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挤满了人，邻居们分工明确 —— 李婶缝被子，王婶整理布料，张嫂叠衣服，还有几个年轻的姑娘帮着擦桌子、扫地。堂屋里的嫁妆堆了半屋，有红被子、蓝布衫、鸡蛋、袜子，还有陆柒柒自己做的番茄酱，颜色杂七杂八的，却透着热闹，像医院里过年时的病房，摆满了病人送的礼物。
陆柒柒给邻居们倒糖水，糖水是温的，甜滋滋的，用的是供销社买的白糖，放了满满两勺。她端着糖水碗，碗是粗瓷的，边缘有个小豁口，却很干净。“李婶，您喝糖水，甜得很。” 她把碗递给李婶，又给王婶端了一碗，“王婶，您也喝，解解渴。”
王婶接过碗，喝了一口，笑着说：“真甜，柒柒手巧，糖水都冲得这么好喝。对了，你结婚那天，我来给你梳头吧？我会梳新娘头，梳得又亮又好看，上次我给我家丫头梳头，她高兴了好几天。”
“谢谢王婶，那就麻烦您了。” 陆柒柒笑着说，又对着空气小声说，“王姨，王婶要给我梳新娘头，像护士给我梳头发一样，护士梳的头发总是乱的，王婶肯定梳得好看。”
李婶缝着被子，突然聊起：“你婆家的赵婶是个好人，上次我去村东头，看见她帮着邻居喂猪，一点架子都没有。你嫁过去，肯定能跟她处好。”
“是啊，赵婶还总给我送饼，饼烙得可香了。” 陆柒柒点头，又想起柳玉芬，皱了皱眉，“就是柳婶有点凶，总来找茬。”
“别理她！” 张嫂接过话，“她就是嫉妒你嫁得好，顾同志是团长，人又好，她看着眼馋。以后她再找茬，我们帮你骂她。”
邻居们都跟着附和：“对，我们帮你，不让她欺负你。”
陆柒柒心里暖乎乎的，看着堆得满满的嫁妆，突然想起前世在医院的行李 —— 只有一个小包袱，里面是几件旧衣服，还是护士给的。她对着空气说：“王姨，你看我的嫁妆多齐全，比医院的包袱好多了，我再也不用穿旧衣服了。”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了顾衍的声音：“柒柒，我来了。” 他手里拎着个布包，走进来，看见满屋子的邻居，有点不好意思：“大家都在啊。”
“顾同志来了，快坐。” 李婶笑着说，“你是来给柒柒送彩礼的吧？”
顾衍脸有点红，把布包递给陆柒柒：“这是给你的彩礼，五十块钱，还有一块手表，是我在部队得的奖，你戴着。” 他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沓钱票，还有一块上海牌手表，银色的表盘，黑色的表带，在阳光下闪着光。
陆柒柒愣了愣，赶紧说：“谢谢你，顾衍，不用这么多，手表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吧，应该的。” 顾衍笑着说，“我要给你最好的，以后我还会赚更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又对着邻居们说，“谢谢大家帮柒柒准备嫁妆，以后大家有啥困难，尽管跟我说。”
邻居们都笑着说：“顾同志真是个好小伙，柒柒没嫁错人。”
陆柒柒接过布包，摸着手表，凉丝丝的，却很暖。她对着空气说：“王姨，顾衍给我买手表了，像医院的闹钟一样，能看时间，以后我再也不会迟到了。” 顾衍听见她说话，知道她又在跟 “王姨” 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就好。”
李秀兰端着鸭汤出来，笑着说：“顾同志来了正好，快尝尝我炖的鸭汤，补补身子。”
顾衍接过碗，喝了一口，笑着说：“真好喝，比部队食堂的汤还好喝。”
邻居们也跟着喝鸭汤，笑声混着汤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像一首温暖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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