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沈熹微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就赵氏案子的境外取证问题咨询了相关专家),从次卧书房出来,就听到楼下客厅传来陆北辰讲电话的声音,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安抚。
“妈,我知道……嗯,我很好……真的不用……她?” 陆北辰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朝楼梯口这边看了一眼,沈熹微下意识地缩回了探出去的身子。
“她……也很好。” 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稳,但细听之下,似乎比平时柔和少许,“工作?她是法官,当然忙……见面?最近恐怕……”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陡然拔高,连站在楼梯口的沈熹微都隐约听到了一个女性激动的声音。
陆北辰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一种妥协式的疲惫:“……好,我知道了。等您回来再说。嗯,我会安排。您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
沈熹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下了楼。陆北辰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身形挺拔,却莫名透出一丝被“亲情”绑架后的烦躁。
“那个……没事吧?”沈熹微轻声问道。
陆北辰转过身,脸上的些许疲惫已经收拾干净,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自持,只是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无奈。
“我母亲。”他言简意赅地解释,“她和朋友环球旅行结束了,下周回国。”
沈熹微点点头,表示了解。心里却隐隐觉得,这通电话恐怕没那么简单。
果然,陆北辰下一句话就让她的心提了起来:“她知道了我结婚的事。”
沈熹微:“……”
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真到了要直面“婆婆”的关头,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沈法官,心里也有点发怵。尤其是,她和陆北辰的关系还是……假的。
“她非常想见你。”陆北辰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种沈熹微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审视,又像是……某种权衡,“下周末,家里有个小型的接风宴。”
他用了“家里”,指的是陆家老宅。
沈熹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合作范围,需要扩展了。之前是对外商业伙伴,现在要升级到应对家庭成员,而且是至关重要的母亲角色。这难度系数,直接飙升。
“我……”沈熹微张了张嘴,想说这不在最初的协议范围内,或者她需要准备一下,但看着陆北辰那双深邃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请求(也许是她的错觉)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帮了她,解决了赵氏案子的麻烦,提供了安静的住所,甚至……记得她不晚上喝咖啡。于情于理,她似乎没有理由在这个环节掉链子。
“需要我做什么?”她最终选择了一个比较专业的问法,仿佛在承接一项新的工作任务。
陆北辰似乎松了口气,走到她面前,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让她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陪我回趟家,吃顿饭。”他看着她,语气是商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底色,“像上次见thompson夫妇那样,自然一点就好。我母亲……比较关心我的个人生活,可能会问得多一些。”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声音低沉了几分:“这可能会超出我们最初约定的‘必要社交场合’范畴。作为补偿,协议期满后,除了约定的补偿金,我可以额外答应你一个在我能力范围内的合理要求。”
条件很优厚,甚至有些过于优厚了。沈熹微看着他,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交易了。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请求她的帮助。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干脆利落。
陆北辰眼底深处那丝细微的紧绷,似乎终于松开了。他看着她,目光在她沉静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低声道:“谢谢。”
这一声“谢谢”,比任何优厚的条件都让沈熹微心里触动。它让她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不仅仅是冷冰冰的合作关系了。
“不用谢,”沈熹微弯了弯嘴角,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毕竟,我们现在是‘盟友’。”
陆北辰看着她那个浅淡却真实的笑容,眼神微动,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那么,”沈熹微深吸一口气,拿出了讨论案卷的架势,“我们需要提前对一下‘口供’吗?比如,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恋爱经过?免得穿帮。”
陆北辰看着一秒进入“工作状态”的沈熹微,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明天晚上吧。”他说道,“我们详细‘演练’一下。”
“演练”两个字,被他用低沉的嗓音说出来,带着一种莫名的、让人心跳加速的意味。
沈熹微看着他已经转身走向书房的背影,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耳垂。
见家长……
这合作,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小悬念:陆母是个怎样的人?沈熹微能顺利通过“家长考核”吗?两人的“演练”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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