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把景阳宫的窗棂染成金红色,闻咏仪便坐在梳妆台前,由春桃为她绾发。桃木梳齿划过乌黑的发丝,带出淡淡的皂角香——自确认怀了龙凤胎,她每日的梳妆都格外素净,今日也只选了支银质缠丝簪,衬得那张透着孕气的脸庞愈发温润。
“娘娘,今日皇上按例来探视,您可要按计划,跟皇上提怀孕的事?”春桃将发簪插稳,轻声问道。
闻咏仪指尖摩挲着袖口的暗纹,眼底闪过一丝盘算。她本打算今日康熙来时,借着伺候笔墨的由头,故作不经意地透露孕事——既显得自然,也能观察康熙的反应。毕竟她位份低微,若太过急切,反倒容易引起反感。“嗯,看时机吧。”她应着,目光落在铜镜里自己的小腹上,那里依旧平坦,却藏着她此刻最大的底气。
正说着,外间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闻咏仪心头一紧,连忙起身理了理衣摆,带着春桃快步迎出去。刚到殿门口,便见明黄色的龙袍映入眼帘,康熙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不等她行礼,便伸手扶住她:“免礼吧,仔细着身子。”
这话听得闻咏仪一愣,扶着她的手微微一僵——康熙怎么像是已知晓此事?她压下心头的错愕,顺势起身,垂眸道:“谢皇上关怀。”
康熙走到殿中坐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坐吧,跟朕说说,怀了龙种为何不早告诉朕?”
这话如惊雷般在闻咏仪耳边炸开,她抬眼看向康熙,见他眼底带着玩笑般的责备,才知消息已泄露。她迅速镇定下来,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轻声道:“皇上恕罪,臣妾也是前几日才确诊,本想等胎相再稳些,今日便禀明皇上,没想到……”
“没想到李太医倒先一步禀报了?”康熙笑着打断她,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昨日内务府的太监跟朕回话,说太医院李太医的徒弟嘴不严,把你诊出喜脉的事捅了出去,连带着说你日日喝安胎粥,气色越发好。”
闻咏仪心中了然——定是李太医诊脉后,虽答应保密,却没防住身边的徒弟。她垂眸作愧疚状:“是臣妾思虑不周,让消息提前传开了。”
“传开了也好。”康熙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语气多了几分真切的关切,“往后在宫里,也没人敢轻易怠慢你。朕已吩咐下去,给你升了贵人,份例按贵人标准翻倍,再调两个得力的宫女过来伺候。”
升贵人?闻咏仪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谢恩:“臣妾谢皇上隆恩!”她知道,位份提升不仅意味着更好的待遇,更意味着多了一层庇护——在这后宫,位份便是底气,哪怕只是从常在升为贵人,也足以让不少人忌惮三分。
康熙摆摆手让她坐下,又叮嘱了几句“好生静养,莫要劳累”,便被太监催着去御书房处理政务。送走康熙后,闻咏仪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虽消息泄露打乱了计划,却意外得到升位份的恩宠,也算是因祸得福。
“娘娘,这下可好了!升了贵人,咱们在宫里的日子就更好过了!”春桃喜滋滋地说道,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
闻咏仪点头,却没放松警惕:“消息既然已经传开,后宫的目光定会都聚过来,你往后做事要更谨慎些,尤其是饮食,必须亲自盯着,绝不能出半点差错。”她知道,怀孕既是福气,也是祸端,尤其是在这卧虎藏龙的后宫,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她腹中的孩子。
果然,不出半日,消息便如长了翅膀般传遍了后宫。
最先有动静的是低位嫔妃。巳时刚过,储秀宫的苏答应便亲自提着食盒来了景阳宫,脸上堆着热情的笑:“闻贵人,听闻您怀了龙种,臣妾特意让人炖了燕窝,您快尝尝。”说着便让宫女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盅冒着热气的燕窝,炖得浓稠透亮。
紧接着,其余几位常在、答应也陆续送来贺礼——有亲手绣的婴儿襁褓,有打磨光滑的桃木玩具,还有些送来人参、阿胶等补品。一时间,景阳宫门庭若市,宫女们忙着接待,脸上都带着几分扬眉吐气的笑意——毕竟主子得宠怀龙种,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跟着沾光。
闻咏仪一一接待,收下贺礼,却并未动那些送来的食物补品,只让春桃登记造册,妥善收好。她心里清楚,这些人的示好,多半是趋炎附势,未必真心,更何况其中或许藏着不怀好意的试探。
与景阳宫的热闹不同,永和宫的容嫔殿内,却是一片死寂。
容嫔坐在铺着狐裘的软榻上,手中端着茶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宫女来报,说景阳宫的闻常在怀了龙种,还被皇上升了贵人,她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洒在裙摆上,她却浑然不觉。
“废物!都是废物!”容嫔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空气,“本宫入宫三年,日日盼着怀龙种,皇上也翻了本宫不少绿头牌,可偏偏……偏偏被一个从冷宫爬上来的贱婢抢先了!”
她口中的“冷宫爬上来的贱婢”,指的便是闻咏仪。闻咏仪初入宫时是罪臣之女,被扔进冷宫待了半月,后来因一次宫宴献舞才被康熙注意,封了常在——在容嫔看来,这样一个出身低贱、曾入冷宫的女人,根本不配怀上龙种,更不配得到皇上的关注。
旁边的宫女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容嫔的贴身宫女翠缕也跪了下来,却比旁人多了几分镇定:“小主息怒,保重凤体要紧。不过是个刚怀孕的贵人,未必能顺顺利利生下孩子……”
这话像是一根火柴,点燃了容嫔心中的阴暗念头。她猛地转头看向翠缕,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你说得对,绝不能让她顺顺利利生下孩子!一个贱婢罢了,也配诞下龙裔?”
她走到翠缕面前,弯腰捏住她的下巴,语气阴恻恻的:“你去联络太医院的王太医,他欠本宫一个人情,该是还的时候了。让他想办法,绝不能让那个贱婢的孩子留到足月。”
翠缕心中一惊,却不敢违抗,连忙点头:“小主放心,奴婢这就去办。只是……王太医那边,用什么法子?若是太明显,怕是会引火烧身。”
“法子?”容嫔冷笑一声,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凋零的菊花,眼底满是怨毒,“太医院的人,有的是办法让胎儿不稳。不必用剧毒,只需在她日常服用的安胎药里加些东西,让她腹痛见红,就算保不住孩子,也查不到本宫头上。”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告诉王太医,事成之后,本宫保他升为院判。若是敢推脱,或是走漏风声,本宫便让他全家陪葬!”
翠缕听得浑身发冷,却还是硬着头皮应下:“奴婢遵命。”
待翠缕退下后,容嫔才缓缓转过身,走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姣好的面容,却因嫉妒而扭曲得有些狰狞。她拿起一支金簪,狠狠戳在镜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闻咏仪,你抢了本宫的恩宠,还敢怀龙种,这笔账,本宫定要你加倍偿还!”
此时的景阳宫,闻咏仪正坐在殿内,听春桃禀报各宫送来的贺礼。春桃念到“永和宫容嫔无贺礼送来”时,闻咏仪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早料到容嫔会心生嫉妒,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快便显露敌意。
“娘娘,容嫔素来心高气傲,如今您怀了龙种又升了贵人,她怕是……”春桃担忧地说道。
闻咏仪抬手打断她,指尖轻轻抚过袖口暗格里的防毒符——那符纸此刻安静地贴在她的手腕内侧,是她最大的依仗。“不必担心,”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坚定,“既然她容不下我,那我便只能让自己更强大些。你去把李太医上次开的安胎方子再抄一份,送到小厨房,往后的饮食,必须按方子来,绝不能碰外间送来的东西。”
春桃应声而去。闻咏仪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热闹散去后留下的狼藉,心中一片清明。她知道,消息泄露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后宫的明枪暗箭只会更多。容嫔的嫉妒已如燎原之火,很快便会烧到她的身上。
但她不再是半年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弱质女流。她有系统的礼包加持,有龙凤胎的羁绊,还有康熙的关注——这些都是她的铠甲。她会步步为营,护住腹中的孩子,更会让那些想害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夕阳渐渐西沉,将景阳宫的琉璃瓦染成暗红色。闻咏仪回到内殿,从衣柜暗格里取出那枚防毒符,轻轻贴在小腹的衣物内侧。符纸微凉,却让她心中安定了许多。她知道,一场无声的战争已悄然拉开序幕,而她,绝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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