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雷格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光已经透过木缝钻了进来。
身边的被褥还带着温热的气息，芬妮蜷缩在他身侧，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她怀里还死死抱着一个枕头，大概是夜里习惯性地想往他怀里钻，没捞着人就把枕头当成了替代品。
床脚那边，艾德琳四仰八叉地躺着，银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褥子上，半边肩膀露在外面，尾巴和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她大概是累极了，即使奥雷格起身时带动了被褥，也只是咂咂嘴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维瑟则是侧躺着面向墙壁，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奥雷格看着这横七竖八的景象，无奈地摇了摇头。
昨晚的混乱程度远超预期，估计是因为确实有点饥渴，艾德琳不知从哪翻出了几瓶下了东西的果酒，借着酒劲闹得更凶，最后连最害羞的维瑟都被拉着没能幸免。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到处都是暧昧的红痕。
床尾的地板上，扔着几件被撕得不成样子的衣物，正是他昨晚穿的那套。
奥雷格叹了口气，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的亚麻衬衫和皮裤换上。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下楼时特意放轻了脚步。
来到厨房奥雷格简单煎了几个鸡蛋，又烤了几片面包，正准备装盘时，楼上传来芬妮带着哭腔的喊声：“奥雷格……呜……我的腰……”
奥雷格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盘子，看来这早餐是没法安稳吃了。
等他把三个姑娘都安抚好，又给她们各自倒了杯蜂蜜水，出门时太阳已经升到了树梢。
清晨的格莱纳姆带着露水的清新，石板路上能看到魔物蜂忙碌的身影，它们正把昨晚剩下的食物残渣搬运回蜂巢。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几个矮人正扛着木板搭建新的舞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看到奥雷格走过来，一个络腮胡矮人放下木板冲他喊：“奥雷格大人！昨晚的宴会太尽兴了，啥时候再办一场啊？”
“就是就是！”旁边一个兽人姑娘举着扫帚附和，“我酿的果酒还有大半桶没开封呢！”
奥雷格笑着挥手：“之后吧，到时候让大家喝个够。”
“好嘞！”众人欢呼起来，纷纷跟他打招呼。
“奥雷格大人早啊！”
“昨晚睡得好吗？”
“我家小子说想再和莫莱格诺斯大人一起玩！”
奥雷格一路点头回应，走到铁匠铺附近时，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
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达芙妮正和三个森狼族少女站在一起说话，阳光洒在她金色的长发上，像镀了层光晕。
没想到她起这么早。奥雷格放慢脚步，悄悄往那边靠近了些。
“……所以说奥雷格大人真的很厉害啊！”一个穿绿裙子的森狼族少女手舞足蹈地说，尾巴兴奋地甩来甩去。
另一个短发少女接口道：“不止呢，奥雷格大人是全方面的帅！”
“可不是嘛，”第三个红头发的少女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又强大又温柔，还长得那么好看，哪个姑娘能不喜欢啊？”
达芙妮抱着手臂站在中间，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你们说的是真的吗？大家……都喜欢奥雷格？”
“那当然！”绿裙子少女使劲点头，“奥雷格大人不仅实力强大，还乐于助人，很多女孩子都是在奥雷格大人的帮助下喜欢上他的。”
“哇……”达芙妮睁大了眼睛，显然被这个说法惊到了。
短发少女突然凑近她，促狭地眨眨眼：“说起来，公主殿下，你是不是也喜欢奥雷格大人啊？”
达芙妮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我、我那个、应该……”
“还想说没有？”红头发少女指着她的脸颊，“你的脸都红透啦！”
“我只是……”达芙妮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然之前就确认过她喜欢奥雷格了，但真让她直接说出来还是太羞涩了。
她确实觉得奥雷格很有魅力。不像王宫里那些只会说漂亮话的贵族子弟，他身上有种粗粝的真实感。
还有他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态度，不管是矮人还是妖精，都能被他当成家人一样对待。
“其实喜欢也没什么呀，”绿裙子少女大大咧咧地说，“我们格莱纳姆可不像你们王都那么多规矩，喜欢就去追嘛！”
达芙妮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可是……我觉得还是有点太快了……”
她才刚来格莱纳姆没几天，对奥雷格的了解还只停留在表面。
虽然他确实让她心动，但她还是希望感情是那种循序渐进的事。
而且……她偷偷抬眼瞄了瞄城堡的方向，想起昨晚芬妮她们或许和奥雷格之间有那些亲密的互动，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短发少女看出了她的犹豫，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不是担心其他姑娘也喜欢他啊？”
达芙妮被说中心事，脸颊更烫了，只好默认地点点头。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红头发少女撇撇嘴，“喜欢奥雷格大人的姑娘多了去了。有不少都直接告白了呢。”
“那他……”达芙妮紧张地攥紧了手心，“他接受了吗？”
“怎么可能！”绿裙子少女嗤笑一声，“奥雷格大人可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就是，”短发少女附和道，“他对大家都很好，但分得很清楚。其他人再怎么明示暗示，他都装傻充愣糊弄过去。”
达芙妮听到这话，悄悄松了口气。
他不是随便的人……这样想着，心里那点别扭突然就消散了些。
但随即又升起新的担忧——他对所有人都这么好，那他对自己的那些温柔，是不是也只是出于礼貌？他会不会根本没把自己当成特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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