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虚空竞技场，团队赛十六强休息区。
与之前的喧嚣鼎沸相比，这里的气氛凝重得近乎粘稠。能够走到这一步的队伍，无一不是历经血战、实力与意志俱佳的真正强队。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血腥味、药剂的苦涩，以及那种顶级掠食者相互审视时无形的压力场。
北斗一队的专属休息舱内，只有仪器运转的细微嗡鸣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林夜靠坐在一张特制的、可以缓慢注入生命源液的治疗椅上，左臂的固定装置已经换成了更轻薄但强度更高的生物合金支架，外部覆盖着半透明的再生凝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刚被抬下擂台时那死人般的灰败，总算有了一丝活气。混沌心灯如同风中残烛，光芒微弱却顽强不灭，以比蜗牛爬行还要缓慢的速度，从治疗椅输送的养分和戒指内那团混沌光团中汲取着微薄能量。
另一张治疗舱内，钱多多庞大的身躯静静躺着。他所在的舱体更加复杂，数条粗大的导管连接着他身体的几个重要能量节点，深褐色的修复液中不断有细密的气泡涌起。生命监测仪上的波纹已经变得稳定而有力，甚至比刚受伤时还要强壮几分，但他依旧双目紧闭，意识沉在深度的修复与潜能激发中。秦虎部长争取来的“生命摇篮”高级治疗资格已经生效，正在以透支未来部分潜力和巨额团队功勋点为代价，强行加速他的恢复进程。能否在下一场比赛前醒来，仍是未知数。
叶锋盘膝坐在角落，长剑横于膝上。他没有使用治疗设备，只是默默地调息。与深海压力小队一战，他耗尽最后一丝力量，经脉多处受损，但那股凝练到极致的剑意，却在绝境中如同被锻打的精铁，反而更加纯粹、更加接近某个临界点。他周身散发着一种锐利而内敛的气息，仿佛一柄收入最朴素剑鞘中的神兵。
苏璇和叶芸共用着一个复合型恢复仪，淡蓝色的光晕笼罩着两人。苏璇脸色依旧有些透明，过度透支精神力的后遗症不是短时间能消除的，但她眼神专注，面前悬浮的光幕上数据流如瀑布般刷新，她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分析所有可能遇到的对手情报。叶芸则闭目凝神，眉心“冰晶雪莲印”的轮廓微微发光，引导着恢复仪的能量，重点修复着自身近乎枯竭的生机之力，同时分出一缕，小心翼翼地探向林夜和钱多多，提供着最温和的滋养。
舱门无声滑开，秦虎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脸上惯有的刚毅被一层深重的疲惫覆盖，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十六强战的对阵和模式出来了。”他开门见山，声音低沉，“没有抽签。十六支队伍，将在一个经过特殊强化的超巨型擂台上，进行‘最终混战’。”
“混战？”苏璇猛地抬头，光幕上的数据流都为之一顿。
“是的。”秦虎点头，“规则很简单：十六支队伍，八十名选手，同台竞技。没有同盟限制，没有回合，只有生存与淘汰。最终留在擂台上的‘一支’队伍，即为本届大赛团队赛冠军。若最后剩余人数超过五人但不足一支完整队伍，则以最后留在擂台上的‘团队’为胜者，允许临时重组，但需所有存活者同意。”
残酷！直接！将团队赛的角逐推向了最原始、也最考验综合实力的顶峰！
“擂台环境？”林夜缓缓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复合型极限环境。”秦虎调出一段模拟影像，“擂台直径五公里，将被划分为四个主要区域：中央‘元素乱流区’，充斥着随机爆发的各属性元素风暴；东侧‘重力变幻区’，重力倍数在1到10倍之间无规律波动；西侧‘精神迷宫区’，存在干扰感知、制造幻象的精神力场；南侧‘虚空侵蚀区’，空间不稳定，偶尔会有小型空间裂缝和虚空能量溢散。四个区域会随着时间推移缓慢旋转、交替。”
“存活到最后……”叶锋低声重复，膝上的长剑发出微不可查的轻鸣。
“我们的情况，你们都清楚。”秦虎的目光扫过舱内每一个人，在林夜和钱多多的治疗设备上停留片刻，“伤势、消耗、人员不整。按照常理，我们晋级的希望……渺茫。”
休息舱内一片沉默。连续两场惨胜，已将这支队伍的潜力和韧性压榨到了极限。面对其他十五支养精蓄锐、状态完好的强队，在如此复杂残酷的混战环境中，他们几乎看不到胜算。
“但是，”秦虎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东西，“你们已经创造了两次奇迹。学府对你们没有硬性要求，保住性命，发挥出北斗的精神即可。但是……”他看向林夜，“如果还想拼一次，那么，策略，将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策略，在八十人的大混战、复杂多变的环境、以及自身战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如何制定策略？
秦虎没有再多说，留下了一份更为详细的擂台环境参数和目前已确认的其余十五支队伍的核心情报摘要，便转身离开。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属于这些年轻人自己。
舱门关闭，休息舱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仪器运转的声音。
良久，林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苏璇，筛选环境参数和队伍情报。重点标注：环境危险区域、可利障碍、各队风格、可能的优先攻击目标、以及……仇恨值。”
“仇恨值？”叶芸不解。
“我们连续击败了奥林匹斯和亚特兰蒂斯的队伍，”林夜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虽然比赛各有原因，但这两大学院，以及他们的盟友，很可能在混战开始阶段，就会将我们列为优先清除目标。尤其是……‘光辉之翼’和‘深海压力’的队友或关系密切的队伍。”
苏璇立刻明白，双手在光幕上快速操作，很快，几支队伍的标识被高亮标红，其中赫然包括奥林匹斯学院的另一支队伍“雷霆之矛”，以及亚特兰蒂斯学院的“深渊回响小队”。
“我们的优势是什么？”林夜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队友，“伤势？不，这是劣势。人数？更是劣势。我们的优势在于……”他顿了顿，“我们经历过最极致的逆境，我们的默契已经不需要语言，我们对‘生存’的理解，可能比任何一支状态完美的队伍都要深刻。以及……我们被严重低估。”
他目光扫过队友：“混战，不是一对一的比武。生存，不等于击败所有对手。我们的目标不是去争抢什么，而是……‘活’到最后。”
“如何‘活’？”叶锋问到了关键。
“避其锋芒，借力打力，浑水摸鱼。”林夜缓缓吐出十二个字，“开局阶段，我们必须以最快速度，脱离中心区域和明显可能爆发激战的位置。根据环境参数，我建议，开局直接向‘虚空侵蚀区’边缘移动。”
“虚空侵蚀区？那里空间不稳定，很危险！”叶芸担忧道。
“正因为危险，其他队伍初期不会优先选择那里。空间不稳定意味着地形复杂，容易隐藏，虚空能量溢散也能干扰大多数常规探测手段。”林夜解释，“我们要利用环境的‘险’，来规避人力的‘险’。”
“中期呢？”苏璇追问。
“中期，是混战最激烈、淘汰最快的时候。”林夜眼中光芒闪烁，“我们要做的，是‘观察者’和‘投机者’。利用叶芸的‘冰晶雪莲印’对能量波动的敏感，苏璇的远程监控符文，我的精神感知，尽可能隐藏在暗处，观察其他队伍的动向、实力消耗、以及……他们彼此间的恩怨。等待时机，当两强或多支队伍拼得两败俱伤时，或者某支强队露出破绽时……”他看向叶锋。
叶锋眼中剑意一闪：“一击即走，绝不恋战。”
“没错。我们的每一次出手，目标都必须是‘淘汰’对手，获取他们的积分（混战模式下，击败对手可夺取部分积分，积分关系到最终排名和奖励），同时进一步制造混乱，削弱强队。然后，立刻远遁，更换隐蔽点。”林夜点头，“记住，我们不是猎手，我们是……混战中的‘清道夫’和‘投机者’。我们的核心是叶锋的瞬间爆发力，苏璇的干扰与情报，叶芸的隐匿与治疗，以及我的指挥和感知。”
“那我呢？”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刚睡醒般的沙哑。
众人猛地转头，看向那深褐色的治疗舱。
舱盖缓缓滑开，钱多多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有些浑浊，但那股熟悉的、带着点憨厚又无比坚实的意味已经回来了。他尝试动了动手指，身上厚重的生物甲壳般的虚影一闪而逝。
“胖子！”叶芸惊喜地叫出声。
“你小子，总算醒了！”苏璇也松了口气。
叶锋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林夜看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钱多多，脸上露出了自开赛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些的笑容：“你的任务，最重要。做回你的老本行——我们的‘盾’，移动的‘堡垒’。但这次，不是硬抗，而是带着我们‘移动’。”
钱多多晃了晃还有些晕沉的大脑袋，咧嘴笑了，虽然笑容因为脸上的伤口有些扭曲：“嘿嘿，懂了，夜哥。抗揍和跑路，我在行！”
有了钱多多的苏醒，哪怕他远未恢复全盛，团队的士气也为之一振。一个完整的、有盾的阵容，生存能力将大大提升。
最后的休整时间在更精细的战术推演和争分夺秒的恢复中度过。当团队赛最终决赛的召集令，以一声穿透整个虚空竞技场的古老钟鸣方式响起时，北斗一队五人，再次站在了一起。
林夜左臂固定，气息虚浮；钱多多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眼神坚定；叶锋气息内敛，剑意含而不发；苏璇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叶芸深吸一口气，眉心的印记稳定发光。
他们彼此对视，没有豪言壮语，只是相互点了点头。
踏入那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决赛擂台入口，浩瀚的能量波动和嘈杂的声浪扑面而来。擂台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平台，而是一个被巨大透明能量穹顶笼罩的、直径五公里的微型世界！远处，元素风暴在中央区域肆虐形成彩色乱流；东侧大地起伏，隐约可见扭曲的重力光线；西侧雾气弥漫，精神力场让那片区域的光影都显得不真实；南侧边缘，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闪烁着危险的幽光。
八十道身影，分散在擂台的各个初始位置。强大的气息交织碰撞，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林夜的精神感知谨慎地扫过，瞬间便捕捉到了数十道至少是心灯境中后期的强大气息，以及几道如同太阳般灼目、令人心悸的巅峰存在。其中，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了他们——是“雷霆之矛”小队的方向，为首一名手持闪电长矛、周身雷光缭绕的壮汉，正毫不掩饰敌意地望来。另一侧，“深渊回响小队”那边也传来隐晦的窥探。
“准备。”林夜低声道。
“比赛开始！”星轨老人宏大的声音响彻天地。
刹那间，八十道身影同时动了！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水滴，整个擂台瞬间爆炸！
绝大多数队伍的选择惊人的一致——抢占中央区域或相对安全的边缘有利位置，同时清理附近的弱小或受伤队伍！轰鸣声、爆炸声、怒吼声、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绚烂的能量光华在各处绽放，血腥味开始弥漫。
北斗一队则在开始的瞬间，便执行了既定策略。钱多多低吼一声，土黄色的光芒虽然不如全盛时厚重，却足够将五人笼罩。他没有向前冲，而是朝着侧后方——南侧的“虚空侵蚀区”边缘，发足狂奔！林夜《星步》施展，虽然因为左臂和伤势无法达到全速，但步伐依旧精妙，紧随其后。叶锋断后，剑光偶尔闪烁，精准地挑飞几支流矢般的远程攻击。苏璇洒出早已准备好的“无踪符”和“干扰符”，遮蔽小队行踪。叶芸的冰晶领域收缩到最小，只覆盖小队，提供着微弱的加速和气息掩盖。
他们的举动在开局一片冲锋与激战的浪潮中，显得格外扎眼——这是在逃跑？
“北斗的懦夫！”雷霆之矛的队长，那名雷矛壮汉不屑地嗤笑一声，一矛将附近一支试图避战的小队队长挑飞，并未立刻追击。在他看来，逃往危险的虚空侵蚀区，不过是慢性自杀，不值得浪费开局宝贵的清场时间。
深渊回响小队那边也收回了目光，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北斗一队顺利冲入了虚空侵蚀区的边缘。这里的空间果然极不稳定，脚下的大地并非实体，而是某种半能量化的灰黑色物质，踩上去软硬不定，偶尔会有细微的空间裂缝在身旁划过，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吞噬掉一切靠近的物质。虚空中弥漫着灰蒙蒙的能量雾霭，极大地干扰了视觉和精神感知。
“左前方三百米，有大型空间褶皱，可做临时掩体。”林夜的感知在这里也受到不小影响，但依然比旁人清晰。他指引着方向。
小队迅速躲入了一片如同波浪般起伏的、由空间扭曲形成的岩体之后。暂时安全。
钱多多喘着粗气坐下，刚才的爆发让他刚恢复一些的身体又有些吃不消。叶锋持剑警戒，叶芸立刻开始为钱多多和林夜进行基础治疗。苏璇则快速布置了几个微型的警戒和隐匿符文阵。
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和能量爆炸声不断传来，透过空间雾霭，能看到远处各色光芒疯狂闪烁，显然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不断有代表选手淘汰的光芒冲天而起，被传送出擂台。
“第一波淘汰高峰期。”林夜靠坐在岩体上，闭目凝神，将混沌心灯的感知与苏璇布置的监控符文连接，如同蛛网般，谨慎地向外交织、探查。
他“看”到，中央元素乱流区，数支队伍为了争夺一处相对稳定的高能量节点打得昏天黑地，各种元素魔法对轰，惨烈无比。
重力变幻区，一支擅长重力操控的队伍正在利用环境优势，碾压另一支移动受限的队伍。
精神迷宫里，更是诡谲，两支队伍似乎都陷入了幻象，在自相残杀，而第三支队伍则隐藏在暗处，如同毒蛇般伺机而动。
而他们所在的虚空侵蚀区边缘，暂时还算平静，只有零星的、被从主战场打过来的残兵败将，很快也被不稳定的空间吞噬或自行逃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擂台上存活的人数在迅速减少。八十人，七十人，六十人……当人数降至五十人左右时，第一波疯狂的混战暂告一段落。剩下的队伍，要么实力强悍，要么如同北斗一样选择了避战，要么已经结成了临时同盟。
“雷霆之矛和深渊回响似乎达成了默契，正在清理他们附近的其他队伍。”苏璇看着监控反馈，低声道，“奥林匹斯的另一支队伍‘圣火小队’和梵天神殿的一支队伍在精神迷宫附近对峙。亚特兰蒂斯的另一支强队‘海渊领主’在重力区建立了优势……”
就在这时，林夜眉头忽然一皱。他的感知捕捉到，一支约三人组成的残队，正仓惶地朝着他们所在的虚空侵蚀区深处逃来，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赫然是“雷霆之矛”小队！那名雷矛壮汉似乎并不想放过任何积分，正在带队追杀！
“准备移动。”林夜立刻下令，“向右后方，那片连续的空间断层带转移。”
小队立刻悄无声息地行动起来。
然而，那支三人残队慌不择路，逃跑方向恰好经过北斗之前藏身的岩体附近！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这里有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一边高喊“联手！积分平分！”，一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这一下，直接暴露了北斗的位置！
“嘿！找到你们了，老鼠！”雷霆之矛的队长狞笑一声，手中雷矛电光大盛，瞬间改变了方向，舍弃了那三人残队，直接朝着北斗一队扑来！四名队员紧随其后，雷光缭绕，气势汹汹！
“麻烦了！”钱多多咬牙站起，就要上前硬挡。
“不。”林夜眼神冰冷，“按原计划，向断层带撤！叶锋，苏璇，准备‘礼物’！”
小队再次后撤，速度不快，故意显露出仓促和虚弱。
雷霆之矛小队见状，追击更急，转眼间已追至岩体附近。
“就是现在！”林夜低喝。
早已在撤退路线上布置好的苏璇，瞬间激发了埋设的符文——不是攻击，而是“空间扰动符”和“能量增幅符”的复合阵列！
与此同时，叶锋转身，对着那片本就极不稳定的岩体区域，斩出了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气！剑气并非攻击人，而是精准地命中了几处肉眼难辨的、细微空间裂缝的交汇点！
轰隆隆——！
被符文扰动的空间能量，被剑气激发的空间裂缝，与这片区域本身固有的虚空侵蚀能量，产生了连锁反应！一大片区域的空间结构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震荡、扭曲、崩塌！一个临时的小型空间漩涡猛然成形，爆发出恐怖的吸力！
雷霆之矛小队冲在最前的两名队员猝不及防，直接被卷入了漩涡边缘，虽然凭借强悍实力勉强挣脱，但也是灰头土脸，受了些轻伤，消耗不小。队长和另外两人也被迫急停，惊疑不定地看着那片逐渐平复、却更加不稳定的区域。
而北斗一队，早已借机遁入了更深处的空间断层带，消失在那片复杂如迷宫般的扭曲空间之后。
“该死的！狡猾的虫子！”雷矛壮汉气得暴跳如雷，却不敢再轻易深入这片不稳定的区域追击。他看了一眼积分榜，北斗一队的排名依然靠后，冷哼一声：“算你们走运！等清理了其他杂鱼，再来碾死你们！”
他带队悻悻离去，转而寻找其他更容易得手的目标。
空间断层带内，北斗一队躲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夹缝中。刚才的陷阱虽然成功阻敌，但也消耗了苏璇不少预先储备的符文和叶锋一部分力量。
“他们暂时不会来了。”林夜感应着远处雷霆之矛小队的能量波动远去，“但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过一次。需要再次转移，并且……是时候，主动做点什么了。”
他调出苏璇实时更新的全局缩略图，上面标注着各处能量反应和队伍动向。经过刚才的混战，场上还剩大约四十人，分成七八个大小不等的团体或残队。
“看这里，”林夜指向精神迷宫区和重力变幻区交界处，“圣火小队和那支梵天队伍还在对峙，但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而这里，”他又指向附近的一片元素乱流相对平缓的区域，“有一支两人残队和一支三人残队，似乎都想偷袭对峙的双方，但又互相忌惮。”
他眼中光芒闪烁：“叶锋，苏璇，叶芸，你们三个留在这里，继续隐蔽，恢复。钱多多，跟我走一趟。”
“夜哥，你的伤……”叶芸担忧。
“只是去‘点火’，不是打架。”林夜活动了一下右臂，“需要你的‘冰晶莲印’帮我暂时稳定一下左臂经脉，让我能短时间爆发一下速度。”
叶芸立刻照做，一股清凉而充满生机的力量包裹住林夜的左臂，暂时压制了疼痛，让源力能勉强通行。
“胖子，你的任务，是制造动静，越大越好，但别真的接战。方向，对准那两支想偷袭的残队中间区域。”林夜吩咐。
“明白！看我的！”钱多多舔了舔嘴唇。
片刻后，在精神迷宫与重力区交界处，圣火小队与梵天队伍正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极点。
突然，不远处传来钱多多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以及一道厚重的土黄色能量冲击波，狠狠轰击在地面上，炸起漫天尘土！同时，还有林夜故意泄露出的、一丝微弱但属于北斗小队的混沌源力波动！
“有人偷袭？是北斗的人？”对峙的双方都是一惊，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而就在他们注意力转移的刹那，那两支原本互相忌惮、潜伏在侧的残队，以为机会来了，几乎是同时从藏身处扑出，目标直指对峙双方中看起来消耗更大的一方！
“找死！”圣火小队队长和梵天队伍领队同时怒喝，立刻调转矛头，迎向扑来的残队！
混战瞬间爆发！而且因为是被“偷袭”引发的，打得格外激烈火大！
而始作俑者林夜和钱多多，早已在制造完动静后，借助复杂地形和虚空能量的掩护，溜之大吉，绕了一个大圈，悄然返回了断层带内的藏身点。
“火点着了。”林夜靠在岩壁上，微微喘息，左臂传来的剧痛让他额头冒汗，但眼神明亮，“让他们先打。苏璇，继续监控，重点关注‘海渊领主’和‘深渊回响’的动向，还有……那支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玛雅星辰观测所’的队伍。”
场上的混战因为林夜点燃的导火索，再次升级。圣火、梵天与两支残队打成一团，吸引了附近其他队伍的注意，又有队伍想趁机渔利，加入战团……
决赛擂台上，局面朝着越来越混乱、越来越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而北斗一队，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猎手，在疯狂与混乱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游走，保存着自己，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他们能否在这最终的混战中，凭借智慧与策略，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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