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
周防提着木桶来到溪边，弯下腰，将桶沉入溪水中。
他直起身，提着满溢的水桶。
目光无意间掠过微微荡漾的水面，倒影里映出自己略显疲惫的脸。
最近是不是熬夜整理方案太久了？好像有黑眼圈了……
他正想着关于柱合会议可能遇到的刁难以及对策，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另一道水声。
周防转头，恰好对上一双略显凶恶的眼睛。
不死川实弥也正提着木桶站在几步开外，显然也是来打水的。
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沉默。 (→→) ... (→→)
周防：“……”
不死川：“……”
最终还是不死川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眉头一拧，声音没有一如既往地带着点粗声粗气：“喂！周防！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防将水桶提到岸上，语气平淡：“昨天。你怎么也在总部？”
“啧，暂时没任务，不待总部待哪儿？”
不死川也打满水，走上岸，瞥了周防一眼。
“你昨天也在？那问卷……是你和蝴蝶搞的？”
“嗯。”
周防点头，看着不死川那副不太自在的样子，难得起了点调侃的心思。
“怎么，填个问卷比杀鬼还难？看来鬼杀队的文化普及工作也得提上日程了。”
若是平时，这种调侃早就点燃不死川的暴脾气了。
但今天，他只是“啧”了一声，反常地没有立刻炸毛。
反而沉默了一下，语气竟然缓和了不少：
“少废话……那种东西，能看懂意思就行了。”
他的目光投向潺潺的溪流，眼神有些悠远。
玄弥那小子……要是哪天瞒着我，偷偷跑去参加那该死的选拔……
然后像那些没人知道的倒霉蛋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在里面……
这个念头让不死川的心猛地一缩，握着桶柄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周防，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周防，我问你。推动这个改革，你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兴起？”
周防正诧异于不死川今天异常“温和”的态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家伙……吃错药了？
突然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
原着里他不是到快大结局才解锁这种‘好哥哥’模式吗？
难道我穿越的是个假鬼灭？
还是说……已经大结局了？
见周防没立刻回答，只是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茫然眼神看着自己。
不死川的耐心瞬间告罄，额头爆出十字青筋：
“喂！混蛋！老子好好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别以为你杀了几个上弦就可以在老子面前摆谱啊！”
说着，他伸出手指，快如闪电地戳向周防的脸颊。
周防这才回神，侧头避开他的“袭击”，连连摆手：
“听见了听见了。当然是认真的。这种事怎么可能开玩笑。”
不死川哼了一声，收回手，表情重新变得严肃，甚至带着一丝郑重的意味：
“恭喜你了，干掉上弦之贰。确实……干得漂亮。”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得不承认，自从你来了之后，不到一年时间。
上弦之陆、伍、贰，接连折在我们手里。
尤其是上弦之贰……那个差点杀了蝴蝶的混账东西。”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佩服，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不过，伍和贰的战斗，我都没赶上。
下次……如果再有上弦的消息，尤其是上弦之壹那种级别的，记得叫上我。”
“至于改革选拔制度这件事……”
“老子支持你。放心大胆地去干。柱合会议上，需要我表态的时候，尽管说。”
这明确而有力的支持，让周防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他点了点头：“谢了。”
就在这时——
“嘎——！”
一道略显肥硕的黑影从空中俯冲下来，精准地落在周防的肩膀上。正是周防的鎹鸦“暗羽”。
暗羽用喙啄了啄周防的衣领，又扭过头盯着他腰间的零食袋，发出讨食的叫声：“嘎！饿！吃！”
不死川看着暗羽那圆滚滚的身材，忍不住出声提醒：
“喂，周防，你家伙……是不是太宠你这只乌鸦了？
胖成这样，还能飞得动吗？小心哪天因为太胖被鬼抓去加餐！”
周防闻言，用手指弹了弹暗羽沉甸甸的肚子，对乌鸦说：“听到没，暗羽？风柱大人很关心你的健康啊，说你太胖了。”
不死川瞬间炸毛：“谁关心它了？！老子是咒它早点超生！免得给你丢人现眼！”
暗羽似乎听懂了不死川的“诅咒”，不满地“嘎”了一声，扭过屁股对着不死川。
周防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轻轻拍了拍暗羽：
“好了，别耍宝。从今天起，减肥特训开始。每天多飞二十公里。”
暗羽：“？？？” 嘎？！
周防不再理会陷入绝望的胖乌鸦，转头看向不死川，问起了正事：
“对了，不死川。最近除了你，总部还有哪位柱在？”
“怎么？想提前去跟那几个家伙通通气，拉拉票？怕柱合会议上有人反对？”
周防摇摇头，语气平静：“不是拉票。方案本身需要完善，有些细节想听听他们的看法。
而且，也得提前确认一下，到时候具体有哪些人能到场。”
他顿了顿，补充道：“毕竟，像富冈那家伙，现在估计正忙着操练他那个新找回来的兄弟，未必有空理会这些。”
“兄弟？”不死川实弥脸上露出明显的诧异。
“富冈那家伙……还有兄弟？从来没听他提过。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周防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卖了个关子：“这个嘛~说来话长，涉及到别人的私事，我就不多说了。”
不死川实弥狐疑地打量了周防几眼，见他确实没有细说的意思，不爽地“啧”了一声，但也没再追问。
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刚才纯粹是出于意外才多问一嘴。
“行吧，你爱说不说。”他摆摆手，开始回答周防之前的问题。
“炼狱前几天收了几个新人当继子，带出去做任务了，估计还得几天才能回来。”
“宇髄说是发现了上弦活动的线索，带着他老婆们追查去了。”
“伊黑，在。蝴蝶，不用问，肯定跟你在一块儿。”
“我，你也看到了。剩下的……”
他顿了顿，看向总部后山的方向。
“悲鸣屿先生，应该还在寺庙那边。他基本都在。”
周防点点头：“明白了。也就是说，目前总部除了出任务的，其他柱基本都在。”
他提起水桶：“谢了。那我先去拜访一下悲鸣屿先生。”
不死川看着周防转身要走，突然开口叫住他：
“喂，周防！”
周防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不死川抓了抓头发，语气有点别扭，但还是说道：
“悲鸣屿先生……虽然块头大了点，说话还老是‘南无阿弥陀佛’的……”
他顿了顿，表情认真起来：
“但他是个真正温柔的家伙。”
“你去找他谈改革的事，就直接说为了减少无谓的牺牲，特别是保护那些年纪小的队员。
这点，他肯定听得进去。”
周防看着不死川这难得耐心解释的样子，微微颔首：
“好，我知道了。谢了，不死川。”
不死川摆摆手，提起自己的水桶，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句：
“赶紧滚吧！记得柱合会议前把方案弄扎实点！”
周防随即也提起水桶，朝着后山寺庙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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