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稍作商议,决定兵分两路。夏玄、朱格与熟悉地形的张涛一组,负责潜入徐府内部探查;顾离、宋青青和顾暖则去拜访西城内交好的人,寻找帮手。
前往徐府的路上,朱格看向身旁步伐沉稳的张涛,开口问道:“张涛大哥,方才那位大人是?”
张涛这才正式介绍道:“那是我们西城卫的指挥使,王坤王大人。”
朱格和夏玄点了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不再多问。
三人再次来到徐府那僻静的侧门外。白羽鹰早已按照夏玄的指令飞往高处警戒。朱格谨慎地观察四周,确认无人后,从怀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颜色深邃如同夜空的小旗,旗面上点缀着细碎的银色光点,仿佛微缩的星辰。
“走!”朱格低喝一声,手握小旗轻轻一挥。
一股无形的、带着些许空间扭曲感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三人笼罩。夏玄认出,这应该就是星宫有名的灵器“星空旗”的仿制品,据说能干扰甚至暂时屏蔽一定范围内的阵法感应。有它掩护,他们潜入的成功率会高很多。
三人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如同三道青烟,悄无声息地越过高墙,落入徐府院内。脚刚沾地,朱格便迅速收回星空旗,那奇异的波动也随之消失。
院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布置得颇为精致,显示出主人家的富贵。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按照计划,分三个方向开始探查。
夏玄收敛全身气息,如同幽灵般在阴影中穿梭。他躲在一座巨大的假山后面,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很快,一个穿着灰色家仆服饰、端着托盘的中年男人低着头从小路上走过。
机会来了!夏玄屏住呼吸,待那家仆走到假山侧面视线死角时,他如同猎豹般窜出,一手捂住对方的口鼻,另一只手在其后颈轻轻一按。那家仆眼睛一翻,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软软地晕了过去。
夏玄迅速将他拖到假山后,利落地剥下他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将昏迷的家仆塞进附近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床底下,小心地掩上门。
换上家仆衣服后,夏玄压低帽檐,学着其他仆役的样子,微微佝偻着背,沿着小路快步行走,试图寻找府内可能藏匿孩童的地方。
正当他经过一片宽阔的练武场时,一个带着明显命令语气、略显嚣张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边那个!对,就是你,低头走那个,过来!”
夏玄心中一凛,脚步顿住,微微抬起头。只见练武场中央,围着七八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为首喊话的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穿锦蓝色绸缎长袍,腰间挂着美玉,长相算得上英俊,但眉宇间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看人的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此刻,这戾气少年正转头对身旁另一个穿着青色劲装、面容略显敦厚的少年说道:“徐达,今天难得晴晴小姐也在,光看我们舞刀弄枪多没意思?咱们来比点新鲜的怎么样?”
那名叫徐达的少年问道:“徐峰,你想比什么?”
被称为徐峰的戾气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伸手指向站在原地、低着头的夏玄,笑道:“就让他,顶个苹果,在场子里跑。你我一人一箭,只用普通弓矢,不许动用灵力,就比谁的箭法准,谁能射中他头上的苹果,谁就算赢!怎么样,刺激吧?”
“这……”徐达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徐峰,这不好吧?万一失手,可能会伤到人。”
而这时,夏玄也看清了被这群年轻人隐隐围在中间的那位少女。她穿着一身水绿色的长裙,身姿窈窕,气质温婉,赫然是在太学有过一面之缘的林晴晴!
林晴晴此刻也转头看向了夏玄这边,秀美的眉头微微蹙起,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悦,她声音轻柔却坚定地对徐峰说道:“徐峰公子,我也觉得这个比试不妥,太过儿戏,而且对这位下人也不公平,更恐有伤人之嫌。”
被林晴晴和徐达同时反对,徐峰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似乎又不愿在林晴晴面前表现得过于蛮横,只得悻悻地撇了撇嘴,挥挥手对夏玄道:“算了算了,没你的事了,滚吧!”
夏玄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连忙学着仆役的样子,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加快脚步,低着头迅速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背后,还能隐约听到徐峰不满的嘟囔和其他人打圆场的声音。
这个小插曲让夏玄更加警惕,这徐府内部,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地。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些失踪孩童的下落。
就在夏玄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准备继续寻找线索时!
“抓刺客!”
“有刺客!在那边!”
“别让他跑了!”
尖锐急促的呼喝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从徐府各个方向响起,打破了府内的宁静。紧接着,便是密集而杂乱的脚步声、兵刃出鞘的铿锵声,以及侍卫们厉声的呼喝与联络哨音,整个徐府仿佛炸开了锅。
夏玄心中猛地一沉:“糟了!是张涛还是朱格被发现了?”
他立刻闪身躲到一处廊柱的阴影里,心脏怦怦直跳。只见一队队手持兵刃、神色紧张的徐府侍卫从各处涌出,如同梳子般开始在各个院落、走廊间进行拉网式的搜查,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响彻整个徐府上空,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所有徐家子弟听令!即刻把守府内各关键通道与院落,许进不许出!”
“其余仆役、护卫,所有人立即到中心练武场集合!一炷香之内未到场者,以刺客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这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夏玄心里咯噔一下。去练武场集合?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他下意识就想趁乱朝着府外方向移动。
然而,放眼望去,几乎所有穿着仆役和普通护卫服饰的人,都面带惶恐,步履匆匆地朝着同一个方向——练武场涌去。人流如同受到驱赶的羊群。如果他此刻逆着人流往外走,在这人人向内汇聚的时刻,简直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显眼,瞬间就会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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