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的尴尬与悸动在温迪努力活跃气氛和派蒙叽叽喳喳的追问中渐渐缓和,但空气里依旧残留着微妙的张力。
空的脸颊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红晕,而魈则比平时更加沉默,仿佛要将自己变成背景里的一尊装饰。
赵江似乎并未觉得自己投下了一颗怎样的炸弹,他神情自若地品着茶,待到时机差不多,他手腕再次一翻,取出了两个外观精致、材质非凡的锦盒。
“此番来得仓促,些许薄礼,聊表心意。”他将锦盒分别推向空和魈。语气平淡,仿佛送出的只是寻常物件。
空有些意外,连忙道:“赵先生,您太客气了,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怎么好再收您的礼物。”
魈也抬起眼帘,冰紫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解与警惕。
赵江示意他们打开。
空犹豫了一下,在温迪好奇的目光和派蒙“快看看是什么”的催促下,轻轻打开了锦盒。盒内黑丝绒衬底上,静静躺着一条项链。
链身是某种罕见的、泛着星辉般微光的银色金属,坠子则是一枚打磨光滑、呈水滴状的透彻晶石,晶石内部仿佛封存着一缕流动的金色光芒,散发着温和而纯净的能量波动,与空自身的属性隐隐呼应。
即使不识货,也能感受到这件首饰的珍贵与不凡。
派蒙惊呼:“哇!好漂亮的项链!”
魈的锦盒里,则是一枚造型古朴、通体墨玉般的指环。
指环本身并无过多雕饰,只在表面隐约流淌着如同水墨晕染般的紫色光华,触手温凉,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种奇特的宁静与守护之力,对于常年受业障困扰的他而言,这东西显然经过精心挑选,意义非凡。
“这……太贵重了。”空看着那条明显价值连城的项链,有些无措。
魈握着那枚指环,指尖能感受到那股安抚人心的力量,他看向赵江,眼神复杂,低声道:“……无功不受禄。”
赵江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适合便好。”他的目光在空和魈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魈握着指环的手上多看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地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如同在讨论天气:
“魈上仙,对于你家帝君与那位至冬执行官目前的关系,你有何看法?”他微微停顿,用了一个让在场除他之外所有人都愣住的说法,“或者说,你是否愿意,看到你的帝君……重组家庭?”
“重组……家庭?”魈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汇,清冷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纯粹的茫然。
他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解,像是不明白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这为何会与帝君和那个至冬武人扯上关系。他困惑地看向赵江,又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空,似乎在寻求解释。
空在听到“重组家庭”四个字时,先是愕然,随即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神情。
他自然比魈更了解世俗人情,也隐约察觉到达达利亚对钟离先生那种超乎寻常的热情和执着。
被赵江如此直白(且用词诡异)地点破,他忍不住也看向魈,金眸中充满了好奇——他很想知道,魈对这件事,究竟会是什么反应。
魈看着空那带着探究和好奇的眼神,再结合赵江那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意味深长的目光,以及“帝君”、“至冬执行官”、“关系”这些关键词……他并非愚钝之人,只是常年远离尘世,心思单纯。此刻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一个模糊却让他极度难以置信的念头逐渐成形——
帝君……钟离大人……和那个整天吵吵嚷嚷、脑子里只有打架、还总试图靠近大人的达达利亚……组成……家庭?
如同有一道惊雷在魈的脑海里炸开,将他所有的茫然瞬间劈散!他原本只是微红的脸颊刹那间血色尽褪,变得有些苍白,冰紫色的眼眸中瞬间掀起了剧烈的风暴,震惊、排斥、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深植于骨的、对任何可能“玷污”或“打扰”帝君安宁的事物的本能抗拒,齐齐涌了上来。
他甚至忘了空和赵江还在场,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握紧了拳头,那枚墨玉指环被他紧紧攥在掌心,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声响。
“不行!”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和急促,甚至盖过了他平时清冷的语调。
他胸口微微起伏,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赵江提出的不是一个假设,而是一个即将发生的、需要立刻被阻止的灾难。
他几乎是咬着牙,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带着护法夜叉的决绝与守护者的偏执:“帝君……钟离大人,身份尊崇,超然物外。
那个至冬武人,性情浮躁,动机不纯,绝非良配!此事……绝无可能!我……不同意!”
说完这番话,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呼吸依旧有些紊乱,苍白的脸颊上又因激动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他看了一眼被自己带倒的椅子,又看了看一脸震惊的空和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赵江,抿紧了唇,重新将椅子扶好,沉默地坐了回去,但紧绷的身体和紧抿的唇线,都昭示着他内心极度的不平静与反对。
空看着魈如此激烈的反应,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没想到魈对钟离先生的“守护”执念如此之深,连这种可能性都无法接受。不过,看到魈这样直白地表达“不同意”,不知为何,他心底反而隐隐松了一口气。
赵江对于魈如此激烈的反对似乎并不意外,他深邃的眼眸中甚至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了然。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转而端起了茶杯,淡淡道:“礼物既已送到,看法也已明了。时辰不早,我们该告辞了。”
温迪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赵江说要走,才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拍了拍还有些气鼓鼓(因为没酒了)和处于震惊余波中的魈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哎呀,魈上仙,别那么严肃嘛!重组家庭什么的……听起来不是挺热闹的?” 在接收到魈更加冰冷的视线后,他赶紧举手投降,“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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