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幽灵号】的对接夹钳刚刚锁死，秘密船坞的闸门便被从外部打开。
老鼠——赵诚，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那张焦虑的脸上，挂着满头大汗。
“老大！我的亲老大！出大事了！”
他甚至没看来得及降下的舱门，就扶着泊位旁边的栏杆喘着气，对着泊位喊道。
舱门无声滑开，赤练当先一步跨出，她身后三名队员呈战斗队形散开。
看到老鼠这副模样，赤练眉头一拧，厉声喝道：“鬼叫什么！老大还在这儿，天塌不下来！”
话音未落，李辰扶着一个衣衫褴褛、身形虚弱的男人，缓缓走下舷梯。
正是阿尔德里奇。
“人……人救回来了？！”老鼠的喊叫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头，看到阿尔德里奇的瞬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随即，他更加焦虑了。
他手脚并用地爬到李辰面前，压低了声音，语速快得如同扫射。
“老大！您是把他捞出来了，可……可咱们的新盟友，快要没了！”
阿尔德里奇在一旁听到这话，虚弱的身体猛地一震，一把抓住李辰的手臂，嘶吼道：“你说什么？！奥萝拉怎么了？！”
“闭嘴！”
赤练上前一步，冰冷的枪口直接顶在了阿尔德里奇的太阳穴上。
她那双燃烧着狂热火焰的丹凤眼死死盯着他，“老大做事，需要你来置喙？”
阿尔德里奇的身体僵住了。
他从这个女人的眼中，看到了对李辰毫无道理的疯狂信仰。
李辰抬手，示意赤练退下。
他没有看阿尔德里奇，只是平静地看着老鼠：“说。”
“是！”老鼠哆哆嗦嗦地调出一段加密通讯。
全息影像上，一个穿着联邦蓝色军官外套，白色衬衣，有着耀眼金色双马尾的少女，正站在一艘不断爆炸的战舰舰桥上。
她的脸上沾满硝烟，眼神却坚毅如铁。
“就在刚才，联邦‘铁壁’舰队完成了对三叶星区的最终合围！”
老鼠的声音都在颤抖。
“【新晨曦同盟】被彻底堵死了！联邦下了最后通牒，清剿行动，就在……就在几个小时后！”
“奥萝拉刚发来最后的通讯，就一句话……”老鼠模仿着那冰冷的语气，“‘我的人，你们救到了吗？你们的承诺，还算数吗？’”
“算数！当然算数！”
阿尔德里奇彻底失控了，他挣脱李辰的手，冲到他面前，眼中满是血丝。
“你必须去救她！立刻！马上！你毁了黑石，联邦就是冲着我来的，她是被我连累的！”
李辰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笑话。
“老大，您看这事儿……”老鼠也急了，“咱们刚把黑石监狱给扬了，这手笔简直……简直就是无与伦比！”
“可要是【新晨曦同盟】被灭了，咱们这笔买卖……可就亏到姥姥家了啊！”
李辰终于开口了。
“你说的没错，她是被你连累的。”
他看着阿尔德里奇，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阿尔德里奇一愣。
“所以，她能不能活，现在，取决于你。”
李辰的目光，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他的灵魂。
“我？”阿尔德里奇茫然了。
“我要你，阿尔德里奇，”李辰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摄人心魄，“对我，李辰，献上你绝对的，唯一的忠诚。”
“不是对那个可笑的‘同盟’，不是对你那早已腐朽的‘理想’，而是对我。你的知识，你的经验，你脑子里所有关于联邦的秘密，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阿尔德里奇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辰，那张因虚弱而苍白的脸上，涨起了一片屈辱的潮红！
他可是阿尔德里奇！是联邦最闪耀的将星！是无数人信仰的英雄！他可以死在战场上，可以被敌人折磨，但他绝不能……
“只要你现在点头，”李辰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轻易地击碎了他所有的骄傲，“我就想办法，为你的小姑娘，谋一条生路。”
“如果你拒绝……”
李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冰冷的、玩味的残忍。
“黑石监狱虽然没了，但我相信，不管是联邦自己，还是泰坦工业，亦或是帝国，都会很乐意花一笔天文数字，从我手里，买下一个‘叛国’的联邦英雄。”
“又或者，我会把你，当成一份礼物，亲自送给你最鄙夷的议长。”
“我想，他会很高兴看到，导致他力量遭受重创的好朋友，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
李辰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砸在阿尔德里奇最后的尊严上。
这不是招揽。
这是威胁，是阳谋。
是赤裸裸的，用他最珍视之人的性命和自己仅存的荣誉，来进行的，最后通牒！
阿尔德里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眼中闪过挣扎，闪过愤怒，闪过对联邦高层的失望，闪过对奥萝拉安危的担忧……
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滚，如同炼狱之火，灼烧着他的灵魂。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那平静的眼神背后，是比黑石典狱长韦德还要冷酷百倍的深渊。
他不是疯子，也不是野心家。
他是一个天生的，王者。
一个正在用最残酷、也最有效的方式，逼迫他的敌人，亲吻他的脚尖，成为他臣子的，王。
终于，所有的挣扎与不甘，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缓缓地，屈下了那条从未向任何人弯曲过的膝盖，单膝跪地，低下了那颗曾经无比高傲的头颅。
“我，阿尔德里奇……愿为您效劳，我……我的主人。”
“很好。”
李辰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一切，本就理所应当。
他转身，对老鼠下达了命令。
“回复奥萝拉。”
“就说，人，我救到了。他的忠诚，我也收到了。”
老鼠和刚刚宣誓效忠的阿尔德里奇都松了一口气，以为救援即将开始。
然而，李辰接下来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李辰停下脚步，转过身。
那双眼眸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如同在审视自己牧群的牧羊人。
“告诉她，想要活命，可以。”
“让她自己，带着她那支残存的舰队，从联邦‘铁壁’舰队的包围圈里，杀出来。”
“亲自，来到奥德赛。”
“证明她有……跪在我面前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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