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万籁俱寂。村子里最后一点灯火也相继熄灭,唯有天边一弯冷月,洒下清辉,勾勒出屋舍与树木朦胧的轮廓。
村头那处破败的老屋里,王翠花躺在冰冷的炕上,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煎熬。白天看到苏念棠风光寄包裹的场景,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反复播放,混合着自家米缸的空荡和陆建民的冷漠,啃噬得她心肺俱疼。
那股想要破坏、想要让苏念棠也不好过的恶念,在黑暗的滋养下,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紧紧缠绕着她的理智。
她猛地坐起身,黑暗中,眼睛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泼脏水只是开始,她要让苏念棠的酱菜彻底卖不出去!对,往她酱缸里扔点东西!扔什么?烂泥巴?还是……她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搜寻,最终落在墙角那几只饿得叽喳叫的老鼠身上。对!死老鼠!扔进去,看她的酱还怎么卖!
这个念头让她兴奋得浑身发抖。她悄无声息地溜下炕,像一抹幽魂,蹑手蹑脚地出了破屋,借着月光和阴影的掩护,熟门熟路地绕到自家屋后,朝着与苏念棠家相邻的那段矮墙摸去。
夜风带着寒意,吹得她打了个哆嗦,却吹不灭她心头的毒火。她来到墙根下,仰头看着那堵隔开两个世界的墙。就是这里,白天她就是从这儿下的手!她记得这边有几块瓦片好像有点松……
她踮起脚尖,伸手去够那几块松动的瓦片,打算借力攀上去。粗糙的墙面摩擦着她干燥的手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目标瓦片的一刹那,指尖似乎勾到了一根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线!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细枝折断的声响。
王翠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一小包东西从松动的瓦片缝隙里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在她仰头张望时,砸在了她的脸上,更准确地说,是砸在了她的口鼻附近!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那油纸包似乎极其脆弱,瞬间破裂!
一股无法形容的、极其辛辣刺鼻、又混杂着一种诡异冰凉气息的粉末,猛地在她面前爆开,如同无数细小的、燃烧着的冰针,瞬间钻入了她的鼻孔、嘴巴,甚至眼睛!
“呃——!!咳咳!咳咳咳——!!”
王翠花猝不及防,猛地吸入了大口粉末,那极致的辣意如同火焰般瞬间烧灼她的喉咙和气管,呛得她眼前发黑,控制不住地弯下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眼泪、鼻涕、口水瞬间失控地涌出!
这还没完!那些粉末沾到了她脸上的皮肤,一种难以忍受的、火辣辣的刺痛感立刻蔓延开来,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奇痒!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脸上爬,在啃咬!
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烙铁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异声响。她想用手去抓挠脸上那又痛又痒的地方,手刚抬起,沾到的粉末又让手指也传来同样的灼热和瘙痒!
她整个人像被扔进了辣椒粉和薄荷油混合的炼狱,又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同时还有无数羽毛在搔刮她的神经!痛苦、窒息、奇痒交加,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墙根下,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剧烈咳嗽、抽搐,狼狈得像一条垂死的野狗。
她甚至无法思考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可怕的折磨!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连滚带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离了墙根,仓皇失措地窜回了自家那漆黑的破屋,重重摔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依旧止不住那毁天灭地的咳嗽和浑身上下难以言喻的刺痒……
这一夜,对王翠花而言,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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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苏念棠如同往常一样起身,第一件事便是走到院子里,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昨夜布置的那段院墙。
墙根下的泥土上,有明显的、凌乱的挣扎痕迹,还有一小片颜色略深的、像是被什么粉末污染过的区域。几片瓦片比昨天更加松动,其中一片甚至边缘沾着些许不明显的暗红色粉末残留。
她的心轻轻落下,又微微提起。看来,“礼物”送出去了。效果如何,尚未可知。
她不动声色,像没事人一样开始洗漱,准备早饭。米粥的香气渐渐升起,安抚着清晨微凉的空气。
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
先是招娣那孩子,像受惊的小鹿般跑到苏念棠家院门口,小脸苍白,眼睛红肿,怯生生地说:“三、三婶……我娘……我娘她……”
苏念棠走过去,温和地问:“你娘怎么了?”
招娣嘴唇哆嗦着,似乎受了极大惊吓:“娘……娘她脸上又红又肿,全是疙瘩……不停地咳嗽,痒得直打滚……样子好吓人……”
正说着,隔壁那破屋里传来了王翠花嘶哑凄厉、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叫骂和哭喊声,中间夹杂着无法抑制的剧烈咳嗽和似乎是在疯狂抓挠什么东西的声响。
“哎哟喂——痒死我了!疼死我了!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害我——!咳咳咳——苏念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咳咳——我要杀了你——!”
那声音充满了痛苦、疯狂和怨毒,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刺耳骇人。
很快,左邻右舍都被这动静惊动了。张婶第一个端着饭碗就跑了出来,紧接着,李嫂、还有其他几户人家也都好奇又惊疑地聚拢过来,朝着王翠花家指指点点。
“这又是闹哪一出?”
“听这声音,不像装的,真遭罪了?”
“脸上又红又肿?还痒得打滚?别是得了什么脏病吧?”
“她昨晚是不是又去干什么缺德事了?这是遭报应了?”
议论声纷纷,大多带着幸灾乐祸和毫不掩饰的厌恶。没人同情王翠花,尤其是结合她以往的所作所为,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她是恶有恶报。
陆母也闻声赶了过来,听到屋里王翠花那不堪入耳的咒骂和惨状描述,脸色铁青,对着那紧闭的破门啐了一口:“活该!让她再不干人事!这就是报应!别脏了我们老陆家的地!” 说完,竟是连门都没进,转身就走,生怕沾染上晦气。
苏念棠站在自家院门口,听着那凄厉的惨叫和众人毫不留情的议论,面色平静无波。她轻轻拉过吓得发抖的招娣,塞给她一个还温热的馒头。
“回去吧,照顾好自己。”她轻声说。
招娣含着泪,抓着馒头,飞快地跑回了那如同鬼屋般的家。
苏念棠转身回到院子,关上门,将那一切喧嚣隔绝在外。她走到灶台边,看着咕嘟冒泡的米粥,眼神深邃。
经此一遭,王翠花短期内,怕是再也兴不起风浪了。那“墨焰椒”和“冰薄荷”的混合粉末,其霸道效力,她心里有数。没有三五天,那刺痒难耐的感觉消停不了。
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她这副“遭了报应”的惨状,更是坐实了她心术不正,往后在这村里,怕是更难立足。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
但她心里清楚,这只是治标。只要那刻骨的嫉恨还在,只要那破败的环境和绝望的生活没有改变,王翠花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谁也不知道她缓过劲来后,还会做出什么。
阳光彻底驱散了晨雾,照亮了小院。苏念棠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粥好了,孩子们该饿了。新的一天,还有很多活计要忙。她需要更强大,更需要未雨绸缪。
她搅动着锅里的粥,香气氤氲中,眼神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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