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华山一行人逃回仓库时,个个面如土色。章豪胳膊上的伤口被污泥糊住,肿得像根发面馒头,嘴里不停念叨着车湾沼泽里的黑影。
“吵死了!”龚华山踹了他一脚,自己却背对着门口,不敢再看车湾方向。刚才那阵嘶吼太瘆人,像是有什么东西把喉咙扯破了在叫,芦苇丛里晃过的影子足有两米高,四肢着地时带起的泥块溅得老远。
龚恒扶着眼镜,镜片上的裂痕让他看东西总带点重影,却更添了几分诡异:“刚才那脚印……不像是野狗,也不是人。”他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个大致的轮廓,“脚趾分得很开,还有尖锐的爪痕,更像是……”
“像什么?”有人追问。
“像以前新闻里说的……变异体。”龚恒的声音发飘,“官方叫‘变异1型丧尸’,说是被病毒改了基因,保留着部分动物习性,攻击性极强。”
这话一出,仓库里瞬间安静下来。谁都听说过变异丧尸的名头,那是比普通丧尸可怕十倍的存在——速度快,力气大,还懂得躲在暗处偷袭。
“不可能……”章豪喃喃道,“车湾以前就是个小渡口,怎么会有这东西?”
“怎么不会?”龚华山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去年洪水过后,车湾淹了半个月,听说当时有防疫队的人在那失踪了……说不定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正说着,仓库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树枝被踩断了。众人瞬间噤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龚恒慢慢挪到窗边,撩开塑料布一角往外看——
月光下,一个黑影正从车湾方向挪过来,速度不快,却带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它的身体扭曲着,胳膊比正常成年人长了一倍,手指末端是乌黑的爪子,头皮光秃秃的,露出青灰色的皮肤,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是……是变异1型!”龚恒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它跟过来了!”
仓库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吓得瘫在地上,有人慌不择路地往角落钻。龚华山咬着牙,抄起一根钢管:“怕个球!它就一个,我们这么多人,砍死它!”
可他的话没起作用,那变异丧尸已经走到了仓库门口,鼻子在空气中嗅着,像是在找活人的气味。突然,它猛地撞向仓库门,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呻吟,竟被撞得凹进去一块。
“快!顶住门!”龚华山喊道。
几个人慌忙冲过去,用身体顶着门板。可那丧尸的力气大得惊人,又一下撞过来,门板“哐当”一声裂开道缝,一只带血的爪子伸了进来,差点抓到离门最近的人。
“用火!”龚恒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角落里剩下的煤油,“把煤油泼过去!”
有人反应过来,抱起煤油桶就往门缝里倒。章豪忍着胳膊的剧痛,划着一根火柴扔过去——“轰”的一声,火苗瞬间窜起,门外传来变异丧尸凄厉的嘶吼,爪子猛地缩了回去。
众人松了口气,刚想喘口气,却听见门外的嘶吼变成了更狂躁的咆哮,紧接着,仓库的铁皮屋顶突然被撕开一个大洞,那变异丧尸竟跳了上来,青灰色的脸正对着仓库里的人,眼睛是浑浊的黄色,嘴角淌着涎水。
“快跑!”龚华山第一个往外冲,钢管都扔了。
混乱中,有人被绊倒,瞬间被丧尸的爪子抓住,惨叫声戛然而止。龚恒推了章豪一把:“往长港镇跑!只有那边有人能挡它!”
章豪也顾不上别的,跟着龚恒往河边跑。身后的仓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混合着丧尸的嘶吼,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们甚至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往前跑,直到冰冷的河水漫过脚踝,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河对岸的长港镇亮着灯火,栅栏的影子在月光下静静立着。龚恒望着那片灯火,突然觉得那曾被他视为眼中钉的地方,此刻竟成了唯一的生路。
“喊……喊救命!”章豪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嘶哑,“长港镇的人!救命啊!”
镇口的栅栏突然震动起来,江永、舒刚云、邹娟立刻冲了出来。看到河对岸狼狈逃窜的两人,以及远处仓库方向冲天的火光,舒刚云脸色一变:“出事了。”
“是变异1型丧尸!”龚恒对着对岸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它杀了我们所有人!快开门让我们过去!”
邹娟皱眉:“不能放他们进来,万一……”
“先看看情况。”江永打断她,目光投向仓库方向。那里的火光越来越大,隐约能看到一个黑影在火边晃动,正是龚恒说的变异1型丧尸。
舒刚云握紧消防斧:“邹娟,带两个人去把孩子们藏好。江永,你再给栅栏和岸边的石头补一遍技能。”他望着对岸的龚恒和章豪,“让他们过来,但只能在镇口等着,敢乱动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龚恒和章豪连滚爬爬地过了河,刚踏上长港镇的土地,镇口的栅栏就震动起来——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因为那变异丧尸竟也跟到了河边,正站在对岸,死死盯着这边,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江永摸了摸身边的石头,指尖的麻痒感传来。他知道,一场比对付龚华山更凶险的战斗,要开始了。而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真正的末世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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