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卷着枯叶,掠过钟粹宫的红墙,将殿外洒扫宫女刘妈的脚步吹得有些踉跄。她手里攥着扫帚,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寝殿的方向,眼底满是纠结——方才绿萼在角门递来的50两银子,还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衣襟里,可那“偷拿东珠”的威胁,更像一把刀悬在头顶。
刘妈在钟粹宫做了十年洒扫宫女,性子本就懦弱,唯一的指望便是宫外的儿子。可儿子不争气,赌钱欠了百两银子,催债的人日日堵门,她正愁得夜不能寐,绿萼便寻上了门。“刘妈,你儿子的债,我家主子能帮你还。”绿萼的声音带着笑意,却透着冷意,“只要你对外说一句话——见过咏嫔深夜对着虚空说话,似与鬼神交流。”
见刘妈犹豫,绿萼又从袖中摸出一颗东珠,塞到她手里:“这颗珠子,我已悄悄放在你住处的枕下。你若不肯,明日便会有人揭发你偷拿宫中东珠,到时候不仅你要被杖责流放,你儿子的债,也没人帮你还。”
一边是儿子的性命,一边是违背良心的假话,刘妈终究还是败在了现实面前。她攥着银子,颤声应道:“我……我答应你。”
第二日清晨,刘妈提着水桶去井边打水,遇见几个同是洒扫的宫女,便故意放慢脚步,叹了口气,装作无意般开口:“唉,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前几日我深夜去给咏嫔娘娘添灯,刚走到寝殿门口,竟听见里面有说话声。”
“怎么了?是娘娘在和谁说话?”旁边的宫女立刻围了上来,眼里满是好奇。
刘妈压低声音,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哪有旁人?我从门缝里瞧了一眼,娘娘正对着空无一人的窗边说话,声音忽高忽低,一会儿像是在问什么,一会儿又像是在答什么,吓得我手里的灯都差点掉了!”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瞬间激起涟漪。不到半日,“咏嫔深夜与鬼神对话”的消息,便通过洒扫宫女的嘴,传到了御膳房。惠妃派来的宫女正在御膳房取点心,听见这话,立刻凑过去添油加醋:“何止啊!我听说咏嫔不仅自己通鬼神,还教小皇子摆奇怪的沙盘,那些青石、红豆摆的阵型,连兵部的大人都未必懂,不是妖术是什么?”
她故意提高声音,让周围的太监宫女都能听见:“你们想啊,咏嫔怀了双胎,孕期气色比没怀孕时还好,定是用妖术借了鬼神的力气!说不定还想借妖术魅惑圣心,将来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呢!”
流言像长了翅膀,很快飞出御膳房,传到了内务府。负责份例的太监们私下议论,连送份例到钟粹宫时,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殿门,像是里面真藏着什么鬼神。没过几日,中位嫔妃们也听闻了消息。
永和宫的李常在正对着铜镜描眉,听宫女说完流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就说她不对劲!去年份例克扣,她几句话就让内务府补了回来,如今怀了孕,皇上还天天去探视,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定是妖术作祟!”
景阳宫的王答应也跟着附和,特意让人把流言传到低位嫔妃宫里:“你们可得小心些,别再去钟粹宫凑近乎了,万一沾染上什么邪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流言越传越邪乎,连“咏嫔的养颜丸是用鬼神之力炼制的”“小皇子的沙盘能预言吉凶”等离谱的说法都冒了出来。钟粹宫的宫人出门时,总能感受到旁人异样的目光,连走路都忍不住加快脚步。
延禧宫的刘答应得知消息后,连早饭都没顾上吃,便匆匆赶往钟粹宫。她冲进殿内时,闻咏仪正坐在软榻上翻看古籍,神色平静得仿佛没听见外面的流言。“姐姐,您怎么还坐得住?”刘答应喘着气,语气急切,“宫里都传您……传您深夜通鬼神,还教小主子妖术,再这么传下去,怕是要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闻咏仪合上古籍,抬眸看向她,眼底没有怒意,只有沉静:“我若慌了,才正中了旁人的圈套。”她早已料到惠妃会用流言造势,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捏造“通鬼神”的说法,竟连胤宸的沙盘都不放过。
“春桃,你去传我的话。”闻咏仪转头对春桃吩咐,“钟粹宫所有宫人,不得参与任何流言讨论,若有人问起,只说‘娘娘每日亥时便歇息,从未深夜说话’,多一个字都不许说。”
春桃应下,立刻去各殿传达指令。闻咏仪又看向刘答应,轻声道:“你也别慌,帮我盯着宫里的动静——尤其是李常在、王答应和翊坤宫的人,看看她们有没有私下接触,若有,把时间、地点记下来。”
刘答应虽不解,但还是点头:“姐姐放心,我定帮您盯紧了。”
待刘答应离去,殿内恢复了安静。闻咏仪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随风飘动的枯叶,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惠妃想借流言搅乱人心,再趁机栽赃“妖术”的罪名,算盘打得倒是精明。可她忘了,流言终究是流言,没有实证,再离谱也站不住脚。
只是闻咏仪心里清楚,惠妃不会只停留在流言阶段。接下来,怕是要找“证人”“证据”,把这出戏演得更真。她抬手抚上小腹,腹中的双胎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给她力量。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既已亮剑,便别怕接招。这场由流言引发的战争,她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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