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的朱漆宫门紧闭,铜锁上挂着明黄色的禁牌,寒风卷着枯叶撞在门板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殿内惠妃焦躁的心声。她穿着素色宫装,发髻松垮地挽在脑后,日日倚在窗边望着宫门,指甲将窗棂上的雕花抠出几道浅浅的痕迹——自被禁足后,她便没再见过康熙,连胤禔的消息都被彻底隔绝,唯有心腹宫女偷偷从门缝里递进来的消息,支撑着她最后的希望。
“娘娘,钟粹宫那边传来消息,咏嫔娘娘孕期已近足月,太医院每日都派人去诊脉,说胎象稳固得很。”宫女低声禀报,话音刚落,便见惠妃猛地转身,眼底满是猩红的怨毒。
“足月?”她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若让她顺顺利利诞下双胎,皇上定会愈发看重她,到时候别说我,连胤禔都要被她的孩子压一头!我绝不能让她如愿!”
禁足虽困住了她的人,却困不住她的算计。惠妃猛地想起一个人——内务府负责给钟粹宫送安胎药的小太监周顺。那是她早年提拔的远亲,曾因赌钱被内务府杖责,是她暗中送钱救了他,这些年周顺一直对她心存感激,如今正是用得上的时候。
当晚,惠妃便让宫女用金钗撬开床底的暗格,取出里面藏着的五十两银子和一张纸条。纸条上用炭笔匆匆写着:“设法在咏嫔安胎药中掺‘缓胎散’,只需拖延生产时日,勿伤胎儿——事成之后,我保你升为内务府管事太监,再赏你百两银子。”
她将银子和纸条裹在帕子里,趁着夜色,让宫女隔着宫门塞给守在外侧的周顺。帕子递出去的那一刻,惠妃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缓胎散虽不伤胎儿,却能让产妇逾期不生,届时胎儿在腹中多待一日便多一分风险,即便最终平安降生,闻咏仪也定会因生产艰难伤了根本,往后再难承宠。这招既隐蔽又狠辣,就算事后被察觉,也能推说“药引失误”,断不会查到她头上。
次日辰时,周顺果然推着药车,出现在钟粹宫门前。往日他送药时,虽恭敬却从容,今日却头压得极低,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走到殿门口时,脚步都有些踉跄。春桃像往常一样上前接药,刚触到他递来的药碗,便觉他手指微微颤抖,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只含糊地说了句“咏嫔娘娘的安胎药,按太医院方子抓的”,便匆匆转身离去,连药车都差点推歪。
春桃皱了皱眉,捧着药碗转身回殿。刚走到内殿门口,她便觉出不对劲——往日的安胎药因加了黄芪、当归,药味醇厚浓郁,隔着老远就能闻见,今日这碗药,气味却淡了不少,凑近细闻,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涩味,像极了早年她在老家见过的“涩柿子”的味道。
“奇怪,今日的药味怎么不一样?”春桃小声嘀咕着,刚要掀帘进殿,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拉住。她转头一看,竟是胤宸的奶娘张妈。
张妈刚在偏殿收拾完胤宸的玩具,恰好撞见周顺反常的模样,又听见春桃的嘀咕,顿时警觉起来。她拉着春桃走到殿角的阴影里,压低声音急切地说:“春桃姑娘,你没瞧出那太监不对劲吗?往日送药他都会多站会儿,问两句娘娘的胎象,今日却像见了鬼似的,放下药就跑,神色慌得像藏了心事!”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春桃手中的药碗上,眉头皱得更紧:“你刚说药味不对?这可万万大意不得!我在宫中日久,见过多少暗中算计的手段——前年景阳宫的王答应,就是因为安胎药被掺了东西,足足逾期半月才生,差点一尸两命!这药怕是有问题!”
春桃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药碗差点脱手。她想起闻咏仪近日总说“身子沉得厉害”,若是药里真掺了东西,后果不堪设想。“张妈,那现在怎么办?”春桃的声音带着颤抖。
“快把药扣下!别让任何人碰!”张妈当机立断,“你赶紧进去禀报娘娘,让娘娘定夺;我去盯着那太监的去向,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宫门口徘徊,也好留个证物!”
春桃连连点头,立刻将药碗放在殿外通风的石桌上,又仔细盖好碗盖,生怕药味散了影响后续查验。她快步冲进内殿时,闻咏仪正靠在软榻上翻看农书,见她神色慌张,便放下书卷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娘娘!不好了!”春桃扑到榻前,声音带着哭腔,“今日送药的周顺太监不对劲,神色慌张,递药时手都在抖!而且这安胎药……药味也淡了,还带着涩味,张妈说怕是被人掺了东西!”
闻咏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虽被禁足,却从未想过惠妃竟如此胆大,敢在安胎药上动手脚。她猛地坐起身,扶着春桃的手沉声道:“药呢?快给我看看!”
春桃连忙转身去取药碗,殿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闻咏仪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惠妃既已步步紧逼,那她也不必再留余地。这场禁足中的算计,终将成为压垮惠妃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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