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探视冷宫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每个囚房。往日里对闻咏仪视而不见的囚徒们,晨起时竟纷纷换了态度——有人扒着门缝偷偷打量她的房门,有人路过时刻意放缓脚步,连说话的语气都比从前温和了许多。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李嬷嬷。她揣着半块温热的玉米饼,佝偻着身子走到闻咏仪门口,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比之前抢春桃窝头时的蛮横判若两人:“闻姑娘在吗?老婆子给您送点吃的来。”
闻咏仪开门时,正撞见李嬷嬷搓着手讨好的模样。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这老妇是个典型的趋炎附势之辈,见康熙对自己另眼相看,便立刻跑来示好,想提前攀附关系。
“嬷嬷客气了,冷宫里份例有限,您还是自己留着吃吧。”闻咏仪语气平淡,没有刻意疏远,也没有过分热情。
李嬷嬷却执意将玉米饼塞进她手里,压低声音道:“姑娘这话就见外了!您是干大事的人,日后定能离开这冷宫。之前老婆子糊涂,抢了春桃姑娘的窝头,您别往心里去,这饼您就当给老婆子一个赔罪的机会。”她说着,还悄悄瞥了一眼闻咏仪的房间,像是想确认里面是否有皇上赏赐的物件。
闻咏仪握着温热的玉米饼,心里已有了计较。她知道李嬷嬷的示好并非真心,但冷宫里多一个“不树敌”的人,总比多一个对手强。她没有接饼,反而转身递给身后的春桃,对李嬷嬷笑道:“嬷嬷有心了,只是我近来身子弱,吃不得粗粮,这饼给春桃正好,她年轻力壮,能消化。”
这话既给了李嬷嬷台阶,又顺势拉拢了春桃——春桃接过饼时,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看向闻咏仪的眼神更添了几分亲近。李嬷嬷见状,也松了口气,连声道:“姑娘体恤下人,果然是心善的,日后定有好福气。”说完便识趣地离开,没再多打扰。
李嬷嬷的示好像一个信号。接下来几日,陆续有囚徒来向闻咏仪示好:曾是工部侍郎家眷的张夫人,送来一捆自己织的粗布;因牵涉文字狱入冷宫的书生之女林姑娘,悄悄塞给她半盒磨好的墨;甚至连之前被王氏指使欺负人的小宫女,都趁没人时送来一盆干净的清水。
闻咏仪来者不拒,却也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收下粗布,便回赠一小块从万界超市取的水果糖;收下墨块,就教林姑娘用灵泉水保养双手(灵泉水能让粗糙的皮肤变得细腻);小宫女送水,她便让春桃多给对方一个从种植园摘的、刚成熟的小番茄(土豆尚未完全成熟,却意外长出几株番茄苗)。
这些小恩小惠虽不值钱,却在冷宫里格外珍贵。囚徒们得到回馈后,对闻咏仪的好感更甚,渐渐开始主动和她分享消息。
这日午后,张夫人借着送针线的由头,坐在闻咏仪的破桌边,压低声音道:“姑娘可知丽嫔为何处处针对您?她是纳兰明珠大人的亲侄女,当年您父亲弹劾过明珠大人贪墨,两家早有旧怨。如今您有翻身迹象,她自然要赶在您出头前除了您。”
闻咏仪心中一振——她之前只知道丽嫔是李侍郎的亲戚,却不知还有纳兰明珠这层关系。纳兰明珠是康熙朝的权臣,虽近年权势稍减,却仍在朝堂上有不小的影响力,难怪丽嫔敢在冷宫里如此嚣张。
“多谢张夫人告知,我心里有数了。”闻咏仪递过一杯灵泉水泡的菊花茶(灵泉水+超市茶叶),“这茶能清热,您在冷宫里容易上火,尝尝。”
张夫人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便眼睛一亮——茶水清甜回甘,比宫里的贡茶还爽口。她放下茶杯,又道:“还有件事或许对姑娘有用。近来皇上正为黄河治水的事发愁,靳辅大人的治河方案虽有成效,却耗银太多,朝臣们争议不断。皇上前日还在朝堂上问,有没有更省钱的治水法子。”
闻咏仪的眼神瞬间亮了——黄河治水正是她的“强项”!之前在康熙面前提及《河渠书》,就是为了引出自己的治水见解,如今康熙正为此事发愁,若能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定能大幅提升他的好感度,甚至直接获得离开冷宫的机会。
她连忙追问:“不知朝臣们争议的焦点是什么?靳辅大人的方案具体有哪些不足?”
张夫人耐心解释:“争议主要在‘束水攻沙’需筑高堤坝,耗材太多;且上游疏浚不到位,水患反复。不少大臣建议暂停筑堤,先派官员去上游查探,可皇上担心拖延误事,一直没拍板。”
闻咏仪默默记下这些信息——这些细节恰好能弥补她之前见解的不足,若能结合现代水利知识,提出“分段筑堤”“利用当地材料减少耗材”“上游设水闸分流”等具体方案,定能打动康熙。
送走张夫人后,闻咏仪立刻进入万界超市的百科图书馆,翻找关于“古代水利工程”的书籍。她知道,这次的机会比上次在康熙面前谈民生更关键——既能彻底摆脱丽嫔的威胁,又能为闻家翻案铺路,甚至可能借此进入康熙的视野,真正参与到朝堂事务中。
冷宫里的风依旧带着寒意,可闻咏仪的心里却燃起了一簇火。她看着窗外那些对自己露出善意的囚徒们,又想起张夫人透露的朝堂消息,知道自己在冷宫里的人脉已初步建立,而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抓住黄河治水这个契机,彻底撕开困住自己的枷锁,一步步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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