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雅座内的气氛却与方才的考较试探截然不同。陆清雅提出的合作邀请，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枫心中漾开圈圈涟漪。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轻轻呷了一口。微涩的茶汤滑过喉咙，让他因接连使用【价值之眼】而略感疲惫的精神微微一振。
合作？与这位背景神秘、眼力不凡的陆家大小姐？
林枫迅速权衡着利弊。陆清雅代表的“栖云阁”，显然拥有他目前急需的庞大资金、成熟的销售渠道以及深不可测的人脉资源。与她合作，无疑能将他这双“慧眼”的价值最大化、最快化地兑现。这能让他迅速积累起足以立足，甚至复仇的资本。
但风险同样存在。对方势力远胜于他，合作中是否会失去主导权？他的能力是否会被更深地探究，乃至暴露？陆清雅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赚钱，还是另有所图？
他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迎上陆清雅那双带着真诚与期待的美眸。
“陆小姐，”林枫开口，声音沉稳，“合作，并非不可。但我想先听听具体的合作方式，以及……陆小姐看中我的，究竟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这双‘偶尔’能看清价值的眼睛？”
他刻意在“偶尔”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既承认了自己在鉴定上的不凡，又留下了一丝模糊空间，不至于让对方将自己完全看透。
陆清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林先生快人快语。”她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地重新坐下，“清雅看中的，自然是林先生这份超凡的眼力与洞察力。至于合作方式，我们可以采取一种相对灵活的模式。”
她稍作停顿，条理清晰地阐述起来：“由我‘栖云阁’提供启动资金，以及后续所有看中物品的收购款项。同时，‘栖云阁’遍布国内外的销售渠道，包括拍卖行、私人藏家俱乐部、高端会所等，都将为林先生选中的物品敞开大门，确保它们能以最合适的价格，流向最能体现其价值的地方。”
林枫静静听着，不置可否。
陆清雅继续道：“利润分配上，扣除所有成本后，我们五五分成。林先生无需投入一分钱本金，只凭您的眼力，便可获得一半的纯利。此外，在合作期间，林先生个人及家人的安全，‘栖云阁’会提供必要的保障。”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枫，“我想，林先生刚刚与张少有些许不快，有我们在，至少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骚扰。”
林枫心中一动。对方连他与张狂的冲突都考虑进去了，情报能力和诚意都可见一斑。五五分成，对于不出一分钱本金的他来说，条件相当优厚。安全保障更是戳中了他目前的软肋——怀揣巨款和能力，若无势力庇护，确实容易成为觊觎的目标。
“决策权呢？”林枫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看中什么，不看好什么，由谁决定？”
“当然由林先生全权决定。”陆清雅回答得斩钉截铁，“‘栖云阁’只负责提供资金、渠道和必要的辅助，绝不会干涉林先生的任何判断。我们相信您的眼光。”
这个回答，让林枫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消散了大半。主导权在自己手中，这是他能够接受的底线。
他沉吟片刻，脑中飞速计算着这种合作模式下的财富积累速度。有【价值之眼】在，几乎不存在打眼的风险，每一次出手都将是精准的暴利。五成利润，足以让他的资产以指数级膨胀。
“好。”林枫不再犹豫，做出了决定，“我同意合作。”
陆清雅脸上绽放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瞬间照亮了整个雅座。她伸出纤纤玉手：“合作愉快，林先生。”
林枫伸手与她轻轻一握，触感微凉而柔腻。“合作愉快，陆小姐。”
“资金方面，”陆清雅收回手，对旁边的女助理示意了一下，“我先期会拨付一千万到林先生的账户，作为启动资金，林先生可以随意支取。后续如有需要，随时可以追加。”
一千万！饶是林枫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大手笔惊了一下。这陆家的财力，果然深不可测。
“另外，”陆清雅补充道，“为了方便林先生行事，‘栖云阁’会为林先生配备一名专属的助理和司机，负责处理杂务和出行。林先生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助理苏晴。”她指了指身旁一直安静站立的西装女子。
苏晴上前一步，对林枫微微躬身：“林先生，以后请多指教。”
林枫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知道，这既是便利，也是一种无形的联系与观察。
“既然合作已定，”陆清雅站起身，气质再次变得干练，“不知林先生现在是否有空？我们或许可以开始第一次合作。楼下正好有一场小型的内部交流会，东西虽然不多，但或许有入得林先生法眼之物。”
效率真高。林枫心中暗道，也站了起来：“可以。”
他也想尽快验证一下，这种合作模式在实战中的效果。
“请。”陆清雅伸手引路。
两人并肩走下茶楼。阳光透过窗棂，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一个是从底层挣扎而出，身怀异能的潜龙；一个是古老世家出身，眼光卓绝的贵女。这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即将在这条沉淀了无数财富与传奇的古玩街上，掀开怎样的波澜？
林枫摸了摸贴身存放的那枚“靖康通宝”，又感受了一下脑海中那清晰无比的【价值之眼】。
新的征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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