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低头绘制净化工厂地图时,笔尖在“地下三层实验区”的位置顿了半秒,眼角悄悄瞥向曹莹——见她正专注和江永讨论守卫分布,便飞快在图纸角落画了个不起眼的小三角,又用墨点盖住,动作隐蔽得几乎没人察觉。
汪莎莎恰好凑过来查看病毒样本标注,陈盼立刻收起异样,语气“诚恳”地解释:“这里的‘腐骨毒’样本必须用特制容器存放,一旦接触空气就会挥发,你们进去时一定要穿最高级别的防化服。”她说着,手指在图纸上滑动,刻意避开那个被墨点覆盖的三角区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方正站在不远处整理禅杖,余光恰好瞥见她顿笔的动作和眼神变化。他没有立刻拆穿,只是默默记下那个三角的位置,心里多了几分警惕——陈盼的“回头”似乎太顺利,眼底藏着没说透的心思。
讨论进攻路线时,陈盼主动提议:“地牢在地下一层,从东侧通风管道进去最安全,那里只有两个普通守卫,没有异能者。”她详细描述着通风管道的尺寸、守卫的换班时间,甚至画出了管道内的岔路口,显得格外“贴心”。
曹莹却皱起眉:“我上次跟着周斌驰去地牢,明明看到东侧通风口有红外感应装置,怎么会没有守卫?”陈盼脸色微变,立刻解释:“那是之前的布置,上周我去送实验报告时,看到他们拆了感应装置,说是要换新型的,还没装完。”她语气笃定,眼神却不敢和曹莹对视,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
江永注意到她的紧张,却没有点破,只是顺着她的话问:“那新型感应装置的启动时间,你知道吗?”陈盼愣了一下,慌忙回答:“应……应该还没确定,我没听到具体消息。”这番略显慌乱的回应,让江永更加确信,她在刻意隐瞒什么。
晚饭时,方正端着一碗粥走到陈盼身边,看似随意地将禅杖放在她手边的石桌上,杖头“降魔”二字的微光恰好落在她绘制的地图上。“陈施主,”方正轻声说,“你之前说地下三层有‘腐骨毒’样本,可我听曹施主说,周斌驰最近把重要实验品都转移到了地上实验室,是不是你记错了?”
陈盼的目光被禅杖微光吸引,手指下意识避开那个墨点三角,语气有些僵硬:“没……没有记错,我上周还去地下三层送过试剂,样本肯定在那里。”她的眼神闪烁,不敢看方正的眼睛,连手里的粥碗都微微晃动——她没想到,方正会突然提起实验品的存放位置,更没想到曹莹知道转移的事。
方正看着她的反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陈盼标注的地下三层,大概率是个陷阱,而那个被墨点盖住的三角,或许才是真正的关键位置。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转动禅杖,让微光离开地图:“可能是我听错了,希望到时候能顺利找到样本。”
深夜,陈盼借口去河边打水,悄悄走到码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微型信号器——这是周斌驰给她的“紧急联络装置”,只要按下按钮,就能向净化工厂发送位置和计划信息。她看着信号器上的红灯,眼底的狡黠再次浮现:“想骗我说出真消息?等你们走进地下三层的陷阱,就等着被‘腐骨毒’包围吧!”
就在她准备按下按钮时,身后突然传来禅杖拖地的声响。“陈施主,深夜打水,怎么还带着这个?”方正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禅杖竖在她身后,杖头的微光照亮了信号器。陈盼吓得手一抖,信号器掉在地上,她慌忙想去捡,却被方正用禅杖轻轻按住手背。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头,对吗?”方正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失望,“你故意标注假的实验位置,隐瞒红外装置的消息,就是想把我们引进陷阱,然后通知周斌驰来围杀我们。”
陈盼被戳穿心思,反而不再伪装,她冷笑一声:“没错!我就是在骗你们!周斌驰说了,只要我把你们引进地下三层的‘腐骨毒’陷阱,他就给我升职,让我做实验主管!你们以为我真的会跟你们对抗他?简直是做梦!”
她的话音刚落,曹莹和江永也从阴影里走出来——他们早就按照方正的提醒,悄悄跟在陈盼身后,听到了她的全部计划。“你以为周斌驰会真的给你升职?”曹莹语气冰冷,“他早就跟我说过,等你用完了,就把你当成‘腐骨毒’的实验体,测试病毒对异能者的效果!”
陈盼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他答应过我的!”她疯狂摇头,却想起周斌驰之前看她的眼神,想起他说过的“实验体要物尽其用”,突然瘫坐在地上,眼底的狡黠彻底被恐惧取代。
方正弯腰捡起地上的信号器,轻轻捏碎:“你眼底的狡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良心。”他看着失魂落魄的陈盼,语气依旧温和,“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告诉我们真正的实验位置和陷阱,或许还能救你自己,也救那些可能被‘腐骨毒’伤害的人。”
月光洒在码头上,陈盼看着眼前的众人,又想起自己可能面临的下场,终于崩溃大哭:“我说……我什么都说……地下三层的‘腐骨毒’是假的,真正的样本在地上五层的密室里,那个三角标记,是密室的机关位置……”
眼底的狡黠最终破灭,陈盼终于选择了真正的“回头”。而方正的警惕和试探,不仅识破了她的伪装,更避免了一场可能的灾难——在末世的较量里,不仅要相信“回头”的可能,更要看清人心深处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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