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拂过桃园,金黄的落叶在院中打着旋儿。张勇翼斜倚在廊下,眉头微皱,望着远处渐近的青衫人影。刘义弘正擦拭着佩剑,忽地抬头:“来了。”关忠云闻言,立刻将手中烤得焦黑的野鸡塞进灶膛,胡乱抹了把脸,三步并作两步窜到院门边。
“桃园三义士,久仰大名。”青衫人笑意盈盈,拱手行礼,身后跟着两名侍从,捧着雕花礼盒。此人正是曹孟达,修仙界新崛起的年轻俊杰,传闻心机深沉,行事却总带着三分洒脱。他目光扫过院中,最终落在廊下木桌旁的小小身影上——一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孩童,正蹲在石凳边,用树枝戳着地上的蚂蚁,口水在嘴角挂成晶莹的线。
“这便是刘渊小公子?”曹孟达挑眉,礼盒轻轻搁在桌上,盒盖开启,露出几碟精致糕点,玲珑剔透,泛着淡淡的灵气光泽。
张勇翼冷笑一声:“曹公子消息倒是灵通,天煞孤星的名头都传到您耳里了?”他故意将“天煞孤星”四字咬得极重,袖中暗扣住佩剑。
曹孟达不恼,反而大笑:“英雄不问出处,在下只是好奇,能让紫微大帝亲自托付的孩童,究竟有何不凡。”他话锋一转,目光转向刘渊,“小公子,可愿尝尝在下带来的点心?”
刘渊闻声抬头,懵懂的眼睛映着糕点上的糖霜,喉头动了动。他自小在桃园长大,三义士虽疼爱,却总因捉襟见肘,常以粗粮野果果腹。眼前这糕点香气扑鼻,竟比关忠云做的桂花糕还诱人十倍!
“谢谢大哥哥!”刘渊蹦跳着扑过来,抓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曹孟达笑意更深,却见那孩子嚼了两口,忽地蹙眉:“咦?这馒头怎么甜甜的……还有灵气?”
“噗!”关忠云刚灌进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张勇翼瞪眼:“蠢货!那是灵霄阁特制的‘云锦酥’,凡人吃一口能抵三日修为!”刘义弘忙上前,想夺下糕点,却见刘渊已风卷残云般吞下三块,腮帮子鼓得老高,含糊道:“好吃!比忠云哥的烤红薯还香!”
曹孟达笑得前仰后合,袖袍轻挥,止住侍从欲阻止的动作:“无妨,能吃是福。小公子这饭量……倒真配得上‘天煞孤星’的名号。”他话音未落,刘渊突然捂住肚子,小脸涨得通红,踉跄后退。
“糟了!”刘义弘脸色骤变,云锦酥蕴含的灵气何等精纯,刘渊凡人稚体,怎承受得住?张勇翼已闪身扶住刘渊,掌心抵住他后背,渡入真气。刘渊“哇”地吐出一口浊气,灵气竟化作金光,从他指尖丝丝缕缕溢出,在夕阳下宛如碎星。
曹孟达瞳孔微缩。这金光……分明是命格异动的征兆!传闻天煞孤星命格霸道,常人触之即伤,可刘渊竟能将灵气化为己用?他袖中手指轻捻,心头暗惊:此子绝非寻常!
“看来在下这礼物,倒是送对了。”曹孟达笑意不减,却添了几分深意。关忠云护崽般挡在刘渊身前,瞪眼道:“曹公子若想试探渊儿,还请直说!”刘义弘忙打圆场:“关兄误会了,曹公子一片好意……”
曹孟达忽地敛笑,目光如炬:“三义士可知,近日有多方势力在查探小公子?天煞孤星之名,可是烫手山芋。”他指尖轻点礼盒,“在下今日来,是想与诸位结个善缘。若桃园需要助力……”
张勇翼嗤笑:“曹公子是想借渊儿的名头,拉拢我们?”刘渊这时缓过劲来,扯着张勇翼衣角,奶声奶气插嘴:“大哥哥,你刚刚说这馒头很珍贵?那我吃了三块,是不是要赔钱?”他掰着手指头,“一块馒头十文钱,三块……三十文?可我只有五个铜板……”
众人忍俊不禁,曹孟达弯腰与他平视,眼中闪过一抹柔光:“小公子不必赔,这馒头,就当在下交个朋友。”他袖中暗藏的探查法器悄然收起——方才刘渊吐纳灵气时,命格竟毫无暴戾之气,反而如稚童般纯净。这与他听闻的“天煞孤星”大相径庭。
“朋友?”刘渊歪头,忽地伸手,将掌心一块沾着糖霜的糕点递向曹孟达,“那大哥哥也吃一块!可甜了!”曹孟达一怔,接过糕点,指尖触到孩童掌心温热的温度。他垂眸,这糕点上的糖霜,竟比灵霄阁的仙品更甜。
“好,朋友。”曹孟达郑重道,袖中法器彻底收起。张勇翼冷眼旁观,忽地哼道:“曹公子这般殷勤,莫不是瞧上了渊儿体内的‘煞星之力’?”曹孟达摇头:“在下只瞧得上小公子的赤子之心。天煞孤星……未必不能化为护世之星。”
关忠云嘀咕:“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刘义弘轻拍他肩,转向曹孟达:“曹公子若真想结交,不如留下喝杯粗茶?”曹孟达应允,院中石桌添了茶盏,刘渊蹲在一旁,捧着茶碗舔得津津有味,全然不知方才的糕点,已将他推入修仙界漩涡中心。
暮色渐浓,曹孟达告辞离去。刘渊蹦跳着送他至院门,忽地仰头:“大哥哥,你下次还来吗?我还想吃甜甜的馒头!”曹孟达大笑:“来,一定来。”他回首望了眼桃园,心中已有计较:这看似憨傻的孩童,或许正是破局的关键。
侍从低声问:“公子,为何不直接探查他的命格?”曹孟达轻笑:“你瞧他吃糕点时的模样,像藏着阴谋吗?天煞孤星……或许被桃园烟火气,养出了不一样的魂。”他袖袍轻拂,远去的身影隐入夜色,唯余一句低语随风飘散:“赤子之心,或许才是破天命之锁的钥匙。”
桃园内,刘渊正捧着空礼盒,对着最后一块糕点发愁:“忠云哥,这馒头真能抵三日修为?那我吃了它,明天是不是不用吃饭了?”关忠云啼笑皆非,张勇翼却盯着他指尖残留的金光,眸中暗涌流转:“渊儿,记住,以后吃东西前……先问问是不是‘馒头’。”
夜色中,紫微大帝虚影浮现,俯瞰桃园,喃喃道:“烟火化煞,赤心为引……天命之局,终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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