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一个傍晚,达达利亚兴冲冲地找到了正在庭院中与温迪对弈(温迪单方面认为是在下五子棋,赵江则在处理棋盘旁的文件)的赵江。他冰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雪原孤狼。
“赵先生!”达达利亚声音洪亮,打破了庭院的宁静,“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来打一场吧!”
赵江从文件上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吵闹的孩子。温迪则好奇地眨眨眼,手里的棋子都忘了放。
达达利亚见赵江没反应,立刻开始阐述他精心准备(自以为)的理由:“你看,我们在稻妻,危机四伏,随时可能遇到强大的对手!作为执行官,我们必须时刻保持巅峰战力!我觉得我的武艺最近遇到了瓶颈,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突破!而你,赵先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对手之一!”他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平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以普遍理性而论,无谓的争斗并非提升实力的最佳途径。”
钟离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庭院,他手持一杯清茶,岩金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达达利亚,语气带着一丝不赞同。“力量的沉淀与心性的磨练,往往比单纯的武力碰撞更为重要。”
达达利亚一看到钟离,气势瞬间矮了半截,但眼中的战火却燃烧得更旺了。他像是急于在崇拜对象面前证明自己的雏鸟,梗着脖子反驳:“钟离先生,我知道您说得有道理!但是……但是战斗才是至冬男儿的浪漫!只有在生死边缘的搏杀中,才能最快地激发潜能!我相信与赵先生这样的强者对战,一定能让我有所收获!”他看向赵江,眼神近乎恳求,“赵先生,就当是指点一下后辈,如何?”
钟离微微摇头,似乎对达达利亚的执拗有些无奈,却也不再劝阻。他了解这位年轻执行官的性子,一旦认准了某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赵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看了看一脸“不答应就不走”的达达利亚,又瞥了一眼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已经开始偷偷掏斐林准备即兴创作《执行官决斗之歌》的温迪,最后目光与钟离平静的视线短暂交汇。
“地点。”赵江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他并非好斗之人,但也清楚,有时候,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才能彻底打消某些人不切实际的念头,或者……让其认清现实。
达达利亚大喜过望,立刻道:“离岛东边有片废弃的演武场,足够宽敞!”
演武场的“指导”
废弃的演武场杂草丛生,但场地确实开阔。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为即将到来的对决增添了几分悲壮(达达利亚视角)或滑稽(温迪视角)的色彩。
钟离和温迪站在场边。钟离负手而立,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在欣赏落日。温迪则已经拨动了琴弦,开始用跑调的旋律哼唱:“啊~冲冠一怒为蓝颜~至冬武人挑战璃月顾问~”
场中,达达利亚已经摆开了战斗姿态,水元素力在他手中凝聚成双刃,眼神锐利,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赵先生,请指教!”
赵江依旧是一身常服,甚至连外套都没脱。他随意地站在那里,周身没有任何元素力波动,仿佛只是来散步的。面对达达利亚汹涌的战意,他只是微微颔首。
“喝!”达达利亚率先发动攻击,身影如电,水刃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攻势直取赵江要害。他毫无保留,一上来就动用了全力,显然是打算逼出赵江的真实实力。
然而,面对这迅疾无比的攻击,赵江只是微微侧身,脚步轻移,便以毫厘之差避开了水刃。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精准得可怕,仿佛早已预判到达达利亚的所有动作。
达达利亚一击落空,立刻变招,水刃舞动如轮,带起道道残影,元素力激荡,将地面的尘土都卷了起来。他的攻击如同暴风骤雨,连绵不绝,展现出极其精湛的战斗技巧和强大的身体素质。
可赵江依旧在他的攻击浪潮中闲庭信步。他或格,或挡,或闪,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化解掉达达利亚的攻势,动作简洁、高效,没有一丝多余。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不是在应对一场激烈的战斗,而是在进行一场早已知道答案的推演。
温迪在场边看得津津有味,琴声也变得激昂起来(虽然依旧跑调):“左躲!右闪!顾问大人好身段!执行官攻势猛如虎,奈何对手是块铁板板~”
钟离则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了然。他看得出,赵江并非刻意羞辱达达利亚,而是在用一种最直接的方式“指导”他——展示绝对的力量差距和战斗智慧。
达达利亚久攻不下,心中越发焦躁。他低吼一声,邪眼的力量开始涌动,雷光与水元素交织,气势再次攀升,准备发动更强的绝招。
就在他力量凝聚到顶峰,即将爆发的瞬间,赵江动了。
这一次,他不再是闪避或格挡。他只是向前踏出一步,看似缓慢,却瞬间欺近达达利亚身前。然后,在达达利亚惊愕的目光中,赵江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一点极其凝练、几乎无法感知的暗色能量,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达达利亚手腕的某个关节处。
“嗡——”达达利亚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穿透了他的防御,整条手臂一阵酸麻,凝聚的元素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骤然溃散,手中的水刃也“噗”地一声消散于无形。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赵江收回手指,依旧站在原地,气息平稳,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叶。
“力量驳杂,掌控不足。招式繁复,破绽明显。”赵江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达达利亚,给出了冰冷的十二字评价,“欲速则不达。你的瓶颈,不在对手,在于自身。”
达达利亚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刚才那轻描淡写的一指,如同醍醐灌顶,让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与真正强者之间的鸿沟,以及自身存在的问题。
场边的温迪停下了弹奏,啪啪鼓掌:“精彩精彩!赵大顾问一招制敌!不愧是能‘管教’风神的男人!”
钟离也缓缓开口,语气平和:“赵先生所言极是。武艺之道,亦需沉淀。”
达达利亚看着神色平静的赵江,又看了看场边的钟离,最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肩膀垮了下来,但眼中的狂热战意却转化为了一种更加深沉坚定的光芒。他对着赵江,郑重地行了一礼:“……受教了,赵先生。”
这场以“增长实力”为借口的单挑,最终以达达利亚被全方位“指导”并认清现实而告终。虽然他依旧渴望变强,渴望战斗,但至少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轻易来挑战这块“铁板”了。而赵江,则用最省时省力的方式,解决了一个潜在的麻烦,顺便……或许还稍微推动了一下某位同僚在武学(以及感情?)上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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