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身,随着前往内殿门口等候。
皇后在一众宫人簇拥下走出,当看到赫然立在慕青身旁不远处的顾兰倾时,她脸上和煦的笑容瞬间淡去,眸色沉了沉,透出几分冷淡与不悦。
顾兰倾却恍若未觉。
他躬身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对于皇后因他与三皇子交好而生的敌意,他心知肚明,也并不在意。
皇后身旁的方丈见到是顾兰倾,脸上倒是露出了真切的笑容,语气熟稔道:
“阿弥陀佛,顾大人今日也来了寺中啊,真是巧了。”
顾兰倾微微颔首:“方丈大师。”
方丈转而向皇后说道:“娘娘有所不知,顾大人与我佛有缘,时常来寺中与贫僧探讨佛法奥义。顾施主年纪虽轻,智慧根骨却极佳,于佛法一道,常有独到见解,令贫僧亦觉受益匪浅。”
皇后闻言,语气不咸不淡道:“哦?顾丞相倒是涉猎广泛。”
顾兰倾则道:“是方丈过誉了。佛法精深,臣不过是俗世中人,偶有所得,不敢妄谈智慧。倒是娘娘诚心礼佛,福泽深厚,乃万民之幸。”
慕青听到此处,心下疑惑,从来没听说,也没见过顾兰倾常来寺庙里呀?是两人成婚之前的事吗?
而皇后听着顾兰倾的话语,哪怕心里再不快,也没能说出些什么。
一行人便下了山。
车驾行至京城内繁华的街道,皇后派宫女传话,称慕青与苏文远不必再随驾入宫。
那宫女又特意走到慕青身边,将皇后的话原封不动带到:“皇后娘娘让奴婢转告慕少师,望少师好好思忖。”
慕青心下无奈。
苏文远却不知此话什么意思,但也并不多问,只是有些羞涩地表示能否借此机会邀请慕青一同用膳。
慕青则对苏文远说,今日颇为劳累,想回府上休息。
“改日再聚,一定一定,下次一定。”
慕青朝一步三回头的苏文远摆着手,脸都要笑僵了。
待皇后的仪仗与苏文远都离去后,慕青吩咐自家的马车先行回府,自己则转身,顺着记忆中顾兰倾马车刚才拐弯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果然,在转过一个街角后,熟悉的马车正静静停靠在僻静处。
慕青唇角一勾,轻盈地跳上马车,掀开帘子笑道:“你果然在等着我。”
顾兰倾伸手,一把将她捞到身边坐下,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
“你果然也会找我。”
慕青靠在他怀里,言归正传:“那晚听到的事,你后来怎么安排的?”顾兰倾答道:“武威侯府外围,我已加派了暗卫十二时辰轮值监视,他府中进出人员,皆在记录之列。
太子府目前由陛下亲命的禁卫军把守,戒备森严,寻常暗卫靠近极易暴露,反而打草惊蛇。
我已让八野亲自负责那边,他轻功最佳,善于隐匿,如果发现德妃或武威侯的相关人员试图接近太子府,会第一时间回报。”
“至于陛下那边,”他顿了顿,继续道,“御前的饮食皆有专人层层把关,试毒环节更是严密,真想对陛下动手,恐怕不是容易得事情。若德妃想亲自下毒,我想以陛下的能力,如果真的中招了,倒不如直接退位罢了。”
慕青赶紧去捂他的嘴:“顾丞相,你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但慕青刚刚捂住,便又唰得放开。
她瞪大眼睛,语调拔高:“顾兰倾,你!”
顾兰倾:“怎么了?”
“你……你舔我手!”
“你先捂的。”
“你!”
顾兰倾微微一笑,接着道:“青儿那边,这几天可做了什么规划?”
慕青嘟囔了一句,没好气地说:“我这几日在宫中教授小皇子们启蒙诗文,借机去了德妃所居的宫殿附近查探。
还趁机跟几位相熟又口风不紧的宫内女官闲聊了。
这几日,没看见有什么生面孔频繁出入德妃宫中,也未曾听闻她派了什么人去办什么差事。她那边似乎还没有开始针对太子府的行动。”
顾兰倾听完,沉吟片刻,思忖道:“他们既已动了此念,便不会放弃。眼下按兵不动,估计是想等武威侯出了京城,出事了也不会有嫌疑。”
慕青点点头道:“那便不急了,看他们各边给咱俩拉郎配的架势,一时半会儿不会对咱俩做什么危及生命的事情。”
慕青突然又想起方才在寺中的疑惑:“对了,前两世我怎么没见你常往佛寺跑?”
“可是说的我们成婚后?”
慕青点点头:“对呀,从来没见你去过。”
顾兰倾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目光幽深地望进她眼里:“青儿,那你可还记得,在你我纠缠之前,你是什么模样吗?”
慕青一怔。
顾兰倾却不需她回答,语气平静地陈述,那平静之下却翻涌着惊心动魄的暗潮:
“那时的慕少师,今日与尚书家的公子纵马游街,明日同侯府的世子饮酒赋诗,京城风流才俊的名单上,总少不了你的名字。”
顾兰倾的声音越来越低, “那时的我,每每听到看到,都恨不得让那些人……从此消失。”
“我知道这所谓的端方持重下,包裹的是怎样偏执、病态、冷漠的内心。”
“父亲怕我有一日会失控,铸下大错,便叫我常来佛寺,压住那些贪嗔痴。”
“或许,当真是佛法无边;又或许,这世间……真有神明。”
“晨钟暮鼓,佛经梵音……它听见了我的祈求……将你,渡到了我的身边。”
他抬眼,瞳孔中翻涌的所有痛苦在触及她的瞬间,皆化为了一种强烈的渴求。
“不要一时兴起,不要突然逃离,永远在我身边,好吗?”
慕青怔怔地看着他,她从未想过,在她对感情漫不经心的那段岁月里,有一个人为了她进行着一场漫长而痛苦的自我驯服,只为了能以一个相对正常的姿态走向她。
她忽然伸出手,捧住他的脸,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迫使他完全迎视自己。
“听着,我不是一时兴起,不会再逃跑。你也不需要隐忍……偏执,阴暗,什么都好,我允许你独占我。”
猎人允许狼撕开自己的喉咙,用喷涌的热血起誓。
她会在第三世,继续爱他。
忙碌了一天的八野师傅,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凌晨的院子温度要比平日里都低,但八野很开心。
因为自己那看起来面冷的主子大人每天都会让小丫鬟们给自己备好热饭热水。
等自己下班回来,泡个脚,吃口饭,美滋滋。
别人家的暗卫可没有这个水准,顾府独一份!
八野将毛巾甩上肩头,蹦跶哒地朝热水房走去。
八野的耳朵很灵敏,他突然听到自己主子那间卧房传来了奇怪的动静。
有刺客!
八野立刻施展轻功一跃而起,轻飘飘落在门口的树上,接着一个翻身就要推门而入。
但门只开了一个小缝后,八野就顿住了。
窗户确实开着,也有人闯入。
可那人,确是慕青,慕少师。
自己的主子大人呢,却坐在桌前,惊讶地说:“青儿,怎么这个时辰来我这里?”
大人声音不对,比平常调要高,看来是非常开心。
慕少师则是慢悠悠地踱步过去:“总是想起你下午的那番话,搞得本少师心乱如麻,这不来和顾丞相唠唠嗑。”
主子大人状似为难:“现在时辰太晚了,我就要睡下了。”
说着还起身要送客,只是手却抬起来,不经意间用袖子将桌子上的杯盏推到了一边,给桌子腾出来个地方。
八野皱眉,不对劲。
只见慕少师一个箭步过去,只轻轻一推,自家的大人便身子后倾,上身仰倒在桌面上。
嘴里还说着:“如此动静,怕引来家仆,对青儿你不好。”
眼神却不是往日里的冷清。
慕少师也不说话,只欺身上前,将自己主子大人压在了身下。
两人纠缠片刻,八野就看到主子大人把慕少师推开说今日确实有些晚了,再不回去怕凌晨露水湿重对身体不好。
八野再次皱眉,大人你怎么边说边往床那边退,门在这边啊?
只见自家主子大人退至床沿,然后似乎不经意地被床边的小凳“绊”了一下,整个人便向后跌进锦被之中。
这一跌,可谓是跌宕生姿。
墨发铺散开来,月白的寝衣领口松垮,露出其下若隐若现的肌肤。
他一手撑起身体,另一手似是无意识地搭在腰间的衣带处,眼尾泛着红,直勾勾地望向慕青。
慕少师已彻底欺身而上,阴影笼罩下来,隔绝了窗外朦胧的月色,也隔绝了八野那几乎要掉出来的眼珠子。
八野默默地把门缝合上,抱着膝盖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今晚这热水……是不是得留给主子大人了?
好想洗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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