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重启”日常,将自己焊死在“墨影”这张假面上,努力扮演着“回归正常、勤奋修炼、关心宗门(八卦)”的好弟子,我“影煞”度过了心惊肉跳、却又不得不“岁月静好”的一天。然而,魔尊的“赏赐”和警告如同跗骨之蛆,那枚冰凉的“匿影魔戒”更是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的真实处境,让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尤其是那枚戒指。 夜深人静,我独自躺在床榻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中指上那枚冰冷粗糙的、名为“匿影”的铁环。魔尊说它能强化隐匿,附带保命传送。可它真的只是“匿影”吗?魔尊那种存在,会好心到赐下一件纯粹的、只有好处没有后手的魔器?会不会……这玩意儿本身就是一个最高级的、自带定位、监听、甚至……遥控引爆功能的监视器?!
应该……不至于吧? 我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中不祥的预感。魔尊还要我继续潜伏,搜集情报,我现在对他还有价值,他没必要现在就弄死我。这戒指,应该主要还是用来保护和监控的。 我这样安慰自己,但另一重担忧又浮上心头:它能瞒过玄玑老儿吗?
《坐忘经》的伪装功法,加上这“匿影魔戒”的强化隐匿,双重保险,理论上应该能瞒过元婴修士的常规探查。 我暗自思忖。但玄玑老儿不是一般的元婴,他是后期大圆满,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而且这里是剑心居,是他的地盘。万一……
万一他察觉到了什么…… 我不敢想下去。只能赌!赌《坐忘经》的玄奥,赌“匿影魔戒”的效果,赌玄玑老儿不会无聊到时时刻刻用神识寸寸扫描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
怀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迎来了“回归日常”后的第二天“修行”。
清晨,我“如常”来到静室外, “恭敬”行礼, “沉稳”进入。
玄玑真人依旧盘坐,如亘古磐石。我“垂手肃立”,等待他今日的“指示”。
“今日,可有所感?” 玄玑真人缓缓睁眼,目光平淡地扫过我。
“回师尊,” 我“谦逊”低头, “弟子昨日听闻宗门大比在即,心有所动。修行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弟子深感自身修为浅薄,当更加勤勉,不可懈怠。” 我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大比激励修行”,合情合理。
玄玑真人“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袖袍一拂,眼前景物变幻,再次来到那荒凉肃杀的剑崖。
山风凛冽,剑意刺骨。我“熟门熟路”地走向那块光滑巨石,盘膝坐下,闭上眼,开始“例行公事”地运转《养剑诀》(微操版),同时分出一丝心神,警惕地留意着玄玑真人的动静,以及……手指上那枚戒指,是否会引起什么异常反应。
一切如常。 玄玑真人负手立于崖边,气息与天地相合,仿佛与这剑崖融为一体,又仿佛超然物外。没有特别的关注,没有刻意的探查。手指上的“匿影魔戒”也安安静静,除了那股冰凉的触感和淡淡的隐匿力场,没有任何异样。
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心中稍定,开始“认真”地“感悟”剑意(其实是继续琢磨怎么搜集大比情报,以及怎么应付魔尊)。
时间,在剑意的“洗礼”(折磨)中,缓缓流逝。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就在我以为今天也能平安无事混过去的时候,一直静立不动的玄玑真人,忽然……毫无征兆地转过了身。
他缓缓抬起手,并指如剑,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没有剑光,没有剑气,没有灵力波动。
但就在他指尖划过的轨迹上,空气中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狂暴肆虐的剑意碎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梳理、归拢!一道清晰、凝练、仿佛蕴含着崖壁上万千剑痕本源“意”的无形轨迹,骤然显现,然后……如同水波般,朝着我所在的巨石方向,轻轻荡漾而来!
!!! 我心头剧震!这是什么手段?!他……他要干什么?!
那道无形的“剑意轨迹”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直指本源的韵味,瞬间就穿过了我与玄玑真人之间的空间,轻轻“触碰”到了我的身体,或者说……是触碰到了我体表那层由《坐忘经》和“匿影魔戒”共同构筑的、复杂的隐匿伪装场!
嗡——
我仿佛听到了自己魔魂深处传来的、极其细微的颤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被看穿、被解析、被剥离的惊悚感!体表的伪装力场,在这道看似柔和、实则蕴含着无上剑道真意的“轨迹”轻触下,竟然微微荡漾起来,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不好! 我骇然失色!他要看穿我的伪装!暴露了?!
我几乎要忍不住跳起来逃跑,或者立刻激发“焚血魔丹”拼命!但残存的理智死死按住了这股冲动。不能动!一动就真的完了!这只是试探!是玄玑老儿心血来潮的“指点”?还是……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我“强行”稳住心神,脸上“努力”维持着“感悟剑意”的“专注”表情,甚至“配合”地让体内的《养剑诀》灵力(伪装的)运转得稍微“顺畅”了一丝,仿佛真的从这道“剑意轨迹”中“感悟”到了什么。
那道无形的“轨迹”在我体表停留了大约……三息。
这三息,比我面对魔尊威压的三个时辰还要漫长!我仿佛能“感觉”到,那轨迹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丝一缕地“扫描”过我的皮肤,我的经脉(伪装的),我的丹田(伪装的),甚至……试图触及我更深处的东西!
匿影魔戒! 我心中一凛!这道轨迹,会不会发现魔戒?!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那道“轨迹”触及到我左手,尤其是中指上那枚“匿影魔戒”时,魔戒表面那层淡淡的隐匿力场微微一闪,竟然……完美地“融入”了《坐忘经》的伪装波动,两者叠加,产生了一种极其巧妙的“混淆”效果!那道玄玑真人发出的、精纯无比的“剑意轨迹”,在触及这层复合伪装时,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绕了过去?或者说,被“误导”了?
有效?! 我心中狂喜!《坐忘经》加上“匿影魔戒”,竟然真的能瞒过玄玑老儿的这种“探查”?魔尊给的东西,果然有点门道!
三息之后,那道无形的“剑意轨迹”悄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
崖顶,重新只剩下呜咽的山风和凌厉的剑意。
我“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却已经一片冰凉。好险……
然而,还没等我这口气完全松下来,一直沉默的玄玑真人,忽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的意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你身上……”
他顿了顿,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看”了我一眼。
我心脏骤停!他发现了?!发现魔气了?!还是发现了魔戒?!
“……似沾染了一丝极淡的阴煞之气。” 玄玑真人缓缓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怒,“非我剑心居所有,亦非崖上剑意残留。”
阴煞之气?! 我脑子“嗡”的一声!是“匿影魔戒”!还是“焚血魔丹”残留的气息?!还是……昨晚通道开启时残留的微弱魔气?!他竟然能察觉到?!还分辨出不是剑崖的?!
完了!要暴露了! 我内心警报狂响,魔核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伪装!怎么办?!立刻狡辩!必须立刻狡辩!
“师尊明鉴!” 我“猛地”睁开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和“惶恐”, “弟子……弟子惶恐!这……这阴煞之气,或许是……或许是弟子昨夜尝试修炼一门……一门偏阴寒的辅助功法所致!”
我“急声”解释,语速飞快,力求“真诚”:“弟子近日修行《养剑诀》,总觉灵力运转过于中正平和,进境缓慢。便……便想起早年在外门时,偶然得到过一本残缺的《寒玉诀》抄本,其中记载了一些导引阴寒地气、淬炼经脉的偏门法门。弟子……弟子一时好奇,昨夜便私自尝试运转了片刻,想看看能否刺激《养剑诀》的修炼……未曾想,竟……竟沾染了阴煞之气,污了师尊法眼!弟子……弟子知错!请师尊责罚!”
我“噗通”一声跪在巨石上(控制力道,没真磕着), “深深”低头,摆出一副“擅自修炼偏门功法、惶恐认错”的姿态。《寒玉诀》?那是我在典籍司丁字库某个犄角旮旯里翻到的、早已被淘汰、狗屁不通的垃圾功法,里面确实提到过“阴寒地气”,拿来当借口,完美!
玄玑真人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我“惶恐”表情下的每一丝肌肉颤动,能听出我“急声”辩解中的每一点心虚。
时间,再次凝固。
我的心跳(魔核脉动)几乎要停止。
他信了吗?他会拆穿我吗?还是会……直接动手清理门户?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玄玑真人缓缓开口,声音平淡依旧:
“《寒玉诀》……乃左道旁门,根基虚浮,易引阴煞入体,损及道基。非正途。”
他“看”着我,缓缓道:“修行之道,贵在专一,贵在持正。投机取巧,贪功冒进,非但无益,反受其害。你既入吾门下,当谨记。”
“是!弟子谨记师尊教诲!弟子再不敢了!” 我“如蒙大赦”, “感激涕零”地叩首。过关了?!他信了?!他只是当成我修炼了偏门功法?!
“嗯。” 玄玑真人微微颔首,不再看我,重新转身面向崖壁,仿佛刚才只是随口教训了一句不听话的顽童。
“散去阴煞,静心凝神。继续感悟。” 他最后说道。
“是!” 我“恭敬”应道,重新“坐好”, “努力”运转《养剑诀》,同时暗中用魔元,模拟出一点点“阴寒气息”被“逼出”体表、然后迅速被周围阳刚剑意“冲散”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我才“真正”地、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好险……好险…… 我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紧贴在皮肤上,冰凉粘腻。玄玑老儿……太可怕了! 他竟然能察觉到“匿影魔戒”或者通道残留的那一丝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阴煞之气”(魔气)!而且还能分辨出不是剑崖本身的!这份感知力,这份对能量的敏锐,简直匪夷所思!
幸亏我反应快,借口找得还算合理。 我暗自庆幸。也幸亏《坐忘经》和“匿影魔戒”的隐匿效果够强,没让他发现更深层的东西。否则……
我不敢想下去。
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我暗自告诫自己。“匿影魔戒”虽然能强化隐匿,但它本身是魔器,难免会有一丝丝魔性残留。玄玑老儿这种级别的存在,对能量属性敏感到了变态的程度!以后能不戴,尽量不戴!至少,在剑崖、在玄玑老儿面前,绝对不能戴!
还有“焚血魔丹”,更是要藏得死死的!那玩意儿的气息更狂暴,更容易被察觉!
双重伪装,如履薄冰。 我心中苦涩。不仅要骗过魔尊,还要在玄玑老儿这种“人形能量探测器”眼皮底下,小心翼翼地隐藏所有魔族的痕迹。这难度……简直是地狱级!
接下来的“修行”时间,我“心无旁骛”(其实是后怕不已), “认真”感悟(其实是胡思乱想),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
“今日到此为止。” 玄玑真人的声音响起。
我“恭敬”行礼告退,转身的瞬间,悄悄用衣袖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
回到东厢房,关上门,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将左手中指上的“匿影魔戒”褪了下来!
戒指离开手指的瞬间,那股冰凉的触感和淡淡的隐匿力场随之消失。我将其紧紧握在掌心,感受着那粗糙冰冷的质感,心中百感交集。
这玩意儿……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啊。 我叹了口气,将其小心地收进一个特制的、带有隔绝禁制的小玉盒中,然后塞进储物袋最底层,和“焚血魔丹”作伴。
以后,除非万不得已,或者确定远离玄玑老儿,否则绝不再戴。 我下定决心。
今天这一关,算是侥幸过去了。 我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心力交瘁。但玄玑老儿那句“你身上似沾染了一丝极淡的阴煞之气”,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
他……真的信了吗? 我忍不住怀疑。以他的境界和眼力,真的会被我那漏洞百出的借口糊弄过去?还是说……他只是懒得深究?或者……他其实知道些什么,只是在……“观察”?
观察我这个“弟子”,到底在搞什么鬼?观察我和“阴煞之气”背后,到底有什么联系?
不寒而栗。 我打了个冷颤。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处境,比想象中还要危险!我就像一只被放在透明盒子里的虫子,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一举一动,都在盒外那双深邃眼睛的注视之下!
不行!不能再想了!越想越绝望! 我强迫自己停止这种恐怖的联想。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继续伪装,继续搜集情报,继续……在刀尖上跳舞。
至少,今天,我还活着。 我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喃喃自语。活着,就有希望。哪怕这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
第N+15天,傍晚(惊吓过度,虚脱加倍)…… 卧底影煞,于“日常修行”中,惨遭师尊“人形雷达”精准扫描,喜提“阴煞之气”警告,凭借“急智”(瞎编)与“演技”(装怂)惊险过关,但心理阴影面积急剧扩大。
其“职场”生存环境,因“新装备”(魔戒)意外“漏电”(泄露气息),遭遇顶头上司(玄玑)“安全抽查”,侥幸通过后,“上班摸鱼”安全感降至冰点。
这班上的……怎么戴着“隐形工牌”(魔戒)都能被“人事总监”(玄玑)闻出“异味”啊?!这公司的“背景调查”和“日常考勤”,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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