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秘境的晨雾还未散尽，阳光从云层缝隙中漏下几缕金线，落在石壁上，像是谁随手洒下的碎金。精卫站在一块半塌的巨岩前，手指轻抚着岩面——那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有些已经风化得几乎看不清轮廓。
“这地方……有点像那种‘主角专属隐藏副本’。”她嘀咕了一句，回头看向正蹲在地上摆弄护心镜的山鬼，“你那边准备好了没？我这边都快把符文背下来了。”
山鬼抬头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你以为开个门跟点外卖一样，喊一声‘叮咚’就开了？”
“那你倒是别卡在‘加载界面’啊。”精卫翻了个白眼，指尖轻轻一点圣剑，星辰之力顺着剑身流转而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微光轨迹。
“来了。”山鬼低声应了一声，将护心镜平放在地，双手结印，一缕幽蓝色的灵力从他掌心溢出，缓缓注入岩壁上的符文之中。
刹那间，整个秘境仿佛被唤醒一般，地面微微震颤，符文开始泛起微弱的光芒，像是沉睡千年的星辰重新点亮了夜空。
“成了？”精卫眯起眼。
“差一点。”山鬼咬牙，“还缺一个共鸣点。”
精卫皱眉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手腕一翻，将圣剑插入地面，闭上眼，调动体内那一丝与女娲神魂隐隐相连的力量。
星光如水般自剑尖涌出，沿着符文蔓延开来，最终汇聚在岩壁中央的一块凸起之上。
轰隆——
一道低沉的声响传来，岩石缓缓裂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冷风从里面吹出，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混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老气息。
“欢迎来到主线剧情外传第一章。”精卫轻笑一声，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通道内部比想象中宽敞许多，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石，散发出柔和的蓝光，映照出密密麻麻的铭文和浮雕。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全息投影’嘛。”精卫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浮雕上的画面——有女娲补天、造人、封印归墟的场景，还有……一张模糊的脸。
她停下脚步，凑近那张脸，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山鬼跟上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这张脸……”精卫喃喃道，“有点眼熟。”
“是女娲。”山鬼淡淡地说，“虽然模糊，但轮廓还是能辨认出来。”
“不是。”精卫摇头，“我说的是……我自己。”
山鬼一怔，再仔细看去，果然发现那张脸的线条与精卫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神，透着一股倔强和不甘。
“巧合？”他问。
“我不信巧合。”精卫抿了抿唇，“至少，不是单纯的巧合。”
两人继续向前，直到尽头出现一座巨大的石碑，通体墨黑，表面却流淌着银色纹路，如同星河倾泻其中。
“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山鬼问。
“应该是。”精卫伸手触碰石碑，指尖刚一接触，一股温热的波动便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至全身，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女娲在洪荒之巅俯瞰众生，手中捏着一滴血珠；
那滴血珠落入大地，化作一只小小的鸟儿，振翅飞向无边大海；
血珠未干，星辰未定，命运尚未书写……
“原来如此……”她喃喃道，眼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清明。
“你看到了什么？”山鬼追问。
精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念出石碑上浮现的一段铭文：
“填海非终局，归墟之下另有归处。”
话音落下，石碑表面的银色纹路骤然亮起，形成一幅立体的地图，指向东海之渊的方向。
“你还记得你在归墟封印中看到的那个声音吗？”山鬼忽然问。
精卫点头：“它说‘你终于来了’。”
“现在你知道是谁在等你了。”山鬼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
“不是别人。”她低声说，“是我自己。”
山鬼沉默了一瞬，随后轻声道：“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精卫看着那幅地图，眼神坚定：“既然命运不是直线，那就由我来画出新的弧线。”
她转身，走出石碑所在的殿堂，阳光透过裂缝洒进来，落在她肩头，仿佛为她披上一层金色的铠甲。
回到巫山祭坛时，神女正坐在青石上，手里拿着一枚铜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们回来了。”她抬起头，目光落在精卫身上，“看来你找到答案了。”
“不止是答案。”精卫走上前，展开手中的卷轴，“还有问题。”
神女接过卷轴，扫了一眼，脸色微变。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低声问。
“女娲留给我的。”精卫答得干脆，“她说，填海不是终点，归墟之下另有归处。”
神女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难怪……难怪你会成为那个‘钥匙’。”
“什么意思？”山鬼皱眉。
“意思是你早就注定要走上这条路。”神女抬眼看向精卫，“从你诞生之初，你就不是独立的存在。”
“我……是女娲的一部分？”精卫低声重复。
“准确来说，你是她意志的延续。”神女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或者说，是她预留的‘变量’。”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所以……我不是来改变命运的。”精卫苦笑，“我只是命运安排好的一部分。”
“不对。”山鬼突然打断她的话，“你是变量，而不是程序。你可以选择。”
“可如果连我的选择，都是她预设好的呢？”精卫反问。
神女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那枚铜铃，轻轻摇了一下。
叮——
声音悠远，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回荡在三人之间。
“接下来怎么办？”山鬼问。
精卫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去找归墟之下的真正入口。”
“然后呢？”
“然后……”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看命运还能不能追上我。”
她转身走向祭坛边缘，阳光洒在她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投在石阶上，宛如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
山鬼望着她的背影，低声说了句：“这次，可别一个人扛了。”
神女站起身，将铜铃收入袖中，也迈步跟上。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尽头，只留下一阵风，轻轻拂过那座石碑，带起一串细沙，落在地面上，拼出一行字：
“命运非线，因果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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