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家大宅那诡异的地方出来,与夜珩、夜昭在约定地点分开后,我并没有立刻返回天衍道宗。任务情况需要汇报,而且某个家伙估计还在等着。
我再次熟门熟路地翻进了寻芳阁顶层的雅室。
刚落地,一股甜腻中带着些许暖意的奇异香气便萦绕鼻尖,让我精神微微一振,随即又有些莫名的放松。
室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光线暧昧,花栖依旧穿着那身近乎透明的粉色纱裙,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银发如瀑,翡翠绿的眸子在昏暗中闪烁着微光,仿佛一直就在等着我。
“回来了?”
他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目光在我身上流转
“看来……任务不太顺利?”
我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凉掉的茶水,摘下面具,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这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些。
扯掉斗篷,我将赵家大宅那诡异的情况,包括那些毫无生气的蓝色灯笼仆人、空无一活人的死寂、以及我们一无所获的搜查,都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花栖静静地听着,指尖缠绕着一缕银发,脸上看不出太多意外的神色。
“毫无生气的仆人……蓝色灯笼……死寂……”
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翡翠绿的眸子微微眯起
“听起来,不像是寻常的邪修手段,倒像是某种古老的尸道或者魂道秘术。赵家怕是成了别人的试验场了。”
他看向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此事透着古怪,背后之人恐怕不简单。你近期小心些,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连万夜楼都觉得棘手,看来这赵家背后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自己的左脚踝,那里空空如也。
我想起之前因为觉得来历不明而摘下的那串铃铛脚链,顺口问了一句
“对了,花栖,之前那个匿名送到我客栈的铃铛脚链,是你送的吧?”
花栖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妖娆的弧度,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是啊,喜欢吗?那可是我特意为你挑的。”他语气带着点邀功的意味
“里面融入了我的一丝本源魂印,关键时刻,或许能保你一命,或者……直接将你传送到我身边。”
我:“……”
果然是他,还本源魂印?传送?这家伙,送个礼物都搞得跟下咒似的。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从“落雨戒”里拿出了那个装着脚链的锦盒。
不管怎么说,这东西确实精巧,而且花栖虽然行事妖孽,但目前为止倒也没真的害过我。
看到我重新将脚链戴上,那纤细的银链衬着白皙的脚踝,花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仿佛某种计谋得逞的小狐狸。
汇报完毕,我也没多留的意思,重新穿戴好斗篷面具,依旧是原路。
返回翻窗。
花栖倚在窗边,看着我利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翡翠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空气中,“醉梦引”的甜香依旧袅袅不散。
回到天衍道宗枫林峰知秋殿时,已是后半夜。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殿内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折腾了大半夜,又是任务又是跟花栖那妖精斗智斗勇,我感觉精神上有些疲惫了。
修炼虽然能恢复灵力,但这种心神的消耗,还是睡觉最能补充。
我也没再多想,直接扑倒在柔软的被褥上,几乎是秒睡过去。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吵醒的。
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位面容严肃的执事弟子。
“林师姐,打扰了。奉长老会令,从今日起,师姐需与其他内门弟子一同,参与宗门安排的必修课程。这是课程玉简,请师姐收好。”
执事弟子递过来一枚玉简,语气公事公办。
我接过玉简,神识往里一扫,里面罗列着诸如《基础道法理论深化》、《九洲灵植辨识与培育》、《初级炼器入门》、《阵法基础原理与应用》等等课程,排得还挺满。
哦,上课啊。
我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这很正常,毕竟我现在明面上是天衍道宗的亲传弟子,总不能一直像之前那样放养,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海师尊那种甩手掌柜式的教导方式,估计在宗门里也是独一份了。
“知道了,多谢师兄。”
我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反抗?懒得反抗。
去就去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除了跟“曜日龙源”那祖宗死磕,总得找点别的事情做,不然多无聊。
正好,可以去看看天衍道宗教的课程,有没有什么是我在归云宗没学过或者理解不同的,说不定能有点新收获。
而且课堂那种地方,人多,或许能再认识个新朋友。
想到“朋友”这个词,我脑海里下意识地闪过了云奕辰那张总是臭着的脸。
说起来,我和他算朋友吗。
在归云宗的时候,跟念阳枭那家伙虽然总是斗嘴,但好歹算是熟悉。跟松慕尧师兄、乔疏辞长老也都能说上话。
可到了天衍道宗,除了之前因为各种原因跟云奕辰接触多了点,好像还真没正儿八经地交到什么朋友。
现在倒好,因为那些离谱的谣言,云奕辰明显是躲着我了,估计心里烦得很。
我昨天那“已有喜欢之人”的澄清,虽然是为了平息谣言,但估计在他听来,更像是划清界限吧。
唉……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我脸皮厚,不在乎别人眼光,但平白无故给人造成困扰,感觉还是挺抱歉的。
本来觉得他这人虽然嘴欠又傲娇,但性子还算直率,相处起来也挺有意思的,或许能成为个不错的损友。
现在嘛,看样子是没戏了。
绝交了,估计在他心里,我已经被拉进黑名单了。
“又要一个人咯……”
我小声嘀咕着,嘴里不知何时又叼上了一根从路边顺手拔的带着清甜草汁的草根,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枫林峰上空悠悠飘过的白云,心里莫名地有点空落落的,泛起一丝淡淡的惆怅。
虽然我习惯了独来独往,但偶尔,也会觉得有个人能一起吵吵架、吃吃饭、甚至一起吐槽一下宗门课程,好像也不错。
算了,不想了。
我甩甩头,将嘴里嚼得没味的草根吐掉。
船到桥头自然直,朋友嘛,随缘吧。
现在,还是先去会会天衍道宗的课堂,看看能不能从的些枯燥的理论里,扒拉出点有意思的东西来。
整理了一下衣裙和头发,我揣着那枚课程玉简,朝着今日第一堂课《基础道法理论深化》的授课地点,慢悠悠地晃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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