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冲击了大可汗王庭的平静。
战损报告通过加密频道，传回大可汗的旗舰。
那上面夸张到近乎荒谬的数字，让大可汗那张非人的面孔，出现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捏碎了手中由稀有金属打造的酒杯。
金属在他的掌心扭曲，变形，最终化为一堆毫无价值的粉末。
“废物！”
一声怒吼，在大殿内回荡。
他将惨败，归咎于那些仆从军的无能和怯懦。
几名侥幸逃回来的仆从军指挥官，被卫兵拖拽着，扔在大殿中央。
他们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嘴里语无伦次地辩解着，求饶着。
大可汗从王座上起身。
他走到其中一个指挥官面前，巨大的手掌按住了他的头颅。
没有惨叫。
只有一声沉闷的，骨骼与血肉被挤压到极限的碎裂声。
他当着所有部族首领的面，用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方式，处决了这几个败军之将。
鲜血与脑浆，溅满了华丽的地毯。
但没有一个首领，敢于低下头。
他们必须看着。
这是属于大可汗的，最直白的警告。
“传我命令！”
大可汗的声音，在血腥味中响起。
“派遣‘黑齿’部族，作为第二轮主攻！”
大殿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黑齿”部族意味着什么。
那是大可汗麾下，最忠诚，也最好战的嫡系部队。
他们像一群永远喂不饱的鬣狗，以撕碎敌人为乐。
“告诉他们！”
大可汗转身，走回自己的王座，坐下。
“不计任何代价！”
“二十四小时内，我要看到破晓同盟的防线，被撕开一道口子！”
他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对着虚空下达了死命令。
“我要用他们指挥官的头骨，当我的新酒杯！”
……
与此同时。
大可汗疆域的边缘，那个混乱而肮脏的黑市，“骸骨集市”。
一家名为“甜蜜家园”的小小食品公司，已经私下里重新成了“血喉”部族的座上宾。
自从上次李辰撤离以后，老鼠把妹妹送回家去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打通了血喉部族的关系网。
当然，是偷偷的。
毕竟，上次闹出来的乱子，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
最起码，那个可汗禁军头子还在盯着呢。
赵诚，这位公司的“销售代表”，此刻正坐在一间奢华的包厢里。
对面，是“血喉”部族的高层，一位在族长面前说得上话的实权人物。
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空气中飘散着昂贵的香料气息。
赵诚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意，舌头也大了。
他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搭着那位部族高层的肩膀。
“兄弟……嗝……我跟你说个……秘密……”
那位高层不动声色地扶着他，脸上带着礼节性的微笑，但耳朵却竖了起来。
“黑齿……黑齿那帮杂种……他们要去打头阵了……”
赵诚像是无意间说漏了嘴，声音压得很低。
“我……我听我一个在王庭当差的远房亲戚说……大可汗对他们的期望……是……战损，不设上限！”
“血喉”高层的动作，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
赵诚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数据板。
“兄弟……虽然不好向王庭那边发展生意，但是咱们的合作……必须加深！”
他醉眼惺忪地，将一份早就拟好的合同，推到了对方面前。
“我代表‘甜蜜家园’公司……独家！以超出市场价三成的价格！”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了许多，充满了商人的精明。
“收购你们‘血喉’部族，在此次战斗中，‘缴获’的任何……”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关键词。
“‘黑齿’部族的战舰残骸！”
贪婪。
仇恨。
两颗最致命的种子，在酒精与利益的催化下，被成功地种了下去。
“血喉”高层看着那份合同，脸上那礼节性的微笑，慢慢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算计与凶残的表情。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那份散发着墨香的“废品回收”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场针对盟友的阴谋，在觥筹交错之间，悄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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