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的雨停了,晨曦透过钟楼的小窗洒进来,照亮了满地狼藉的齿轮碎片与暗红血迹。陈曼将那只黄铜铃握在掌心,指尖摩挲着铃身的“铃”形纹路,忽然察觉到纹路深处藏着极细的刻痕,像是被人用针尖精心刻画而成。
“陆队,你看这个。”她将铜铃凑到陆队眼前,借着晨光调整角度,“这些纹路不是简单的装饰,放大后是连贯的图案——像是老上海的街巷地图。”
陆队立刻掏出放大镜,果然看到纹路交织成细密的街巷轮廓,其中一处被钻了个微小的圆点,旁边刻着一个模糊的“豫”字。“是豫园附近?”他想起死者的户籍信息显示,其祖辈曾在豫园周边居住,“死者把玄鸟印鉴的线索,藏在了铃身的密纹里。”
被制服的面具男仍在挣扎,听到“玄鸟印鉴”四个字时,瞳孔骤然收缩,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们找不到的……印鉴藏在‘鬼宅’里,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鬼宅?”陈曼皱眉,转头看向一旁的长衫老者。
老者叹了口气:“豫园西北角有座废弃的苏式宅院,民国初年曾是玄影族分支的据点,后来因一场大火变得荒废,传闻里面闹鬼,久而久之就成了‘鬼宅’。”他顿了顿,眼神凝重,“其实不是闹鬼,是宅子里布了玄影族的影绣迷阵,外人进去会被幻象困住,最终迷失方向。”
陆队立刻下令,将抓获的激进派成员带回警局审讯,自己则带着陈曼、长衫老者前往豫园。车子驶进老城区,青石板路两旁的梧桐树刚被雨水冲刷过,叶子绿得发亮,与周围斑驳的石库门建筑相映,透着几分新旧交织的诡异感。
“就是这里。”老者指着前方一座被高墙围起的宅院,朱红色的大门早已腐朽,门楣上的“苏府”匾额只剩下半边,爬满了青藤。院墙很高,墙头插着碎玻璃,墙内隐约能看到烧焦的屋檐,透着阴森的气息。
陈曼走到门前,发现门锁早已生锈,但门轴处却有新鲜的摩擦痕迹:“有人来过这里,而且时间不长。”她用力推了推大门,“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焦糊味扑面而来。
院内杂草丛生,地面布满碎石瓦砾,几间厢房的屋顶已经坍塌,露出发黑的梁木。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竟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错觉。“小心,迷阵已经启动了。”老者提醒道,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用红线系着握在手中,“跟着铜钱的指引走,不要看周围的影子。”
陆队和陈曼点头,紧跟在老者身后。果然,越是往里走,周围的景象就变得越诡异——原本坍塌的厢房似乎恢复了原样,耳边传来隐约的丝竹声,像是有人在举办宴会。陈曼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影子,竟看到影子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影,朝着她伸出手。
“别回头!别对视!”老者大喝一声,铜钱突然剧烈晃动,红线绷直指向右侧的回廊,“走这边!迷阵会利用人的执念制造幻象,越在意什么,看到的幻象就越真实。”
陈曼立刻收回目光,握紧手中的铜铃,铃身的凉意让她瞬间清醒。三人沿着回廊往前走,丝竹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的哭声,像是女人的呜咽,听得人头皮发麻。陆队握紧配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忽然发现回廊的柱子上刻着与铜铃上相似的“铃”形纹路,只是纹路的方向有所不同。
“这些纹路是路标。”陈曼指着柱子上的纹路,“铜铃上的密纹是地图,而这里的纹路,是指引我们找到印鉴的方向。”她对照着铜铃上的密纹,调整前进方向,“往这边走,应该是后院。”
穿过回廊,来到后院的天井,这里的杂草比前院更茂盛,中央有一口废弃的古井,井台上布满了青苔。老者走到井边,低头查看:“玄鸟印鉴应该就藏在井里。”他将铜钱扔进井中,铜钱没有下沉,反而浮在水面上,发出微弱的红光。
陆队找来一根长竹竿,试探着往井里探去,竹竿触到井底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碰到了什么机关。紧接着,井底传来“轰隆”的声响,井壁一侧缓缓打开一道石门,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
“里面有光。”陈曼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照亮了通道内部,通道内壁刻满了影绣符号,与之前在钟楼看到的相似,只是这些符号泛着暗红的光芒,像是活的一样。
三人沿着通道往下走,走了大约十几米,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不大的密室。密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石制的供桌,供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锦盒,锦盒上雕刻着一只展翅的玄鸟,正是玄鸟印鉴的图案!
“找到了!”陈曼心中一喜,快步走到供桌前,伸手想要拿起锦盒。却在此时,密室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陆队长,陈警官,别来无恙?”
陆队立刻转身,手电光柱直指角落,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那里,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笑容儒雅,眼神却透着阴鸷。“是你?”陆队认出,此人是沪上有名的古董商,也是死者生前的合作伙伴——沈君彦。
“沈老板?”陈曼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是激进派的人?”
沈君彦推了推金丝眼镜,缓步走出角落:“激进派?不过是些被影蚀之力蒙蔽的蠢货罢了。”他看向供桌上的锦盒,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我找玄鸟印鉴,已经找了十年。当年玄影族分支大火,我侥幸逃脱,这些年一直潜伏在沪上,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死者是你杀的?”陆队眼神凝重,握紧了手中的配枪。
“是,也不是。”沈君彦轻笑一声,“他太贪心了,既想得到印鉴,又想毁掉影绣秘录,这种人,留着没用。”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和你们一样,都想阻止影蚀之力扩散。但我需要玄鸟印鉴,只有它,才能彻底掌控影蚀之力,将其封印在影绣秘录里。”
“你在撒谎!”老者怒喝一声,“玄鸟印鉴是封印影蚀之力的钥匙,不是掌控它的工具!你根本就是想利用印鉴的力量,称霸沪上!”
沈君彦脸色一沉:“老东西,你懂什么?当年玄影族的先祖就是因为无法掌控影蚀之力,才引发了灾难。如今,只有我能做到!”他抬手一挥,密室的墙壁突然震动起来,内壁的影绣符号红光暴涨,形成一道道黑影,朝着陆队等人扑来。
“是影绣傀儡!”老者大喊,“这些傀儡是用影蚀之力操控的,刀枪不入!”
陆队立刻开枪,子弹击中黑影,却穿体而过,没有造成任何伤害。黑影扑到身前,陆队侧身躲闪,却被黑影的利爪划伤手臂,伤口瞬间发黑,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影蚀之力会通过伤口侵入体内!”老者提醒道,从怀中掏出一把糯米,撒向黑影,黑影碰到糯米后,发出“滋滋”的声响,红光黯淡了几分。
陈曼见状,立刻从背包里掏出备用的糯米(出发前老者特意准备的),撒向扑来的黑影。同时,她握紧手中的铜铃,用力摇晃起来,清脆的铃声响起,黑影的动作明显迟缓。“铜铃的声音能压制影蚀之力!”陈曼大喊,继续摇晃铜铃。
陆队趁机掏出警用喷雾,对着黑影喷洒,虽然效果不大,却能暂时阻挡它们的攻势。老者则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匕首上刻着影绣符号,他挥舞着匕首,朝着黑影砍去,匕首触碰到黑影的瞬间,红光剧烈闪烁,黑影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用刻有影绣符号的武器才能彻底消灭它们!”老者喊道。
沈君彦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纵身朝着供桌上的锦盒扑去:“玄鸟印鉴是我的!”
陈曼立刻上前阻拦,与沈君彦缠斗在一起。沈君彦的身手远超想象,招式狠辣,陈曼渐渐落入下风。陆队想要帮忙,却被剩下的黑影缠住,无法脱身。老者则一边消灭黑影,一边试图靠近供桌。
“受死吧!”沈君彦一掌击中陈曼的胸口,陈曼闷哼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沈君彦趁机拿起供桌上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枚和田玉制成的玄鸟印鉴,印鉴上的玄鸟眼睛镶嵌着暗红色的宝石,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终于到手了!”沈君彦大笑起来,握紧印鉴,周身突然泛起浓郁的黑影,“有了印鉴,我就是影蚀之力的主宰!”
就在这时,密室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岩石纷纷掉落。老者脸色一变:“不好!印鉴被取出,密室的机关被触发了!这里要塌了!”
陆队立刻冲到陈曼身边,将她扶起来:“你没事吧?”
陈曼摇了摇头,嘴角溢着血丝:“我没事,不能让他带着印鉴跑了!”
沈君彦看着坍塌的密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身朝着通道的方向跑去。陆队和陈曼立刻追了上去,老者紧随其后。通道内的岩石不断掉落,砸在地面上发出巨响,三人只能弯腰前行,躲避掉落的石块。
跑出通道,回到后院的天井,沈君彦已经冲出了宅院大门。陆队和陈曼立刻追出去,却发现沈君彦已经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发动,朝着远处驶去。“别让他跑了!”陆队大喊,拉着陈曼上了停在门口的警车,发动汽车追了上去。
老者则留在原地,看着坍塌的古井,脸色凝重。他知道,沈君彦带着玄鸟印鉴跑了,接下来,沪上将会面临更大的危机。而陆队和陈曼,能否追上沈君彦,夺回印鉴,还是个未知数。
黑色的轿车在老城区的街巷中疾驰,陆队紧紧跟在后面,两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陈曼掏出手机,联系警局支援,请求在各个路口设卡拦截。“他跑不掉的!”陈曼眼神坚定,握紧了手中的铜铃。
陆队点头,脚下猛踩油门,警车的速度瞬间提升。前方的黑色轿车突然转弯,冲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陆队毫不犹豫,紧随其后。小巷两侧的墙壁很高,光线昏暗,黑色轿车在小巷中穿梭,试图甩掉他们。
就在这时,黑色轿车突然停下,沈君彦从车上下来,朝着小巷深处跑去。陆队和陈曼立刻下车,追了上去。小巷的尽头是一座废弃的仓库,沈君彦冲了进去。陆队和陈曼对视一眼,握紧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走进仓库。
仓库内空旷而昏暗,堆放着许多破旧的货物。沈君彦站在仓库的中央,手中握着玄鸟印鉴,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陆队长,陈警官,你们追得真紧。”他抬手将印鉴举过头顶,印鉴上的红光暴涨,仓库内的影蚀之力瞬间浓郁起来,周围的货物开始晃动,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
“沈君彦,放下印鉴!”陆队大喊,举起配枪对准他。
沈君彦冷笑一声:“放下?不可能!有了这印鉴,我就能操控影蚀之力,谁也拦不住我!”他催动印鉴,周围的货物突然朝着陆队和陈曼砸来。
陆队和陈曼立刻躲闪,货物砸在地上,发出巨响。沈君彦趁机朝着仓库的另一个出口跑去,那里停着一辆摩托车。“他想骑摩托车逃跑!”陈曼大喊,立刻追了上去。
陆队则继续用枪射击,试图阻拦沈君彦,却被不断砸来的货物挡住。沈君彦骑上摩托车,发动引擎,朝着仓库外驶去。陈曼紧随其后,在仓库外的空地上,与沈君彦展开了一场追逐。
摩托车的速度很快,陈曼虽然跑得很快,却渐渐被拉开距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支援的警察赶到了。沈君彦见状,脸色一变,立刻改变方向,朝着郊外的方向驶去。
陆队也赶到了,与支援的警察一起,驾车继续追击。沈君彦骑着摩托车,在郊外的公路上疾驰,印鉴上的红光不断闪烁,周围的影蚀之力越来越浓郁,甚至影响到了周围的环境,路边的树木开始枯萎,杂草变得发黑。
“他在用印鉴的力量破坏环境!”陈曼看着窗外枯萎的树木,心中一沉,“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陆队握紧方向盘,眼神坚定:“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追上他,夺回印鉴!”
警车在公路上疾驰,与沈君彦的摩托车展开了一场生死追逐。前方的公路蜿蜒曲折,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沈君彦的摩托车突然钻进了树林,消失在视线中。陆队立刻停车,与陈曼、支援的警察一起,进入树林搜索。
树林内的影蚀之力更加浓郁,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进,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摩托车摔倒的声音。陆队和陈曼立刻冲了过去,只见沈君彦倒在地上,摩托车压在他的腿上,玄鸟印鉴掉落在一旁。
“沈君彦!”陆队大喊,举起配枪对准他。
沈君彦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摩托车压住,无法动弹。他看着掉落在一旁的印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不!我还没成功!”
就在陆队准备上前捡起印鉴时,树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紧接着,一群身着黑色鳞甲的影甲卫冲了出来,将陆队和陈曼等人团团围住。
“是玄影族的影甲卫!”陈曼脸色一变,“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沈君彦看到影甲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疯狂的笑容:“是我召唤来的!我用印鉴的力量,召唤了玄影族的影甲卫!你们谁也别想夺走印鉴!”
影甲卫二话不说,举着长刀朝着众人砍来。陆队和陈曼立刻迎战,支援的警察也纷纷掏出武器,与影甲卫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树林内刀光剑影,影蚀之力与警枪的火光交织在一起,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降临。而那枚玄鸟印鉴,静静地躺在地上,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像是在等待着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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