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骚动还没平息,陈曼的哭声混着铁链碰撞的脆响,在白炽灯下搅得人心烦意乱。陆队死死按住她的肩膀,指腹抵着她因挣扎而发烫的皮肤,声音沉得像淬了冰:“陈曼,你清醒点!现在只有你说出真相,我们才能护住小宝!”
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刺破了陈曼的癫狂。她的哭声戛然而止,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抬起头时,满脸都是泪痕,眼底却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和恐惧。“护住?”她扯着嘴角笑,笑声嘶哑得厉害,“陆警官,你根本不知道影子有多可怕。他是老鬼养的一条疯狗,没有心,没有底线。只要老鬼一句话,他能钻进任何地方,杀任何人!”
陆队皱紧眉头,刚想开口,裤兜里的手机又疯狂震动起来。是医院守着小宝的警员打来的,他接起电话的瞬间,听筒里传来的急促呼吸声,让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陆队!我们排查了整个病房,没找到影子的踪迹!但……但床头柜的抽屉里,除了那枚纽扣,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棋子,该归位了’!”
陆队的瞳孔骤然收缩。
棋子,该归位了。
这分明是说给陈曼听的。老鬼这是在警告她,别想着背叛,更别想着和警方合作,否则,小宝的命,随时都可能没了。
他挂了电话,看向陈曼,一字一句道:“纸条上的话,你应该很清楚是什么意思。老鬼在逼你,逼你继续做他的棋子。”
陈曼瘫软在椅子上,手铐硌着她的手腕,渗出血丝,她却浑然不觉。她盯着地上碎裂的玻璃碴,目光涣散,嘴里反复念叨着:“归位……归位……他早就料到了,他早就料到我会动摇……”
陆队松开手,直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雨势更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溅起一片水雾,模糊了窗外的霓虹。他掏出烟盒,想抽支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他烦躁地将烟盒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陈曼,”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影子既然能把纽扣和纸条放进病房,就说明他已经摸清了我们的布防。但他没动手,不是因为他不敢,是因为他在等。等你做出选择。”
陈曼缓缓抬起头,眼底满是茫然。“选择?我还有选择吗?”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我选了小宝,就只能继续帮老鬼做事;我选了你们,小宝就会死……陆警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在陆队的心上。他看着陈曼那张布满泪痕的脸,看着她眼底的绝望,突然就明白了。老鬼这步棋,走得太狠了。他把陈曼逼到了悬崖边上,前是万丈深渊,后是豺狼虎豹,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老鬼到底在做什么生意?”陆队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周海生发现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秃鹫为什么会被灭口?这些事,你不可能一无所知。”
陈曼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的手指蜷缩起来,死死抠着椅子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副队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了进来,脸色凝重:“陆队,技术科那边又有新发现。那枚纽扣上的指纹,除了陈曼和影子的,还有第三个人的!”
陆队的目光骤然一凛:“谁?”
“是……是半个月前,在码头失踪的那个海关稽查员。”副队的声音压得很低,“就是那个负责查走私案的,叫李伟。”
海关稽查员。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陆队的脑海里炸开。他猛地看向陈曼,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老鬼在做走私生意?!”
陈曼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低下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陆队的心沉得厉害。走私,这就说得通了。周海生是老鬼的手下,负责对接走私的货物,他肯定是发现了老鬼私吞赃款,或者是想把证据交给警方,才会被灭口。秃鹫撞破了这件事,想趁机敲诈,自然也难逃一死。而那个海关稽查员李伟,恐怕是查到了老鬼的走私线索,才会被影子灭口,连尸体都找不到。
“陈曼,”陆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李伟是不是被老鬼杀了?他手里是不是有老鬼走私的证据?”
陈曼依旧低着头,沉默得像一尊雕塑。
副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陆队,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影子潜入医院,留下纽扣和纸条,明显是在挑衅我们。而且,据我们的线人回报,老鬼最近有一批大货要到港,就在今晚!”
“今晚?”陆队的瞳孔骤然收缩,“码头?”
“是。”副队点头,
喜欢沪上钟鸣谜案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沪上钟鸣谜案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