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去杂念,宴秋繁一指点定图中百穴图的正中。
此间有六处大穴,神道、灵台、至阳、紫宫、玉堂、膻中。
自己之前一直猜测,所谓绛宫便落在这六穴之间,任督二脉之上。
可难以理解的是,为何贯通十二正经便可定位绛宫?
当然也不是每名贞士都能踏上修真道路,可他们到底是寻见了前路。
他们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宴秋繁思索了数载,未有答案,唯一有些头绪的便是年岁,可答案真的只是年岁吗?
在那方游戏世界里,武道盛行,先天正经贯通者为武夫,有开山裂石之力。
而这些同大炀的武者并无差别。
可这大炀这片土地武道盛行已有千载,此中并不缺乏宗师一级的人物。
他们没想过求仙问道么?
还有天人!
大炀这片土地上不是没有出过全身经脉贯通的大宗师,可这已是武道的尽头了,进无可进,是为止境。
而奇怪的是,止境之说,大炀有,那方游戏世界也有,那里是如何突破的呢?
如果能搞清这俩个问题,修真大世近在眼前。
宴秋繁沉下心来,一一扫过十二正经所途经的数百穴位。
总感觉哪里有自己疏忽之处。
或许,绛宫本不在任督二脉二脉之上呢?
那会在哪?
将人体胸腔百穴的重要穴位一一点出,神藏、灵墟、神封三穴映入眼帘。
手少阴肾经…
摇了摇头,宴秋繁感觉远不止于此。
神堂、噫嘻、膈关…
足太阴膀胱经…
手足、少阴太阳、肾脏膀胱。
也许这十个字才是答案。
一念至此,宴秋繁也顾不得头顶光芒愈盛的紫阳。
眸光一暗,再回过神已是坐于dVd前。
只是眼前这方世界再没有任何光亮了。
凭着感觉、记忆,宴秋繁操纵了起来…..
这一晃已是七日过去——
当宴秋繁再回过神时,抬头正见北方天空明亮。
更近了,他不知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而答案已近在眼前。
原来不必贯通全部正经呐!
脑海中二十四穴位图摇摇欲坠,自己为什么早想不到这点?
自己在元君亨公间浪费了太多时间!
只顾着探究天人之密,不想所谓修真谜底正在掌寸之间。
蜉蝣何以观天…
将这此二十四穴图深深刻在脑海。
宴秋繁双目一白,已是回到dVd前。
“绛宫不在周身百穴,其门户竟是隐于肺藏!”
“肺属金,绛宫出神兵!”宴秋繁哈哈大笑:
“我早该想到的!”
而他没注意到是,他留在客栈里的世身,已然灯尽油枯。
等其回归世身,正欲兴奋地站起,却眼前猛地一黑,险些昏了过去。
原来这便是死的感觉么?
弥留之际,宴秋繁心念一定,神魂再入黑庙。
这一次,他终是放下一切,竭命一搏。
他先是选取了大炀国境内的七百余万待产孕妇,耗尽无数素材,填充、修改,定案。
七百万,还不够…
识海内画面一转,一看不清样貌的修士正于一片黑暗中静坐。
也许是感知到了自己的目光,他抬头一看,神色震颤道:
“仙师?”
可现在,宴秋繁没有半点与其交谈的心思。
此人姓季,未出世便失怙,出生时又因自己的操作问题丧母,在这世间可谓无亲无故、无牵无挂。
他不仅是大炀第一位元君,亦是陪伴自己最久之人。
俩人之间的羁绊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可惜自己时间紧迫,来不及道别了。
定下心念,做出决定。
宴秋繁忽觉天旋地转,神魂之相颤颤巍巍、黑雾弥散。
此乃魂飞魄散之兆!
可他顾不得那么多,只是深深地看着季元君的眼睛。
无数隐秘、无限数据尽皆传输而去!
“呃啊!”
季元君只觉头疼剧烈,不过是方一接收,便要神魂溃散,一下就昏了过去。
不得已,宴秋繁只得飞速删减,终是没将其弄成白痴。
季元君虽是修士,但其在神魂上的修行还是太浅薄了,不及厉元君十分之一。
只是,厉元君此人心思深沉,自己万万不敢将这些交付于他。
将开辟绛宫秘法深深印刻在其识念之中,宴秋繁起身走向庙外。
此方天地,只剩黑了。
没人注意到的是,随着宴秋繁魂飞魄散,那悬挂高天的紫阳,忽而闪烁,好似谁人眨了下眼。
至于宴秋繁遗留在客栈世身,亦随即溃散如烟。
也就在宴秋繁逝去以后,紫阳像是对此方世界不感兴趣一般,逐渐黯淡,那紫光竟不再散落下来,遮不住那天幕后的日月。
一眼望去,倒真像颗普通的星星了。
而谁都没有注意到是,一颗好似种子般黑点,正静置在地板上,熠熠发亮。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小二迈入房门,黏在其鞋底,迈向了广大的远方。
……
又值一年春暖花开之际,一家小小的庭院内忽而生出一枝树苗。
根体漆黑,甚是好看。
——
“陈罗,陈罗!”
乡间野地里传来两声清澈的叫喊。
“何事?”跨坐在树杈上的少年眉目深沉,看着朝自己奔来的身影。
此间是一处落魄的大院,杂草堆满了每一处角落,连正中的鹅卵石小路都看不清了。
一路气喘吁吁跑到院前的少年,双手撑腰,有些紧张地看向树上:
“你爹…回来了。”
“我爹…”
陈罗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好像是自己刚出生或是更早,他就离开了彦吉村,去了不知道哪里。
“回来?”陈罗恹恹不语:回来做什么呢。
“不熟!”少年转念大手一挥,就直接仰靠在树杈上闭目睡去。
“哎~唉。”树下的少年见他这般只得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去。
回来了,不总是好的吗…
几里之外的村屯里,衣着淡雅的男子正于一座破旧的小院中慢悠悠地踱步。
“罗缘生!”
“罗缘生,你还记得我嘛?我们一起下过河、摸过鱼的啊!”
“还有我!还有我!”
“记得嘛?记得嘛?”
十几个的庄稼汉正拥挤地立在院前,一个个只敢出声,却没谁敢迈进院门一步。
“嘘~”男子一指抵唇,这方院落忽地干净了下来。
这下,除了涌在院门口的几个汉子,其他围绕在院子周围的村民一个个神色惊骇地往家里跑去!
真的是妖法呐!
就在这时,从堂屋里钻出一名力士,看着约有九尺来高,肤若灰岩、眸光如炬,端是看着骇人无比。
也正是有这力士的护佑,此间村民方不敢迈进半步。
力士朝着男子摇了摇头,显然一无所获。
男子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喜。
自己忽然心血来潮、腾云千里,难道只是错觉么?
不对,刚刚那些愚民好像喊着我还有个孩子?
孩子?男子笑了笑,少时无知,是与一村女行过房中事。
血缘、福缘。
罗缘生本是不信命的,但若那真是自己的血亲,这命运一道倒真值得考究考究。
“带我去见他。”
也不见罗缘生对谁去说,院中忽然敞开一条小道。
那夯土沁黑如墨,罗缘生往那踏上几步,竟就这么消失在众人眼前了!
而那力士也不知在何时化为一张橙黄的符纸,随着徐徐清风飘向村外…
破旧大院门外,罗缘生抬头看向那树上的少年,神色微动:倒真有几分自己少时的模样。
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陈罗抬眸瞥了其一眼,复转过身子睡去。
这下,罗缘生眉头一挑,是真生出几分兴趣来。
方才这孩子可不是伪装,是真的心如止水,止若明镜。
“你愿随我走吗?”
罗缘生不由轻喝道。
说完脸上凝出一丝笑意,自己有好些年未曾如此动容过了吧?
少年这才坐直身子,俩手撑着树杈,俯视着院外那人:
“去哪?”
面对那少年的居高临下,罗缘生并不反感,只是随着少年直起腰而微微抬起的下巴,感觉有些不舒服。
不过些许不适,罗缘生并未在意,又复喊道:
“去天上,去你所未曾想象!”
罗缘生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喊出来,可能这样显得真诚吧。
“天上?”陈罗抬头看向那万里晴空,心头困惑:那是哪?
见少年来了兴趣,罗缘生不由笑道:
“一个比人间无趣得多的地方,愿意去吗?”
少年险些脱口而出句愿意,只是看了看身下的槐树,不知怎么生出些不舍。
“你们一起。”
罗缘生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淡然一笑:小术尔。
见少年再无半点踌躇,罗缘生只手一挥,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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