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山庄的夜静得吓人,只有风卷着枯叶打在铁门上的声响,像谁在暗处轻轻叩门。老周攥着手机的手满是冷汗,屏幕亮着的光映在他煞白的脸上,连呼吸都不敢放重——方才冷艳花走进山庄时,那双藏在披风阴影里的眼睛扫过他,像毒蛇吐信般带着凉意,让他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他贴着铁门的青砖墙,把声音压到最低,几乎是用气音在说:“梁医生,你听着,苗疆来的那个蛊婆冷艳花,已经进山庄了。是蔡鸿业和佐道人花重金请来的,目标就是你,你千万要当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梁红沉稳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慌乱:“周哥,谢谢你冒着风险告诉我。冷艳花有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盒子或者罐子之类的?”
老周心里一紧,赶紧回想:“带了!一个半人高的紫檀木盒子,上面刻着些奇怪的花纹,看着很沉。她进门时一直抱着,连佐道人想帮着拎都被她推开了。”
“紫檀木是养蛊的好材料,能隔绝阳气。”梁红的声音顿了顿,“周哥,你现在尽量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别让他们发现你联系我。后续有任何动静,再想办法跟我报信,记住,安全第一。”
老周刚想应下,远处突然传来管家张妈的声音:“老周!蔡老板让你去后院检查一下仓库的锁,别出什么岔子!”
他心里一慌,赶紧对着电话说:“梁医生,我先不说了,他们叫我了,你自己多保重!”说完匆匆挂断电话,把手机塞进大衣内袋最深处,拍了拍确认藏好,才强装镇定地应了声“来了”,朝着后院快步走去。他没看见,挂掉电话的梁红,正站在柘城医馆的药房里,面前摊着一张泛黄的古籍书页,上面画着栩栩如生的蛊虫图谱,而他的指尖,正落在“噬魂蛊”三个字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冷艳花跟着蔡鸿业和佐道人穿过前厅,脚下的高跟鞋踩在红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她怀里的紫檀木盒子始终抱得很紧,酒红色披风的下摆扫过墙角的盆栽,叶片竟瞬间失了光泽,蔫蔫地垂了下来。
“冷姑娘,咱们去地下密室谈吧,那里安静,也安全。”蔡鸿业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眼底藏着难掩的急切——他已经等不及想看到“噬魂蛊王”的威力,等不及看到梁红倒在他面前的模样。
佐道人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对对对,密室是咱们专门为了安置‘宝贝’准备的,阳气弱,最适合蛊虫待着。”
冷艳花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她跟着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的书架前,蔡鸿业伸手在一本《厚黑学》的书脊上按了按,书架“轰隆”一声向侧面移开,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石阶,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点潮湿的霉味。
佐道人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墙壁上挂着的油灯。昏黄的灯光摇曳着,照亮了狭窄的石阶,也照亮了冷艳花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三人顺着石阶往下走,越往下走,空气越冷,连呼吸都带着白雾。
地下密室约莫十平米大,墙壁是青灰色的砖石,地面铺着防潮的木板,正中央放着一张石桌,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佐道人把油灯放在石桌上,灯光刚好笼罩住整个石桌,也把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墙上像鬼魅般晃动。
冷艳花终于放下了怀里的紫檀木盒子,放在石桌上。她抬手理了理长发,乌黑的发丝从肩头滑落,露出雪白的脖颈,脖颈上戴着个银色的项圈,上面挂着个小小的骷髅吊坠。她转过身,看向蔡鸿业和佐道人,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带着几分邪魅,看得两人心里发毛。
“蔡老板,佐大师,”她开口了,声音比在电话里更软,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寒意,“你们重金请我来,不就是想见识见识我的‘噬魂蛊王’吗?现在,我让它出来见见你们。”
话音刚落,她微微仰头,张开了嘴。蔡鸿业和佐道人下意识地凑上前,想看个究竟——下一秒,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佐道人更是吓得“噔噔噔”向后退了两步,差点撞在墙上,双手死死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恐惧。
只见冷艳花的嘴里,缓缓吐出一个东西——那东西约莫手指粗细,通体泛着幽绿的磷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形状像一条没有眼睛的小蛇,身体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头部微微抬起,似乎在嗅闻周围的气息,还不时吐出细长的、淡紫色的信子,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腥甜的气味,闻着让人头晕目眩。
“这、这是……噬魂蛊王?!”佐道人声音发颤,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幽绿色的小东西,仿佛见了鬼似的,“传说中能吞食魂魄的蛊王,你竟然真的培育出来了?”
他早年在苗疆游学过,曾听当地的老蛊师说过,噬魂蛊是蛊术中最阴毒的一种,培育过程极其残忍,不仅需要深山里百年难遇的噬魂花根茎,还得用黑狗血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最后还要混入枉死者的指骨粉末,让蛊虫吸收怨气,十年才能成型,而能培育出“王”级别的,更是寥寥无几。这种蛊虫一旦放出,能悄无声息地钻入人的大脑,一点点吞食魂魄,被吞食者会先出现幻觉,接着神志不清,最后变成行尸走肉,直到魂魄被食尽,身体才会彻底垮掉,死状极其凄惨。
冷艳花轻笑一声,舌尖轻轻舔过下唇,那只噬魂蛊王仿佛听懂了她的意思,在石桌上缓缓蠕动了一下,幽绿色的磷光闪烁得更亮了。“佐大师倒是有见识。”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蛊王的头部,蛊王竟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指尖,“没错,这就是我的噬魂蛊王。它跟着我五年了,已经认主,只听我的命令。”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蔡鸿业,眼底的寒意更浓:“蔡老板,你想让它对付柘城医馆那个姓梁的,对吗?只要我让它今晚出发,不出三天,姓梁的就会变成个没有魂魄的傻子,任你摆布。
蔡鸿业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看着石桌上的噬魂蛊王,既兴奋又恐惧。兴奋的是,有了这只蛊王,他就能彻底除掉梁红,恐惧的是,这蛊虫太过阴毒,连培育它的冷艳花,都透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邪气。
“冷姑娘,”蔡鸿业定了定神,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只要能除掉姓梁的,我答应你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只是……这蛊虫会不会出差错?万一被人发现了……”
“发现?”冷艳花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我的噬魂蛊王能融入阴影,钻进人的耳朵、鼻子,甚至皮肤的缝隙里,没人能看见它。就算有人发现了,也没人能解它的蛊——除了我。”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瓷瓶,放在石桌上,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这是‘引魂水’,只要把它滴在姓梁的常用的东西上,噬魂蛊王就能顺着气息找到他,不会错认目标。”
佐道人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瓷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却让他浑身发冷。“有了这‘引魂水’和噬魂蛊王,姓梁的这次必死无疑!”他兴奋地说道,看向冷艳花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冷艳花没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噬魂蛊王。蛊王仿佛收到了指令,缓缓爬回她的手边,她张开嘴,蛊王又钻了回去,消失不见。她抬手擦了擦嘴角,脸上的邪魅笑容又深了几分:“蔡老板,佐大师,祝我们合作愉快。明天这个时候,你们就能听到姓梁的疯了的消息了。”
蔡鸿业和佐道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他们以为,有了噬魂蛊王,就能高枕无忧,却没注意到,冷艳花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她培育噬魂蛊王,可不止是为了那点报酬。商丘城里藏着的那株千年雪莲,才是她真正的目标,而梁红,不过是她计划里的一颗棋子。
与此同时,躲在后院仓库里的老周,正透过仓库的缝隙,看着地下密室方向的灯光,心里满是焦急。他掏出手机,想再给梁景明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信号竟消失了——佐道人竟然在山庄里布了信号屏蔽器。
老周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梁景明现在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危险。而他能做的,只有祈祷梁景明能提前察觉,能躲过这致命的一劫。
夜色越来越浓,地下密室的油灯还在摇曳,幽绿色的磷光仿佛透过砖石,映在了山庄的每一个角落。一场围绕着噬魂蛊王的阴谋,已经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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