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没睡好,到早晨的时候,苗云凤居然睡着了。后来是小可把她推醒的,小可神色慌张,一边推她一边急切地说:“姐姐,姐姐!我给你打听出来了!原来你母亲被他们押到太太住的那间房子后边了,太太不放心,要亲自看着,而且每天还要审问她!”
苗云凤一听,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她哀求小可:“妹妹,你快告诉我,太太住在哪里?我母亲被关在哪里?我马上去救她!”
小可赶紧拦住她:“姐姐,你别心急!我打听了太太的丫头,他们只是审问,没对你母亲动手动脚,也没施刑罚,就是逼问她一些事。其实我觉得这是好事,比你去湖心岛方便多了——你顺着堂屋往后走,旁边那个小门进去就是太太住的房子,至于你母亲,应该就关在房子后边那间屋里。等一会儿,咱们俩提一桶水,假装去浇花,我带你去看看。”
苗云凤一听,精神头更足了,等也等不及,就要拉着小可去。小可无奈,知道她心急,便和她一人提一桶水,顺着小径走过去。
果然,这个地方种着许多花草,与上房相连的小木屋赫然在目,屋外还有个人坐在凳子上看守——这木屋看着像是放杂物的地方。苗云凤只顾着仔细观察,都忘了给花浇水,还是在小可的提醒下,才意识到不能露馅,一边浇水一边慢慢靠近木屋。
刚快要从窗口看到里面时,看守突然开口:“别靠近!别靠近!这里面关着重要人物!”
苗云凤一听,心里立刻确定:母亲肯定就关在这里面!可她又犯了难:现在直接救母亲根本不可能,能认准位置,就已经不错了。
等到傍晚,苗云凤开始筹划怎么救母亲。小可也很热情,说:“你要去救,我帮你!咱们俩搭伙,一定能成功!”
就这样,两人趁着夜色摸到木屋附近。这时候,木屋旁已经没了看守,苗云凤从窗口往里一看,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木凳,其余什么都没有,也没人。她一下子又急坏了。
小可赶紧说:“你先别急,走,咱们转到太太的房间底下听听,看是不是把她带到太太屋里了。”
两人转过去,绕到太太的屋檐底下,恰好有个窗口能听到里面的动静,果然有人在说话。只听金太太的声音响起:“我看你最近清醒多了,是病好了,还是一开始就假装疯癫?你倒是说话呀!上次审问你的时候,你还对着我喊‘我的孩子’,现在怎么冷静了?”
苗云凤一听,知道这是金太太在逼问母亲,而母亲始终没说话。她心里暗想:母亲要是暴露清醒,这未必是好事,她应该再装一会儿才对。
刚这么想,就听到母亲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和愤怒:“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你还我孩子!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又把我的孩子弄哪去了?你们还我丈夫!我丈夫呢?我丈夫呢?”
苗云凤听着,心如刀绞,特别后悔当时没把母亲救出来——母亲虽然是为她好,可她不能只考虑自己,母亲已经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多受一天都不应该。她和小可靠着墙蹲下来,一直听着里面的对话。
屋里似乎没别人,金太太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我跟你说句痛快话,你要是再不把那张遗书交出来,过两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们直接把你活埋了,也让你尝尝活死人的滋味!”
母亲接着哭喊:“你还我丈夫!你还我丈夫!我丈夫是不是被你们害了?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怎么能这么做?本该属于他的家产,你们抢了也就罢了,还对他下这样的毒手,你们还有良心吗?你们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呀!”
苗云凤听到母亲的话,心里一紧:母亲这不是越来越清醒了吗?看来人一旦清醒,必会情难自抑,不由自主就会暴露真实情感!
果然,金太太突然哈哈大笑:“原来你真清醒了!好啊,万幸娟儿,你装了这么多年,今天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既然露出来,就别收回去了——你告诉我,到底把那份遗嘱藏在哪里?这么多年,这事一直困扰着我们,为了这份遗嘱,大老爷在商界都站不住脚了,他都急眼了,让我赶紧结果了你,你明白厉害吧?趁早乖乖把遗书交出来,至于那本书,我们要不要都行,遗书才是最重要的!你给了我们,我们从此就饶过你,你想找你丈夫就去找,想找你女儿也可以去找——我还可以告诉你,你的两个女儿可能还没死,说不定早就被谁家收养了!”
苗云凤一听,自己的身世更清楚了,而父亲和大伯之间的矛盾也昭然若揭——原来他们就是为了争夺家产,而父亲根本没和他们争,反而被大伯陷害!他们现在急着要这份遗嘱,可母亲一直不肯给,这就是症结所在。
同时,她也感到一阵恐惧:如果母亲现在把遗书交出去,他们真的会放母亲吗?答案显而易见,肯定不会,他们很快就会杀人灭口!
苗云凤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祈祷:母亲千万不要说出来,千万不要说出来,别中了他们的毒计!
母亲果然没上当,只听她冷哼一声:“遗书?你们想知道遗书在哪?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就算你们得到这份遗书,又有什么用?遗书上明明白白写着,金家的家产和金家的药铺生意,都归金振勇所有!而你和大哥,你们拥有的只不过是,一小部分家产和家里的一些地皮以及附属财物,这都是老太爷的安排!你们居然这么黑着良心,害你亲弟弟,毁我全家,独吞了整个金家家业。你们亏不亏良心,百年之后,你们有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
苗云凤在外面听得明明白白:原来父亲金振勇才是合法的继承人,才是金家药业的少主人,却被大伯金振南夺走了一切!既然母亲这么说,就一定有这份遗书,她必须找到它,把父亲丢失的家业夺回来,让父亲的遗愿得到伸张,更不会放过大伯这种金家的败类!
母亲始终不肯松口,金太太却突然发了疯似的冲过来,“噼里啪啦”就是一通巴掌。苗云凤一听这声响,就知道母亲被打了,当场急红了眼,咬牙道:“你敢打我娘?我跟你没完!”
她转身就想从后门冲进去,小可却一把拉住她,急声道:“姑娘,不能去!你这是去送死啊!他打你母亲只是皮肉之苦,你要是进去,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能忍则忍,我劝你先冷静下来!”
苗云凤红着眼眶低声说:“我忍不了!母亲受辱我能忍,可他动手打人,我绝不能饶了她!”好在小可死死阻拦,她才渐渐冷静下来。
屋里的动静很快停了,没多久,二夫人就被人带了出去。“会被带到哪里去?”苗云凤心系母亲去向,小可却已断定:“想必是被关回之前那间木屋了。”
两人赶紧绕回木屋附近,果然见屋门外又多了个看守。她凑到窗边一看,母亲正坐在床上,神色还算平稳,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她们就靠在木屋外静静等着,一直等到深夜。苗云凤悄悄观察看守,见对方开始打盹,脑袋一栽一栽的,她心里暗喜:“这可是好机会!”
她摸出段婆婆给的药粉,倒了些在手绢上,轻手轻脚绕到看守身后。趁对方不注意,猛地抖开手绢,药粉瞬间散开,看守不知不觉吸进鼻中,“噗通”一声就栽倒在地。
苗云凤又惊又喜,推开门就冲进屋里——屋门竟然没上锁。母亲一见她,赶紧压低声音,又急又怕:“女儿,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快走吧,别管我!”
“娘,我不走!”苗云凤拉起母亲的手,语气坚定,“快跟我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保证没事!”母亲拗不过她,只能被她拽着,和小可一起沿着小路匆匆离开。
她们要去的地方,是张大叔提前安排好的暗房。一见到张大叔,对方看到苗云凤身后的人,突然“啊”了一声,指着二夫人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真是二夫人万幸娟?”
万幸娟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老张,你还好吧?”
张大叔张大了嘴,激动得直搓手:“哎哟,太太!您还认识我!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您和二少爷都不在人世了,没想到您还健在!凤玲姑娘跟我说的时候,我还觉得不可能,真是老天有眼啊!快,快跟我来!”
他领着几人进了茅草屋,转头对苗云凤说:“凤玲姑娘,您和太太放心,这里绝对安全,除非有人泄密——咱们这几个人,肯定都不是那样的人!”
苗云凤看向小可,小可立刻会意,连忙表态:“姐姐,你放心!打死我我也不会出卖你们!我和你接触时间不长,但你为人仗义,我佩服你,你们尽管放一百个心!”
这下母女俩终于能安心交谈,苗云凤迫不及待问道:“娘,金太太说的是真的吗?爷爷真的留下了遗嘱,要让父亲继承家业?”
万幸娟点了点头,语气肯定:“是,确实有这份遗嘱。”
“那遗嘱在哪里?”苗云凤攥紧拳头,“这份家产,我们不能放弃!”
万幸娟却叹了口气:“遗嘱自然在,可就算你拿到了,咱们能夺回属于咱们的一切吗?当初你父亲手里就有这份遗嘱,还没等他拿出来,他们就对他下了毒手……刚才我从金太太嘴里才知道,他们真的害死了你父亲。”说完,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苗云凤也跟着落泪,抱着母亲哽咽道:“娘,这件事我们必须报仇!父亲的遗志,我也会完成——既然爷爷把事业交给了他,我就有必要继承下去!”
母亲擦了擦眼泪,眼睛瞬间亮了:“好!你有这份心就好!这份遗嘱,我一直带在身上,他们搜了多少次都没找到。你要是有这份雄心,我就给你!可我得问你,谁给你撑腰呢?要是没人帮你,就算你有遗书,现在金家上上下下都归金振南管,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和人手,你能拿到实权吗?”
母亲的担忧并非多余,可苗云凤却有自己的底气:“娘,您不知道,现在外边的形势对我们有利!药农们早就愤怒得想揭竿而起,药商协会的老板们也对大伯有意见,还有杨会长能给我们撑腰,这正是好机会,不能错过!”
她催促道:“娘,您快把遗嘱拿出来吧!”
万幸娟不再犹豫,抬手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苗云凤有些疑惑:“娘,一根发簪有什么用?”
只见母亲轻轻一拧发簪的头,簪头竟然掉了下来,里面露出一小截白色的纸角。她小心翼翼地把纸抽出来展开,苗云凤凑过去一看,果然是爷爷的遗嘱!
“娘,您居然把它藏在这里!怪不得他们找不到!”苗云凤又惊又喜——谁能想到,这么细的发簪里,能藏下一张纸。
万幸娟笑了笑,解释道:“这发簪是你父亲留给我的。当时藏遗嘱的时候,我们费了不少心思,最后是你父亲想到这个办法。其实把这张纸塞进去的时候特别难,我当时还觉得不可能,结果你父亲还真办到了。你看,遗嘱上写得很清楚,药行的买卖都归你父亲金振勇所有,金振南只继承金家的一些房产地皮,没提把药铺和生意给他。”
苗云凤看着遗嘱,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这时,母亲突然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苗云凤,是苗爷爷给我起的名字。”苗云凤连忙回答。
“那你姐姐呢?她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说见到你姐姐了吗?”
“我姐姐叫张凤玲,是被望水镇的张家救了。”
万幸娟皱起眉:“那苗爷爷为什么没让你随金家的姓,你父亲在你们姐妹胳膊上刺上了姓氏,他没看到吗?怎么让你姓了苗?”
苗云凤解释道:“苗爷爷确实怀疑我是金家的后代,但也只是怀疑,不敢确定,就让我随了他的名字姓苗,母亲这很重要吗?我挺喜欢我的姓名,娘别为这件事情纠结,我苗云凤身上流着金家的血,永远是金家的人。”
母亲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欣赏:“随你吧!我和你父亲已经给你和你姐姐起好名字,你叫金婉宁,你姐姐叫金婉仪。”说到姐姐母亲突然脸色骤变,她忧心忡忡的说:“我真想见见你姐姐,你们姐俩都安全,我就算烧高香了,只要你们好,就算现在让我死,我也值了。”顿了顿母亲又皱着眉说:“孩子不是娘多虑,你这份勇气可嘉,我还是担心你,斗不过你伯父金振南他们。”
苗云凤把遗嘱小心收好,眼神坚定:“娘,您放心,明天就能见分晓!我明天就去找杨会长!”
她还有好多话想和母亲说,便守着母亲睡了一夜,母女俩紧紧靠在一起,一刻也不愿分开。
第二天一大早,张大叔就匆匆跑进来通知:“凤玲小姐,不好了!大太太那边乱套了,二太太必须藏好!金大太太和金大老爷正暴跳如雷,派人在府里疯狂搜查,那看守被吊起来已打了一百多鞭子了!”
苗云凤赶紧出去查看,果然见那两个看守被吊在树上,打得皮开肉绽。她心里一阵不忍:“是我给他带来的灾祸,他不过是个干活吃饭的下人,却要受这种罪,太可怜了……金家的人,竟然这么凶暴残虐!”
她正看得揪心,突然有人从身后冲过来,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厉声质问道:“昨晚你没在屋里!你去了哪里?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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