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见瞒不住了，把勺子往锅沿一磕，转过身来，为了给自己壮胆，脸上硬装出蛮横的表情，
“嚷什么嚷！不就是许大茂家一只鸡吗？那孙子写黑信害人，差点把咱家和李源都坑了进去！吃他一只鸡怎么了？那是他活该赔给咱们的！”
“妈！您……您怎么能教孩子去偷东西？！再说了，这信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您怎么就能断定是许大茂了？”
秦淮茹气得眼前发黑，怀里正在吃奶的槐花似乎都感觉到了母亲的颤抖，不安地动了动。
“偷？那叫偷吗？”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理直气壮地歪曲道，
“这院里除了许大茂这个坏种，谁还会写举报信？许大茂害人在先，咱们拿他点东西补偿，天经地义！棒梗这是给槐花她干爹李源、给咱们全家出气！是男子汉该干的事！”
贾张氏这套胡搅蛮缠的歪理，把秦淮茹噎得说不出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看着婆婆那副不知悔改、甚至洋洋得意的嘴脸，再看看儿子棒梗那在奶奶怂恿下似乎并不觉得有错、只惦记着吃鸡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无力感。
这偷鸡可不是一件小事，鸡已经在锅里炖上了，香味都飘出去了，想还都来不及了！
秦淮茹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心乱如麻。
她知道许大茂的脾气，丢了这宝贝下蛋鸡，回来非得把四合院掀个底朝天不可！
到时候一查，棒梗首当其冲，贾张氏也脱不了干系，最后倒霉的还是她们贾家。
棒梗偷东西的名声要是坐实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她把还没嗦饱的槐花往炕上一放，也顾不得继续喂了，无语地看了一眼还在那得意洋洋、觉得干了件“大事”的婆婆，转身就急匆匆地出了门，直奔前院李源家。
“源子， 你可得帮帮我……”
秦淮茹一进门就把棒梗不懂事，被婆婆哄骗着偷鸡的事情说了个大概，重点在于这鸡不是棒梗想偷的，是她婆婆教唆孩子犯的错。
李源最近正烦心着呢，他妈的，谁知道这狗日的调查部吴主任说话不算话，之前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要帮他引荐一下李部长，搭上这条线，这对他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
可左等右等，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哪怕是他后面有递交上去一份特别重要的工业资料，也没能见上李部长。
李源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又恶心又憋闷。
这他妈才过去十年啊，吴主任这个只知道吃干饭不办事的畜生就已经这样了，真不敢想象，这要是过了七八十年，又该是什么场景。
总不会连最最基本的底线也要践踏吧？
说什么改过自新，其实就是他妈的敌特！战争敌特！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李源回过神来，当下的问题还没解决。
秦淮茹眼下还在他家里，眼巴巴地望着他，那张平日里妩媚、精明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全然的慌乱与无助，像只被雨水打湿了羽毛、找不到巢的母鸟。
她怀里似乎还残留着槐花吃奶时的温度，心里却揣着棒梗偷鸡这只烫手的山芋，煎熬万分。
李源能有什么好主意啊，他刚一进院子，耳聪目明的他就听到了邻居的议论：
“嚯！贾家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炖鸡呢！这香味，可真窜鼻子！”
“炖鸡？他们家哪来的钱买鸡？该不会是……”
“嘘——小点声！你没听见后晌那阵鸡飞狗跳的？后院许大茂家那两只宝贝鸡，少了一只！”
“啊？你是说……棒梗那小子？不能吧？大白天的……”
“啧啧，要真是这样……这孩子……手可真不老实。贾张氏也是，怎么教的？”
“都少说两句吧，让贾家的人听见了，这院里又要不得安生了。前儿的戏还没看够？”
“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着吧，许大茂回来，有热闹瞧呢……”
所以，对于秦淮茹的上门求助，李源已经是心有准备了。
不过，李源可不打算跟傻柱一样，替棒梗背这个黑锅。
傻柱自以为是的背锅，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四合院的邻居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当时何雨水跟对象感情正好，都已经明确说了，过了春节就结婚。
可就因为棒梗这偷鸡的破事，以及后续傻柱心里赔了钱不舒服，污蔑许大茂搞不正当关系，害得许大茂娄晓娥两口子打的不可开交，都闹到要送派出所的地步了。
何雨水婆家那边听了风言风语，对这桩婚事产生了极大的疑虑和不满，婚事硬生生被拖了下来，一拖再拖！
何雨水一个还没嫁人的大姑娘，为了挽回岌岌可危的婚事，堵住婆家的嘴，证明自己家不是那么“不堪”，在没嫁过去的情况下，就不得不低三下四地提前履行起了“儿媳”的义务。
每个休息日都往婆家跑，包揽了做饭、打扫、整理等各种家务，累得跟什么似的，就为了挣那一点可怜的好感，就为了能把婚事顺顺利利地办成。
傻柱这个当哥的，除了傻看着，还能干啥？
他以为的讨秦淮茹欢心，搞一出“背锅仗义”，却坑苦了自己亲妹妹！
李源可不想落得这般田地。
给棒梗一些吃的喝的，他倒是不在乎，怎么说也跟人家的妈来一段露水姻缘，付出点回报也是应该的，当年多尔衮为了大玉儿，连江山都拱手相让，自己只不过付出点吃食，算不得什么。
但要是让他背黑锅，那还是算了。
“嫂子啊，错已经犯了，就不要一错再错了。等许大茂回来，直接赔他钱，要不就说好了赔他一只老母亲，这件事不就过去了？”
秦淮茹一听“赔”字，原本满是期待和依赖的脸色瞬间愣住，眼神闪烁起来，嘴唇动了动，却没立刻应声。
赔钱？或者去菜市场买只母鸡？说得轻巧！钱从哪里来？
她自己那点工资，养活一大家子都紧紧巴巴，哪有余钱赔一只下蛋的母鸡？
已经养成不劳而获的她，不从外面搂回来钱就算了，要让她往外面掏钱，那可真是天方夜谭了。
即便这件事涉及到儿子未来的名声，那她也不愿意，情愿走一步看一步，看看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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