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盏散发着幽幽白光的灯笼,竟自行悬浮而起,缓缓升到半空!
下一刻,灯笼猛地爆发出无比刺眼的白光,将整条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所有人都被这强光刺激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或者偏过头去!
当光芒稍稍减弱,众人勉强能视物时,看到了令他们亡魂皆冒的一幕——
只见那些刚才被砍倒、甚至是被斩首的郑家护卫和官府衙役的尸体,此刻竟如同提线木偶般,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僵硬地、一顿一顿地从血泊中重新爬了起来!
他们眼神空洞,面色青灰,捡起掉落在旁的兵刃,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片刻前还并肩作战的同伴,狠狠砍杀过去!
“李老三!你干什么?!是我啊!”
“张哥!醒醒!你……”
“啊——!”
惊呼声、绝望的呐喊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声瞬间交织在一起!
郑家和官府这边刚刚稳住的阵脚,被这来自背后的“自己人”的致命袭击瞬间撕得粉碎!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死伤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急剧增加,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瞬间染红了更大片的青石板街道。
战局,在刹那间彻底颠覆!
街道上的激战又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郑家和官府的人虽然拼死抵抗,但在那些不惧伤痛、甚至死后还能被操控起来反戈一击的“自己人”面前,士气彻底崩溃,防线一退再退。
“撤!快撤!退回官府大院固守!”国字脸捕头浑身浴血,左臂无力地耷拉着,显然已经骨折,他嘶哑着嗓子发出命令,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残余的郑家护卫和衙役们闻言,如蒙大赦,再也顾不得阵型,纷纷转身,狼狈不堪地朝着镇子中心官府大院的方向溃逃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同伴的尸体。
令人意外的是,那些穿着白色丧服、行动诡异的“人”以及那顶显眼的红色轿子,并没有追击。他们如同完成了一场既定的仪式,沉默地聚集起来,无视了逃散的敌人,继续沿着街道,不紧不慢地前行。那“呜呜”的哭泣声和“哒哒”的怪响再次响起,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诡异。
石柱趴在窗户另一边,瞪大了眼睛看着下方,瓮声瓮气地低语:“夏哥,它们…它们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夏玄心中一紧,目光死死锁定楼下那支缓慢移动的诡异队伍。他的视线尤其集中在轿子前方那两个手提白灯笼的童子身上。惨白的灯笼光映照着他们毫无血色的脸,如同涂抹了一层白蜡。
就在这时,右边那个提灯童子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竟然精准地穿透黑暗,对上了夏玄从窗缝中望下来的目光!
紧接着,那童子的嘴角再次咧开,形成一个极其夸张、扭曲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那笑容里没有丝毫孩童的天真,只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恶意和冰冷,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夏玄心头一跳,立刻移开视线,不敢再与那诡异的笑容对视。他将注意力转向那顶被四个大汉稳稳抬着的红色轿子。轿帘紧闭,密不透风,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缓缓朝着那顶轿子探去,试图感知里面的情况。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刚刚触及到那猩红色轿帘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混乱、充满负面情绪的恐怖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那缕神识猛地反冲回来,狠狠撞入了夏玄的识海!
“呃啊——!”
夏玄只觉得脑袋里仿佛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捏,剧痛瞬间席卷了他的全部意识!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双手猛地抱住头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起来。
“公子!”
“夏哥!你怎么了?!”
一旁的凌茹和石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凌茹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夏玄摇摇欲坠的身体,小手因为害怕而冰凉。石柱也一个箭步冲过来,用他粗壮的手臂稳住夏玄,脸上满是焦急和不知所措。
“没…没事……”夏玄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强行运转《玄天心法》,调动灵力护住震荡的识海。那股恐怖的意念冲击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残留的刺痛感和冰冷感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过了好一会儿,那钻心的剧痛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夏玄粗重地喘息着,靠在石柱身上,浑身几乎被冷汗湿透。
当他勉强抬起头,再次看向窗外时,楼下的街道已经空空如也。那支诡异的白衣队伍,那顶猩红的轿子,那两个提灯的恐怖童子,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郑家大院方向的惊慌动静,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夏玄扶着窗框站直身体,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
“好可怕的东西……”他声音沙哑地低语,“仅仅是用神识探查一下,就差点让我识海崩溃……那轿子里面的存在,实力远超想象……”
石柱挠了挠头,他虽然没完全明白,但也知道夏玄刚才吃了大亏,闷声道:“夏哥,连你都扛不住,那玩意到底是个啥?”
凌茹更是小脸煞白,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公子,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夏玄沉默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窗外依旧被黑暗笼罩的汰镇,沉声道:“这镇子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等到天亮,我们直接亮明玄天宗的身份,去找官府或者郑家那个主事人交涉。希望能借此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虽然做出了决定,但三人心头的阴云却更加厚重了。连玄天宗的名头是否好用,在此刻都成了一个未知数。这个诡异的汰镇,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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