紧动手吧,还得回去给小灯子传消息呢。”
小灯子是西院的小厮,今晚在男宾那边当差,正好可以给李成勋的小厮递消息。
玉琴应了一声:“你扶左边,我扶右边,动作快点。”
两人迅速分工,扶起韩相宜,匆匆朝静荷轩的方向走去。
玉屏和玉琴离开后,被拖到假山后的雀蓝迅速睁开了眼睛,心中暗叫不妙。她算是听明白了,二房的那位小姐竟然如此狠毒,想要毁掉自家姑娘的清白!
幸好姑娘并未真的被迷晕,姑娘被玉屏和玉琴带走前,还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示意她放心。
先将这件事告诉夫人吧,姑娘聪慧,定然不会落了圈套,雀蓝迅速理清思绪,起身正准备离开假山,刚走出几步,一名男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小路的尽头,挡住了她的去路。
雀蓝一怔,脚步顿时停住。
-
东院,静荷轩。
玉屏和玉琴合力推开静荷轩的门,不费余力地将韩相宜带了进去。
玉琴低声对玉屏说道:“你待会儿把大小姐的衣服和鞋子都脱了,好让李少爷一来就能成事。我得赶紧去给小灯子传消息。”
玉屏点点头,忙不迭宜地应道:“好,你快去吧。”
玉琴匆匆离开后,玉屏将韩相宜扶到床上,先脱下她的鞋子,随后解开她的腰带。左手衣袖垂落在地,玉屏弯腰去捡,手指刚触到衣袖,便感到一阵潮湿。
“咦?这衣袖怎么是湿的?”玉屏疑惑地皱了皱眉,将衣袖摊开仔细看了看,确认的确是潮湿的。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寒意逼人的眼眸。
韩相宜目光如刃,趁玉屏愣神的瞬间,右手猛地抬起,一记手刀狠狠劈向她的脖颈。玉屏毫无防备,连一声惊呼都未发出,便软软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韩相宜从床上起身,穿上鞋子,系好腰带,目光冷冷地扫过瘫倒在床边的玉屏,脑海中回想着玉琴方才提到的“李少爷”,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
她的眼神愈发深沉,沉得能凝出墨来。
她还未动手收拾韩贤如,对方就已经急不可耐地来招惹她了,竟敢在她父亲生辰当日设下如此毒计,企图毁她清白。
此地不宜久留,韩相宜正欲离开,忽然听到外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立刻警觉地转过身,目光锐利地望向门口,却在看清来人时,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
“大人?”韩相宜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看着突然出现的谢道存,轻声问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谢道存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韩相宜身上,见她鬓发散乱、衣衫不整,眉头紧紧蹙起,眼中寒意凛然。
韩相宜察觉到他眼中的担忧,轻声安抚道:“大人,我没事。她们的算计,我早就察觉了。”
谢道存先是低声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韩相宜摇摇头,神色平静。
谢道存这才解释道:“我不放心你,在你身边留了一名暗卫。”
韩相宜微顿,心里流过一股暖流,抬眸看向他,“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吧。”
谢道存却淡淡道:“不急。”
他对着空气冷声吩咐:“下来。”
话音落地,一名黑衣男子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怀中还抱着一名昏迷的女子。韩相宜定睛一看,那女子正是韩贤如。
韩相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向谢道存:“大人是想……” 她猜到谢道存的意图,是想让韩贤如自食其果,尝一尝她亲手设计的恶果。
谢道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可以吗?”
可以吗?当然可以。
韩贤如对她不仁在先,她又何必心慈手软?更何况,她本就打算收拾韩贤如。
韩相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点头道:“好。”
既然韩贤如如此迫不及待,那她便陪她好好玩一玩。
谢道存眸色深沉,转头对黑衣男子吩咐道:“春辰,你留在这里看着。”
春辰恭敬应声:“喏。”
从静荷轩出来,韩相宜侧头看向谢道存,语气带着疑惑:“大人,雀蓝呢?”
谢道存淡声道:“她原本想去找你爹娘,被我拦下了。我让她先回你的院落等着。”
提到韩清正,韩相宜轻叹一声,心中有些无奈。
今日是韩清正的生辰,她本不想破坏这份喜庆的氛围,可眼下事态发展至此,是不得不这样做了。
谢道存看出她心中的顾虑,轻声安慰道:“侯爷会明白的。”
韩相宜略带遗憾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嗯。”
前厅,宴席已接近尾声。
承义侯忽然发现儿子不见了踪影,连忙唤来儿子身边的随从,急切地问道:“你可看见公子去哪儿了?”
随从支支吾吾,神色慌张,“这……公子他……”
承义侯一见随从这副模样,便知其中必有隐情。想到这是在圣眷正隆的威远侯府,他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厉声催促道:“快说!公子去哪儿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府了!”
随从被承义侯铁青的脸色吓得一哆嗦,索性咬牙全盘托出:“公子他……他看上了威远侯府的大小姐,叫人……叫人迷晕了大小姐,这会儿正在……正在……”
承义侯一听,险些当场晕厥过去。他儿子一向贪恋美色,见到漂亮的女子便惯用迷药将人弄到手,可这次他竟敢在威远侯府动手,迷晕的还是侯府的大小姐!
承义侯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更未想出补救之策,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侯爷,大小姐被男子掳走了!这会儿正在东院的静荷轩呢!”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韩清正此刻对事情的真相一无所知,听到小丫鬟的话,他立刻信以为真,“噌”地一声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
韩景彦虽然内心同样焦急,但在众人面前,他更关心妹妹的名声,于是严厉地呵斥道,语气中充满了质问:“你不要胡说,你确定那女子真的是大小姐吗?”
小丫鬟再次大声重复,生怕在座的有人听不见:“大小姐和一个男人在静荷轩,我刚才看到静荷轩的灯亮了,进去一看,他们竟然是在……竟然在……”
林氏被这边的喧闹声吸引,身后跟着一大群女眷。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站不稳,幸好旁边的徐念婉及时扶住了她。
林氏声音颤抖地问:“你说什么?”
韩清正已经顾不上其他,立刻向静荷轩冲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在他后面,想要一探究竟。
承义侯看到这一幕,顿时慌了神,这情况可不好收拾,他该如何向韩清正解释?
承义侯夫人原本也想去看热闹,却被丈夫拉住。她甩开袖子,叉腰问道:“干嘛,快让我去看看热闹。”
承义侯怒斥道:“你还想着看热闹?你没发现你儿子不见了吗?”
“关儿子什么事,儿子不是和你一起……”承义侯夫人语调不耐烦,但转眼一看李成勋确实不在承义侯身边,顿了半晌才问道:“儿子去哪了?”
承义侯急得直跺脚:“你说呢!”
“……!”
这这这……
承义侯夫人傻了眼,反应过来后反手就是一拳,焦急地说道:“你还在这里踱来踱去,你倒是快想办法啊!”
承义侯挥了挥袖子,无奈地深叹了口气:“哎!先跟过去看看吧!”儿子惹了祸,他这个做老子的只能跟在后面给他擦屁股。
脑海中浮现出威远侯那位掌上明珠的风采,再看看自家儿子这副不成器的模样,承义侯从未想过有一天“成何体统”这样的词会从他口中说出,真是让人感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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