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和她的员工走了。
摊位前，只剩下陈风、母亲张惠兰，还有帮忙的李婶。
张惠兰看着那个花篮，又看了看林晚晴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晚晴这孩子，太客气了。”她说，“还专门送个花篮，多破费啊。”
陈风笑了笑。
“晚晴姐也是一片心意。”他说，“妈，您就别想那么多了。”
“我知道是心意。”张惠兰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改天你见到她，替我好好谢谢人家。”
“嗯，我会的。”陈风点点头。
李婶在一旁收拾着刚才林晚晴他们坐过的小马扎，听到母子俩的对话，也插了一句嘴。
“晚晴这孩子是个好的。”她说，“人长得漂亮，心眼也好，对咱们阿风也照顾。”
张惠兰看了陈风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陈风被看得有点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
“妈，李婶，咱们还是赶紧招呼客人吧。别让花篮挡着做生意。”
“对对对，做生意要紧。”张惠兰回过神，连忙说。
李婶也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今天水产市场的人，确实没有昨天多。
昨天是开海第一天，又是陈记海鲜摊位开业的日子，人多热闹是正常的。
今天，人流量明显少了一些，但也不是很冷清。
时不时还是有顾客走到摊位前，驻足观看，询问价格。
“老板，这鲳鱼怎么卖？”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问道。
“十五一斤。”张惠兰连忙上前招呼，“您看这鲳鱼，多新鲜，刚从船上卸下来没多久的。”
大妈弯下腰，仔细看了看玻璃缸里的鲳鱼。
鱼在水里游得很欢实，鳞片闪闪发光。
“是挺新鲜的。”大妈点点头，“给我来两条吧，要大点的。”
“好嘞。”张惠兰拿起网兜，熟练地捞起两条看起来最肥美的鲳鱼，“您看这两条怎么样？”
大妈掂量了一下。
“行，就这两条。”
张惠兰把鱼放在电子秤上。
“二斤三两，三十五块五，给三十五就行。”
大妈付了钱，张惠兰麻利地把鱼杀好，去鳞去内脏，冲洗干净，装进塑料袋里递给她。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好的。”大妈提着鱼，满意地走了。
这样的顾客，一个接一个。
大多是镇上的居民，也有少数是住在附近民宿的游客。
陈风想上前帮忙，却被母亲拦住了。
“阿风，你去旁边坐着歇会儿吧。”张惠兰说，“这里我和你李婶能忙得过来。”
“是啊，阿风。”李婶也跟着劝道，“你昨天出海累了一天，今天就别再忙活了，好好歇歇。”
“我不累，妈，李婶。”陈风说。
“不累也歇着。”张惠兰态度很坚决，“听话，去那边小马扎上坐着。”
她指了指摊位角落里放着的几个小马扎。
陈风知道母亲的脾气，也知道她是心疼自己。
他无奈地笑了笑。
“好吧。”
他走到小马扎旁坐下。
虽然坐着没什么事干，但陈风也没觉得无聊。
他看着母亲和李婶忙碌的身影。
母亲张惠兰负责招呼顾客，介绍鱼的种类、价格，称重，收钱。她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说话也轻声细语，让人感觉很亲切。
李婶则主要负责杀鱼、处理鱼。她的动作很快，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她手里仿佛有了生命，刮鳞、开膛、去内脏，一气呵成，干净利落。鱼的内脏被她随手丢进旁边一个专门的垃圾桶里，鱼鳞则用一个小刷子扫进另一个盆里。
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一个招呼，一个处理，效率很高。
陈风的目光又转向市场里的其他摊位。
水产市场很大，摊位很多。
每个摊位前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海鲜，有鱼、虾、蟹、贝类，琳琅满目。
摊主们都在大声吆喝着，招揽生意。
“新鲜的海虾，刚上岸的，便宜卖了！”
“大闸蟹，膏满黄肥，不好不要钱！”
“生蚝，一元一个，随便挑！”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喧嚣，这是属于水产市场的热闹。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海鲜腥味，还夹杂着海水的咸味和冰块融化后的湿冷气息。
阳光透过市场顶部的透明塑料板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风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很平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渐渐升高，又慢慢向西移动。
市场里的人流也经历了一个从少到多，再到少的过程。
上午十点多到十一点多，是一个小高峰，大多是来买菜的镇上居民。
中午过后，人就少了很多。
陈风偶尔会起身，帮母亲或者李婶递个袋子，或者搬一下装鱼的泡沫箱。
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坐在小马扎上，观察着市场，或者干脆放空自己，感受着海灵珠在体内缓缓散发的温暖气息。
这种气息很微弱，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它像一股涓涓细流，滋养着他的身体，也让他的精神始终保持着饱满的状态。
“阿风，渴不渴？”母亲张惠兰抽空问了他一句。
“不渴，妈。”陈风摇摇头。
“那饿不饿？我这里还有早上带来的馒头。”
“不饿，还早呢。”
张惠兰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也快了。”她说，“等小雪放学了，让她陪你说说话。”
提到小雪，陈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嗯。”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
水产市场外面传来了一阵孩子们的喧闹声。
应该是附近的小学放学了。
陈风心里一动，朝着市场入口的方向望去。
果然，没过几分钟，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背着一个粉色的小书包，蹦蹦跳跳地朝着摊位跑过来。
正是小雪。
“妈！哥！”小雪老远就看到了他们，兴奋地挥着小手。
“哎，小雪来啦。”张惠兰停下手里的活，脸上露出笑容。
李婶也抬起头，笑着打招呼。
“小雪放学啦。”
小雪跑到摊位前，先把书包摘下来，放在陈风旁边的小马扎上。
“嗯！”她用力点点头，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跑这么快干什么，慢点，别摔着。”张惠兰爱怜地帮她擦了擦汗。
“我想快点见到妈和哥嘛。”小雪仰着小脸说，“妈，今天生意好不好？”
“好，挺好的。”张惠兰笑着说。
小雪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
“那我来帮忙！”她说着，就撸起了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陈风看着她那小大人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你能帮什么忙啊？”他故意逗她。
“我能帮忙卖鱼！”小雪挺起小胸脯，很自信地说，“我昨天都听哥说了，卖东西要热情！”
说完，她不等陈风和母亲反应，就直接跑到了摊位最前面，面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正好这时，有一对年轻情侣从摊位前走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买海鲜。
小雪立刻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拦在了他们面前。
“哥哥，姐姐！”她仰着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清脆响亮，“你们要买海鲜吗？我们家的海鲜可新鲜了！都是今天早上刚从海里捞上来的！”
那对年轻情侣被突然冒出来的小雪吓了一跳，随即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哦？是吗？”男生笑着蹲下身，看着小雪，“小妹妹，你们家都有什么海鲜啊？”
“有好多呢！”小雪伸出小手，掰着手指头数，“有鲳鱼、鲈鱼、鲅鱼、还有虾，还有蛤蜊！都很新鲜的！”
她指着旁边玻璃缸里的鱼，继续说：“哥哥你看，这条鲈鱼，活蹦乱跳的，拿回去清蒸最好吃了！还有那个虾，红红的，煮熟了特别甜！”
她的声音很大，不仅吸引了那对年轻情侣，还吸引了旁边几个路过的行人。
大家都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热情的小姑娘。
张惠兰和李婶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小雪。
陈风则是一脸惊讶，他没想到小雪真的敢开口，而且说得像模像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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