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踏出封言碑废墟时,脚下青砖泛起一层淡淡的霜白。那不是冰,而是冥气凝结到极致后的反光,像极了她前世在归墟边缘见过的“幽冥露”。
谛听跟在她身后,尾巴无意识地拍打着空气,像是某种焦虑的小动作。
“你确定现在要去归墟?”它低声问,“刚才那块碑都快把你魂儿吸进去了。”
“不确定。”她语气轻得像风里飘着的一片叶子,“但我必须去。”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千万只蝉在同一时间苏醒,又像是无数冤魂在耳边呢喃。
她脚步一顿,轮回眼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不对劲。”她眯起眼,抬头望向前方雾气缭绕的通道。
原本静谧如死水的冥府深处,此刻竟翻涌起阵阵黑雾,隐约可见无数虚影在其中挣扎、嘶吼、哭泣,仿佛整座幽冥禁地都在颤抖。
“这些冤魂……怎么全醒了?”谛听也察觉到了异常,耳朵竖得笔直,鼻息间喷出一团团白雾。
精卫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抹星辰般的光辉。她闭上眼,感知四周灵力流动——
果然,幽冥能量正在失控。
“引灵旗出了问题。”她睁开眼,声音冷静而笃定,“它们无法被引导投胎,怨念堆积太久,就会形成暴乱。”
“你是说……”谛听皱眉,“那面破旗要撑不住了?”
“不止是撑不住。”她目光一凝,“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不再多言,身形一闪,朝着幽冥禁地边缘疾驰而去。
引灵旗矗立于幽冥边界,高达七丈,旗面斑驳残破,上面绣着古老的符文与星图,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镇魂安灵的力量。
然而此刻,那旗帜却在狂风中剧烈翻飞,像是即将断裂的琴弦,随时可能崩裂。
更糟的是,旗帜下方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冤魂,个个面容扭曲,眼中燃烧着不灭的怨火,发出刺耳的哀嚎。
“完了完了。”谛听缩了缩脖子,“这要是爆开来,整个冥府都得翻个底朝天。”
“别慌。”精卫深吸一口气,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已跃至半空,手中星辰之力凝聚成一道银色锁链,将自己稳稳悬停在引灵旗正上方。
她俯身望去,只见旗面上布满黑色裂痕,每一道都像是被利爪撕开的伤口,不断渗出暗红血雾。
那是混沌之力的残留。
“果然,是混沌侵蚀。”她低声自语,手指轻轻一挥,星辰之力如流水般注入旗面。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反噬力量猛然炸开!
精卫只觉胸口一震,整个人被掀飞数丈,重重摔落在地。
“靠!”她翻身站起,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眼神依旧锐利。
“你没事吧?”谛听急忙凑过来。
“还好。”她抹掉嘴角的血渍,抬手擦过额角,“但这玩意儿比想象中棘手。”
她再次抬头,仔细观察引灵旗的纹路走向。那些符文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合星轨轨迹,若能重新排列组合,或许可以修复旗面破损。
“我需要一点时间。”她看向谛听,“帮我拦住这些冤魂,别让它们靠近。”
“你疯了吧?”谛听瞪大眼,“这么多怨灵,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挡得住!”
“你可以的。”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毕竟你可是谛听,连因果都能听清的神兽。”
谛听一时语塞,最后只能甩了甩尾巴:“行吧行吧,老子陪你疯到底。”
说完,它四蹄一蹬,冲入冤魂群中,张口一声低吼,声波震荡开来,瞬间逼退数十道怨灵。
精卫不再迟疑,双手结印,体内星辰之力与轮回眼同时运转,开始调整旗面符文排列。
一道道银色光芒从她指尖射出,精准地落在旗面上的裂缝处,如同缝补一件古老法器。
随着符文逐渐归位,引灵旗表面的混沌痕迹开始淡化,旗面重新泛起淡淡金光。
可就在最后一道符文即将闭合之际,旗中心忽然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印记——
那是一个极为熟悉的符号,形状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中央嵌着一颗星辰。
精卫瞳孔一缩。
她曾在梦境中见过这个图案,在某段模糊的记忆里,那个披着青衣的身影也曾佩戴过同样的徽记。
“这是……什么?”她喃喃自语。
下一秒,引灵旗轰然震动,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所有冤魂在这一刻纷纷停下躁动,仰头望着那道光芒,眼中怨火逐渐熄灭,化作平静的流光,顺着光柱升腾而上,消失在天际。
引灵旗终于恢复了威能。
精卫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枚叶片状的印记正微微发烫,仿佛回应着旗面上浮现的神秘符文。
“看来……我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她轻声道。
谛听走到她身边,看着天空中逐渐散去的金光,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丫头,真不怕死啊。”
“怕。”她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但我更怕……错过。”
谛听沉默片刻,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走吧,再这样下去,我怕你哪天把自己炼成引灵旗的一部分。”
她没说话,只是抬头望向远方。
那里,是一片更深的黑暗。
也是她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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