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云关的虚空裂缝暂时稳住后，凌霄依旧没有明确表态，但当云尘提出要去上界在中州的秘密据点探查时，他只是冷哼一声，并未阻止——这沉默的默许，已是态度松动的明证。
据云尘所说，那处据点位于中州腹地的“落霞山”深处，是上界修士历代下界的联络点，由上界长老直接掌控，藏有关于虚空碎片的更多记录。
“据点由‘烈阳长老’的心腹驻守，此人是主战派的死忠，性格暴戾，我们必须小心。”云尘一边赶路，一边向林峰与凌霄介绍情况，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提及烈阳长老时，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凌霄面无表情，脚步却下意识地加快了几分，显然对这位长老的行事风格早有不满。
林峰则将《守源录》与界域符收好，镇魔石在怀中微微发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灵溪说，前方有浓郁的上界灵力波动，还有……虚无之息的残留。”
灵溪蹲坐在林峰肩头，碧绿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前方的山林，小爪子不安地蹭着毛发。
三人加快速度，穿过茂密的树林，一座隐藏在山坳中的青石建筑出现在眼前。建筑不大，形似一座普通的道观，门口却布着一层淡淡的白光结界，结界上流转着上界特有的符文。
“就是这里。”云尘低声道，“结界的波动比预想中强，恐怕里面不止烈阳长老的心腹。”
凌霄上前一步，指尖弹出一道白光，落在结界上。白光与结界碰撞，竟激起一阵剧烈的涟漪，结界上的符文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里面的人已经发现我们了。”凌霄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果然，道观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十几个身着赤红道袍的上界修士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凶悍的中年男子，他腰间的令牌比凌霄的更加繁复，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凌霄？云尘？你们竟敢带下界蝼蚁来此？”中年男子狞笑着，目光如刀般刮过林峰，“看来长老说得没错，你们早就被下界的浊气污染了！”
“赵烈，少废话！”凌霄冷声喝道，“长老让我们来调取虚空碎片的记录，你拦着是什么意思？”
赵烈嗤笑一声：“长老？现在主持据点事务的是烈阳长老！他老人家有令，凡对下界抱有同情者，格杀勿论！尤其是你，云尘，竟敢质疑长老的决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赤红道袍修士便同时出手，十几道炽热的红光如同火龙，朝着三人喷吐而来。
“小心！”云尘提醒一声，双手结印，淡蓝色的灵力化作一道水幕，挡在身前。
凌霄也不甘示弱，月白道袍无风自动，白光凝聚成一柄长剑，迎着红光斩去。
林峰则护着灵溪，金黑光芒爆发，镇魔石与青云鉴形成一道旋转的光轮，将袭来的红光绞碎。
“不知死活！”赵烈怒吼一声，亲自出手。他的掌心凝聚出一团赤红的火球，火球中竟夹杂着淡淡的灰色雾气——那是融合了虚无之息的上界灵力！
“他竟炼化了虚无之息！”云尘脸色剧变，“这是上界严令禁止的禁术！”
赵烈狞笑道：“只要能变强，能让上界凌驾于万界之上，些许禁术又算得了什么？受死吧！”
火球带着毁灭的气息，朝着林峰狠狠砸来。这一击的威力远超之前的黑袍男子，融合了虚无之息的上界灵力，既有着上界力量的霸道，又有着虚无之力的侵蚀性，诡异而致命。
林峰不敢怠慢，将混沌本源催动到极致，金黑光芒与清蓝光华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太极光盾。
“轰！”
火球与光盾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林峰只觉一股狂暴的力量涌来，光盾剧烈震颤，险些溃散，身体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林峰！”云尘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淡蓝色的灵力化作一道光墙，挡在林峰身前。
赵烈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火球突然转向，狠狠砸在光墙上！
“噗——”
光墙瞬间破碎，云尘如遭重击，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他的后背被火球灼烧出一个焦黑的伤口，伤口处还残留着淡淡的灰色雾气，正在不断侵蚀他的生机。
“云尘！”凌霄目眦欲裂，看着倒在地上的师弟，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被怒火吞噬。
他从未想过，上界修士竟会对同门下此毒手，更没想过赵烈为了所谓的“变强”，竟堕落到融合虚无之息的地步！
“赵烈！你找死！”凌霄怒吼一声，周身的白光变得前所未有的炽烈，甚至带上了一丝金芒——那是愤怒与信念激发的潜能。他手中的长剑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不再是之前的轻蔑与傲慢，而是带着决绝的杀意，朝着赵烈刺去。
赵烈被凌霄的气势震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你想背叛上界？”
“背叛？”凌霄一剑逼退赵烈，声音冰冷如霜，“你们这种为了力量不择手段、勾结虚无之源的败类，才是上界的耻辱！今日，我便清理门户！”
他转身对林峰道：“照顾好云尘！”
林峰点头，立刻冲到云尘身边，将一颗疗伤丹药喂入他口中，同时运转混沌本源，金黑光芒注入他的体内，压制那股侵蚀的虚无之息。
“谢……谢你……”云尘虚弱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我就知道……师兄他……”
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灵溪跳到云尘身边，碧绿的光芒笼罩住他的伤口，加速着丹药的吸收。
此时，凌霄已与赵烈战在一处。月白剑光与赤红火球激烈碰撞，山林间爆炸声不断，树木被震得连根拔起，山石碎裂。凌霄虽未融合虚无之息，但此刻他的信念无比坚定，剑光中竟带着一丝净化之力，逼得赵烈连连后退。
其他赤红道袍修士见状，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林峰拦住。
“你们的对手是我！”林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镇魔石与青云鉴同时飞出，金青双力化作漫天光刃，将十几个上界修士尽数笼罩。
他没有下杀手，只是将他们的灵力击溃，废去修为——这些人虽是主战派，但未必知晓虚空碎片的真相，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
光刃落下，惨叫声此起彼伏，赤红道袍修士们纷纷倒地，失去了战斗力。
赵烈见状，心中大急，火球的攻势更加狂暴，却也更加混乱。
凌霄抓住机会，长剑突然变招，化作一道流光，绕过火球，精准地刺穿了赵烈的肩膀。
“啊——！”赵烈惨叫一声，肩膀上的伤口冒出白烟，那是被净化之力灼烧的痕迹。
他看着凌霄眼中的决绝，终于感到了恐惧，转身便想逃跑。
“哪里走！”凌霄岂能放过他，剑光一闪，斩断了他的退路。
就在这时，赵烈怀中的一块玉简突然飞出，化作一道红光，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是传讯玉简！他在向烈阳长老报信！”凌霄脸色一变。
林峰道：“先拿下他！”
两人合力，很快便将赵烈制服，封住了他的灵力。
凌霄看着昏迷的云尘，又看着被制服的赵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作坚定：“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烈阳长老很快就会赶来。”
林峰点头，背起云尘，与凌霄一同朝着山林深处退去。
离开前，林峰在道观中搜查了一番，果然在一间密室里找到了一些密信。密信是烈阳长老与上界几位核心长老的往来记录，上面清晰地记载着他们如何利用虚空碎片引导虚无之源，如何计划在吞噬下界后，用下界的本源向上界邀功，甚至……如何逐步清除上界的“异己”。
“这群败类！”凌霄看着密信，气得浑身发抖，将密信捏得粉碎。
林峰道：“这些密信足以证明上界的腐朽。我们需要找到更多像云尘这样的正义之士，才能真正联合上界的力量。”
凌霄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上界有一处‘问道崖’，那里的修士大多心怀正义，或许可以争取。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治好云尘，他的伤……”
他看向林峰，眼中带着一丝恳求。
林峰道：“我会尽力。但他体内的虚无之息已侵入经脉，需要元神之火才能彻底清除。我们得尽快找到其他拥有元神之火线索的地方。”
灵溪突然抬头，看向北方，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它说，北方有元神之火的气息。”林峰道。
凌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北方……难道是‘极寒之地’的万年冰窟？传说那里封印着一缕上古圣火。”
“不管是什么地方，我们都要去看看。”林峰背起云尘，“走吧。”
凌霄点头，与林峰一同消失在山林深处。
他们离开后不久，落霞山便被一股更强大的上界气息笼罩，烈阳长老的身影出现在据点上空，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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