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如瀑倾泻而下，陈无咎横刀格挡，双臂剧震，脚下碎石炸裂。他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带血的脚印，喉头腥甜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跪倒在祭坛残台边缘。
左肩蚀命钉残根随动作扭动，毒素如蛇钻入经脉。他左手猛然压住肩井穴，指缝间挤出两滴黑血，弹向地面。血珠触地即燃，腐蚀烟雾升腾三尺，短暂遮蔽视线。
首领攻势一滞。
就在这三息之间，陈无咎闭目凝神，气运映照全开。视野中，对方左足掌心血气轨迹清晰浮现——发力前下沉半寸的迟滞，已从瞬息拉长至半息。旧伤撕裂加剧，气血流转出现断档，如同朽木承重将折。
他睁眼，瞳孔金光未散。
记忆翻涌。古堡密室那卷残破古籍上的文字浮现脑海：“借势燃运者，以心头精血为引，燃本源气运，换十息巅峰之态。然血尽则神枯，运竭则身毁。”
没有选择。
他右手缓缓移向胸口，指尖刺破皮肤，逼出一滴殷红精血，悬于掌心。血珠微颤，映出他眼中决绝。
下一瞬，他将精血拍入膻中穴。
轰！
一股炽热自胸腔炸开，沿经脉奔涌。金色气运之力从丹田冲起，瞬间贯穿四肢百骸。他周身迸发璀璨金光，如烈焰燃烧，在废墟之上形成一圈无形领域。血雾被推开，碎石悬浮半空，时间仿佛凝滞。
首领刀势未落，却觉身体沉重如陷泥沼。他怒吼挥刀，刀锋划破空气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慢。
陈无咎动了。
他踏前一步，残破短刀斜提于侧，刀刃朝上。在气运加持下，世界变缓，对手每一个肌肉抽动、气血流向皆清晰可辨。他锁定对方左膝卸力瞬间的迟滞，身形如电切入。
刀光划弧。
短刀擦过首领咽喉下方三寸，切入皮肉三寸，鲜血喷涌而出。刀锋所过之处，铠甲如纸般撕裂。
首领暴退，大刀反手劈下，却被金光震偏。他踉跄五步，单膝跪地，猩红披风边缘燃起幽火，火光映出他扭曲面容。
陈无咎拄刀而立，双腿颤抖不止。右臂皮肤下浮现蛛网状裂纹，正缓缓蔓延。嘴角不断溢血，每一口都带着内脏碎屑。经脉灼痛如被铁水灌注，寿元折损的虚弱感如潮水袭来。
但他未倒。
金光仍在体表流转，尚未熄灭。
首领缓缓抬头，抹去颈间血迹，低笑一声：“原来如此……你竟敢点燃气运？”
他撑地起身，左腿明显不稳，每一次呼吸都带出血沫。可手中大刀仍未放下。
“三十年前我被穿心不死，靠的是血河续命。”他咳着血，声音沙哑，“今日你敢伤我真脉，我便以千魂祭炼，化你为灰！”
话音未落，他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落在刀身。刀面血纹亮起，与地下残存的引魂脉共鸣。四周未熄的血河骤然翻涌，数十道魂影自地底升起，扑向陈无咎。
金光领域剧烈波动。
陈无咎抬手，将最后一丝气运凝聚于刀尖。他知道，这十息已过去七息。
还剩三息。
他必须在金光消散前，斩下对方头颅。
首领拖刀逼近，每一步都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魂影缠绕周身，形成护盾。他狞笑：“你的气运再强，也撑不过下一刀！”
陈无咎不语，只将短刀缓缓抬起，刀尖指向对方眉心。
两人心跳在寂静中交锋。
第八息。
首领骤然暴起，刀势裹挟残魂，直劈而下。魂影化作利爪，抓向陈无咎双目。
陈无咎侧身闪避，金光震碎近身魂影。他借势旋身，刀锋扫向对方左膝——那个早已不堪重负的破绽。
刀刃入肉。
首领闷哼一声，膝盖几乎跪地，却强行撑住。他反手一刀横斩，逼得陈无咎后撤半步。
第九息。
金光开始 flicker。
陈无咎知道，最后一击必须在此刻发动。
他不再保留，将残余气运全部灌入右臂。手臂裂纹加深，鲜血渗出，染红刀柄。
首领察觉异样，怒吼：“你找死！”
他拼尽全力，高举大刀，准备最后一击。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瞬间，陈无咎动了。
他不退反进，迎着刀势冲入怀中，短刀自下而上，直刺对方咽喉空门。
首领瞳孔骤缩，仓促偏头。
刀锋擦过颈动脉，割开大半咽喉。
鲜血狂喷。
他踉跄后退，大刀脱手，双手死死捂住颈部伤口，却无法阻止生命流逝。双膝终于支撑不住，重重跪地。
陈无咎站在他面前，短刀垂下，刀尖滴血。
金光熄灭。
他右臂裂纹蔓延至肩胛，整条手臂失去知觉。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却用刀撑住身体。
首领仰头看着他，喉咙发出咯咯声响，血沫不断涌出。
“你……究竟是……何物……”
陈无咎低头看他，声音沙哑：“我是……观测者。”
他抬起刀，准备终结。
可就在此时，地下残存的引魂脉突然剧烈震颤。一股阴冷气息自地底冲出，直扑陈无咎后背。
他猛然回头。
一道血色符印在废墟深处亮起，正中央，赫然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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