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的声音如九天神佛一般，清晰的传到了金陵城的每一个角落。
城中的百姓初闻此声，皆是茫然驻足，随即哗然四起。
“宁王、镇北王和齐王杀了彭城十万百姓？这不可能吧。”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沈大人不是说了吗，是朝堂官员帮忙藏着掖着，才没有多少人知晓！”
“说话的是沈大人吗？那个在衡阳城杀了九成官员的沈言沈大人？”
“除了他，这天下间还有谁敢如此直斥王侯，誓要为十万冤魂讨还血债！”
“你说的也是在理！”
“......”
议论声如同煮沸的水，无数百姓自发涌向街道，仰首望向那声音沛然而来的方向，目光中混杂着惊疑、震撼。
长街之上，周三少驾驭着马车疾驰。
紫嫣坐在车厢内，指尖紧紧攥着衣袖，耳边沈言那掷地有声的话语仍在轰鸣。
她虽然清楚沈言的强大，但还是忍不住掀开车帘，问道：“三少，沈大哥他会没事儿的吧？”
周三少此刻还沉浸在沈言那霸气的话语当中，听到紫嫣问话才回过神，笑着道：“夫人放心，别说金陵城，就算是整个天下，也没有人能够拦住大人的。”
从旁人的口中听到这话，紫嫣的心宽慰了不少，放下车帘，重新坐回马车内。
车子畅通无阻地出了城门，朝着十里外的驿站而来。
驿站这边，桑三娘穿着一身红色的纱裙，站在门口，眼神有些期待地看着金陵城的方向。
一想到，以后就可以常伴沈言左右，桑三娘就感觉自己被幸福感所包围。
......
“你放肆！”
平安完全不能忍受沈言对永乐帝这态度，当即怒喝一声，身子扑杀而出。
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家伙。
沈言的身躯却稳如磐岳，甚至连一丝回头的意思都欠奉，就那么随意地站着，任由平安那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狠狠印在他的背心之上！
平安也不曾想到沈言会如此托大，以血肉之躯硬接自己一掌。
就算你是陆地神仙，硬接这一掌也要受伤。
然而，掌力甫一触及沈言衣衫，平安脸色骤变！那足以崩山碎石的磅礴力量涌入对方体内，竟如泥牛入海，瞬息消失无踪！
沈言连一片衣角都未曾拂动！
平安不信邪，右脚猛踩地面，大喝一声，体内真气催动到了极致。
就在这一刻，沈言的体内金光大涨，好似一轮大日散放出万丈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平安首当其冲，眼前一片金白，掌心下却清晰地感觉到沈言衣袍之下仿佛有活物在奔腾涌动！
一股沛然莫御、至刚至阳的恐怖反震之力，如同沉睡巨龙被惊醒后的咆哮，沿着他的手臂轰然逆袭而上！
尽管平安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这反震之力震飞了开去。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隐约响起，平安只觉整条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他重重摔落在地，又狼狈地踉跄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脸色煞白，浑身真气乱窜，麻痹感久久不散。
再抬头时，沈言已经再次迈开了步子，朝着宁王三人走去。
三人都不是会束手就擒的性子，面对沈言的逼近，三人神色各异。
齐王脸上交织着难以掩饰的惊惧与深入骨髓的怨毒。沈言的强大令他心胆俱裂，但儿子朱文宇惨死的仇恨又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理智。
镇北王的脸上则是凝重，上一次他与东方无敌联手还是输给了沈言，现在沈言看上去又强大了。
宁王嘴角却噙着一抹玩味的冷笑，他已经是半步陆地神仙，刚才沈言秒杀晋王的本事，他也有，他不觉得沈言能够伤得了他。
沈言无视永乐帝的命令，径自走到距离三王不足一丈的位置上站定。
他的目光在三王的脸上逡巡而过，最后落在宁王的笑脸上，“看样子，你对自己很自信！”
宁王笑容不减，“你我都是半步陆地神仙，你拿什么杀我？”
说罢，他又瞥了一眼一旁的建文，拱火道：“沈言，不若这样，你我联手，先杀了建文，再杀永乐，这大明天下一分为二，你我对半分！”
沈言看着宁王，他从宁王的脸上只看到了对权力的贪婪，对武道境界的渴望。
除这两者之外，再看不到其他。
沈言缓缓摇头，唇齿间吐出两个字，清晰而冰冷：“我不跟畜生合作！”
一句“畜生”让宁王的脸色僵住了，喉头滚动了几下，将涌到嘴边的狠话生生咽了回去，眼中的森冷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沈言，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大可和建文合作，然后宰了你，再杀了永乐，大不了江山让给他坐！”宁王冷声喝道。
一旁的建文帝闻言，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眼神讥诮，不发一言。
沈言听了这话，脸上的讥诮都快冲出嘴角了，他看向边上的建文，“你不考虑考虑？”
建文懵了一下，冷笑一声，“你看我像傻子吗？”
沈言顿了顿，淡淡道：“我差点成为傻子！”
建文紧了一下眉头，他知道沈言说的是二人上次见面的事情。
永乐帝这个时候再度开口，“沈言，只要你不杀他们三人，条件随便你提！”
“封侯拜将，甚至异姓王，只要你提，朕都会满足你！”
永乐帝的声音不似之前的威严，更像是一种请求。
这样子的永乐帝，是所有人都没有见到过的。
就算是建文都未曾见过，在听到永乐帝如此的时候，连他都是一愣。
沈言转过身来，看着永乐帝，平静道：“陛下，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劝你最好早点停止。”
“我不想有一天，要出手杀你！”
永乐帝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混合着被彻底看穿的惊悸，瞬间席卷全身！
他对沈言的忌惮，此刻已攀升至顶点，甚至夹杂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沈言，今日，你若杀了他们，你所面临的将会是整个大明的围剿，包括你的家人，不管你们在何地！”
永乐帝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情感，尽是威胁。
“宁王，镇北王、齐王！”永乐帝的眼神从三人的身上掠过，然后意味深长地落在阿青的身上。
“你们三人若是不想死，现在就与朕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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