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城市还笼罩在淡淡的晨雾中,苏芮已经抱着装有青铜吊坠的密码箱,踏上了前往市考古研究所的路。按照与宋清砚的约定,此次查询需全程避开公开流程,杜绝任何信息泄露的可能 —— 这枚吊坠承载着景和会案件的关键线索,容不得半点差池。她提前联系了研究所宋代考古组的研究员周明远,对方是她的大学同窗,深知她办案的严谨性,答应帮她私下调取内部考古档案,为她提供单独的查阅空间。
抵达考古研究所后,周明远直接将苏芮领进了位于办公楼后侧的内部资料室。这里堆放着大量未公开的考古档案,既有纸质版的发掘报告、器物绘图,也有电子版的数据库备份,是全市宋代考古资料最集中的地方。“你要的宋代提刑司相关资料,都归档在 c 区货架,按发掘年代排序,重点看 1990 年至 2000 年之间的报告,这期间有好几处宋代司法机构旧址进行过抢救性发掘。” 周明远递过一副无菌手套和放大镜,“我在门口帮你值守,任何人询问都不会透露你的行踪,资料只能现场查阅、拍照留存,不能带走原件,复印也需用我办公室的私人打印机。”
苏芮点头致谢,戴上手套走向 c 区货架。货架上的档案盒大多已泛黄,部分盒身因受潮出现了霉点,打开时发出 “吱呀” 的脆响,一股混杂着纸张霉味与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按照周明远的提示,先筛选出标注 “提刑司”“司法遗存”“临安府”“汴京” 等关键词的档案,再进一步锁定 “1998 年”“1999 年” 等二十年前左右的发掘项目 —— 结合吊坠的工艺年代与宋清砚提及的 “汴京案” 时间线,提刑司旧址的发掘极有可能藏着线索。
为了提高效率,苏芮一边翻阅纸质报告,一边同步登录内部考古数据库,输入 “宋代”“青铜嵌玉”“吊坠”“身份标识” 等关键词进行检索。纸质报告里,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发掘地点、地层信息、出土文物清单、器物尺寸与纹饰描述,还有现场拍摄的黑白照片;数据库中则收录了全国范围内的宋代考古发掘信息,可通过纹饰比对、出土地点筛选等功能缩小范围。她的目光紧紧锁定每一份报告中的 “器物描述” 与 “纹饰草图”,指尖在纸页上轻轻划过,生怕错过任何与吊坠匹配的细节。
时间一点点流逝,资料室里静得只能听到翻页声与鼠标点击声。苏芮已经翻阅了近百份纸质档案,数据库检索结果也显示了数十条相关记录,却始终没有找到与吊坠吻合的信息。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重新梳理思路:吊坠边缘的纹路虽未明确命名,但属于独特的几何组合,且与景和会相关,提刑司作为宋代主管司法刑狱的机构,极有可能留存与景和会案件相关的文物,或许应扩大检索范围,不仅局限于 “明确标注提刑司” 的发掘项目,还需涵盖 “宋代司法机构旧址”“临安府核心城区” 等关联区域。
调整策略后,苏芮再次投入检索。当她翻开一份标注 “1998 年 临安府旧城区考古发掘项目(补充报告)—— 内部资料” 的档案盒时,目光突然定格。这份报告的发掘地点明确记载为 “原大宋提刑司临安府分司旧址”,恰好是二十年前的发掘项目。她急切地抽出报告,小心翼翼地展开,泛黄的纸页上,手写的字迹工整清晰,附着的发掘现场照片与器物绘图虽已褪色,却依旧能辨认细节。
在报告的 “出土文物清单(地窖遗存)” 一栏中,一行记录让苏芮的心跳骤然加速:“编号 98-LA-t03,青铜嵌玉吊坠一枚,圆形,直径 2.1 厘米,边缘刻细密回纹,中间嵌墨玉一块,表面氧化严重,伴出物有残破纸本验尸笔记 3 册、青铜刻刀 1 把、瓷质墨盒 1 个,初步判定为疑似身份标识物,推测与提刑司内部人员及敏感案件相关。” 她立刻从密码箱中取出吊坠,对照报告中的描述与绘图逐一比对:直径 2.1 厘米(实际测量为 2.0 厘米,误差源于千年岁月的轻微磨损)、青铜嵌墨玉、边缘细密回纹 —— 绘图上的纹路走势与吊坠完全一致,甚至连墨玉的镶嵌位置、青铜的氧化痕迹都高度吻合。这枚吊坠,正是二十年前从大宋提刑司临安府分司旧址的地窖中发掘出的那件文物!
苏芮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继续翻阅报告,详细的发掘过程记录跃然纸上:“地窖位于提刑司后院西厢房地下 1.2 米处,入口用青石板封堵,石板表面刻有‘秘藏’二字篆体,字迹模糊。地窖内部空间狭小,长 1.5 米、宽 1.2 米、高 0.8 米,设有木质货架(已严重腐朽),吊坠及伴出物置于货架中层,周围铺有防潮干草与油纸,油纸内侧印有‘提刑司印’的模糊印记,可判定该地窖为提刑司专门存放敏感案件资料及重要信物的隐秘场所。”
报告中关于伴出物 “验尸笔记” 的记录,更是让线索进一步清晰。报告写道:“验尸笔记共 3 册,均因长期处于潮湿环境,加之氧化严重,纸张已残破不堪,多数字迹模糊难辨,仅残留部分可辨识字符。经初步整理,可清晰读出‘景和会’‘机关’‘验骨’‘锁魂纹’等字样,部分字迹为宋代提刑司仵作常用的勘验术语,推测笔记作者为提刑司内部负责案件勘验的仵作或官员,内容大概率与景和会相关案件的勘验记录有关。因笔记残破过甚,已送至省文物保护中心进行脱酸、加固处理,但受限于当时的文物保护技术,未能完全修复,仅留存部分残页照片及字迹拓片,附于本报告附录。”
苏芮翻至报告附录,果然看到了五张验尸笔记残页的黑白照片与两张字迹拓片。照片上的纸页边缘卷曲、发黄发脆,字迹模糊不清,但在一张残页的右上角,“景和会” 三个篆体字清晰可辨,旁边还残留着半个 “机” 字,结合上下文可推测为 “机关”;另一张残页上,隐约可见 “锁魂纹”“身份” 等字样,下方还有一幅手绘的简易纹路草图,虽线条潦草,但核心的几何纹路与吊坠上的纹路、“汴京案” 杀手面具的纹路完全吻合,绝非巧合。拓片上的字迹相对清晰,能辨认出 “景和会”“锁魂纹”“信物” 等零散词汇,进一步印证了吊坠与景和会、提刑司案件的关联。
报告的 “发掘小结” 明确指出:“本次发掘的提刑司地窖遗存,为研究南宋提刑司的案件查办流程及景和会的组织特征提供了重要实物依据。结合吊坠及验尸笔记残留内容推测,该吊坠应为提刑司人员用于识别景和会成员的身份标识,或为参与景和会相关案件勘验的凭证,地窖内的物品均为提刑司秘密留存的敏感案件资料,因案件性质特殊,未纳入官方公开档案。”
确认所有关键信息后,苏芮用自带的便携式扫描仪将报告中与吊坠、地窖、验尸笔记相关的内容逐一扫描,又用手机拍摄了器物绘图、残页照片等关键信息,将所有资料存入加密 U 盘,随后将报告按原样放回档案盒,仔细擦拭了货架与档案盒表面,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翻阅痕迹。她向周明远道谢后,抱着密码箱快步离开考古研究所,直奔法医中心 —— 这个发现太过关键,必须立刻告知宋清砚。
半小时后,苏芮走进宋清砚的办公室,将加密 U 盘插在电脑上,调出扫描的考古报告与相关照片:“有重大发现!这枚吊坠的出处找到了,是二十年前从大宋提刑司临安府分司旧址的一处隐秘地窖里发掘出来的!”
宋清砚立刻凑到电脑前,目光紧紧锁定屏幕上的报告内容。当看到 “提刑司临安府分司”“青铜嵌玉吊坠”“景和会”“机关” 等关键词时,他的呼吸骤然急促,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他逐字逐句地阅读报告内容,对照着屏幕上的器物绘图与手中的吊坠,每一个细节都完全吻合:直径、纹饰、嵌玉材质、出土环境,甚至是伴出的验尸笔记残留字迹,都与之前掌握的线索形成了完整的闭环。
“直径、纹路、伴出物,所有特征都能对应上。” 宋清砚的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凝重,“吊坠出自提刑司秘窖,还和记载着景和会、机关的验尸笔记一起存放,说明它从一开始就和景和会、提刑司的案件调查紧密相关。而它作为我家的祖传旧物,大概率是我的祖辈通过某种途径得到了这枚从旧址发掘出的吊坠,只是没有留下任何记载。”
苏芮点头补充:“报告明确了吊坠是疑似身份标识物,结合之前我们发现的‘锁魂纹’,可以确定它要么是景和会核心成员的标识,要么是提刑司人员查办景和会案件的凭证。而且验尸笔记的残留内容,进一步证实了提刑司当年就已经介入调查景和会,这枚吊坠就是当年调查的关键信物。”
两人反复核对报告内容与吊坠的细节,确认所有信息都准确无误。宋清砚看着屏幕上的 “提刑司” 字样与验尸笔记残页照片,心中已然清晰:这枚吊坠不仅是景和会案件的关键线索,更将他的穿越之谜与提刑司、景和会紧密绑定。他作为大宋仵作魂穿而来,而陆衍的祖传吊坠出自大宋提刑司旧址,这绝非偶然。吊坠、提刑司、景和会、验冤钗,这些分散的线索终于串联起来,案件与穿越的关联性愈发明确。
“这个发现太关键了。” 宋清砚抬起头,目光中满是笃定,“它不仅明确了吊坠的来源,更让我们摸清了景和会与提刑司的历史关联,案件的调查方向一下子清晰了。”
苏芮收起加密 U 盘,语气郑重:“所有资料都做了加密处理,绝对不会泄露。现在可以确定,这枚吊坠是连接千年前景和会案件的核心信物。”
窗外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照亮了报告上的字迹与桌上的青铜吊坠。宋清砚与苏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方向 —— 随着吊坠来源的揭开,他们离案件的真相、离穿越的核心谜团,又近了一大步。而这枚小小的青铜吊坠,承载着的不仅是一段尘封千年的历史,更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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