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到了,不须你多言。”
阿乐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起初他就对少爷那看自己意味深长的眼神感到狐疑,眼下听见他说这套话,便很快猜到了个大概。
少爷这是吃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柳如峰就开启了对他的桌上审问。
“谁让你对她动手动脚了?”
“啊?”
阿乐张大口,故意摆出一副惊惑的样子。
随后他装起天真无邪,摆摆手说:“少爷的话可有失偏颇,我只动手,没动脚!”
柳如峰唇角扯动了下,脸色愈发的差。
阿乐与他四目相对,感觉自己已在他寒光毕露的眼中被斩杀了无数刀,身首异处、死无全尸的那种。
“不会吧峰哥,你还真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占有欲未免太强了,我只是帮司昀昀拿掉一朵花而已。”
说着,他从落英重重的石桌上拾起一朵清丽的海棠拿到他跟前佐证。
柳如峰从鼻间溢出一声冷哼:“随你怎么说,总之以后与她要保持一定距离!”
大少爷的小孩子脾气上来,对方有理也成无理了。
阿乐无奈摇头笑笑,走到他身旁,有意开了个玩笑:
“原本司昀昀这档子任务应该由我负责由我跟随的,历来高额债务催收派遣的角色都是我,没想得到老板居然舍得指使你这个宝贝儿子外出。
要不然啊,司昀昀如今叫‘老公’的人应当是我!我也没你那么多顾虑,更没有未婚妻一说,能够假戏真做。”
柳如峰脸彻彻底底拉了下来,眼底划过一抹凉意,似有寒气透出侵袭着阿乐的神经。
阿乐衣服下的鸡皮疙瘩已经起了一身,面上却还是强装镇定从容,眼睛都不眨一下。
柳如峰冷着声:“存心说这话惹毛我?施乐羽,你敢对她有心思吗?回答我。”
他每句话的声音都不高,但一句比一句威慑力足,递进式的又沉又重。
最后一句的音调更是沉到了深山谷底,坠人心脏。
阿乐吞咽了一番口水,倒真是怕了,摇头表示不敢。
柳如峰冷凝双眸,将丹唇抿紧成线。
“尔后说话行事小心点,把握好尺度,司昀昀是我的女朋友,少作死打她的主意!
还有简薇,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那门婚事我是非自愿的,是我妈擅自决定,我不认!”
阿乐此番不过是试探少爷对司昀昀的情意轻浅。
昨夜柳如峰返回自己卧室后,他便偷偷来到门前贴耳窃听,以便及时阻止两人发生不该发生的坏事,可是等候良久,都未听到有关少儿不宜的动静。
依他对少爷的了解,就少爷那体格、那未经人事的莽撞劲儿,办起事来还不得是地动山摇、鬼哭狼嚎?可里面却是安安静静,一点儿声响都没有,他坐外边一晚上都是如此,不禁怀疑其中有古怪。
现下少爷都亲口承认两人的亲密关系,他先前的猜疑霎时间烟消云散。
进了房上了床,却不碰司昀昀,想来是纯情的少爷对爱情抱有圣洁的想法,得等到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时候才肯水乳交融。
他也不得不佩服少爷的定力,原来世上真有盖上被子纯聊天的男人。
古有柳下惠坐怀不乱,今有柳如峰抱怀不乱。
——
墓园中。
司昀昀一行人立在墓地前一语不发,神色凝重。
柳如峰从未见过司衡,今天陪同司昀昀来祭拜她父亲,是头一遭在司衡的墓碑上见到他的真容。
照片上的他尽管已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可容颜依旧清俊无双,温润如玉。
也只有这般芝兰玉树的人,才能以极大优势博得东纬第一美人申双双的芳心。
他心有所动,侧目端详司昀昀的眉眼。
她确实长得更像父亲司衡,她浑身上下,最与母亲申双双相像的就是那双水灵黑润的杏子眼。
对了,脱胎换骨以后,现今具备的相似点还有嗓音与气质。
司昀昀凝望着父母的墓冢久久出神,心中有思有想,墓地里躺着她的爸爸妈妈,从前爱她疼她的人,距离只有咫尺,却再无法触摸无法拥有。
她的哀伤一半是源于天生的血缘情分,一半是来自她遗忘记忆的内疚和憾恨。
她鼻子一酸,红了眼眶,有晶莹的泪水在里面打转。
柳如峰瞧见,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肩膀。
他都快忘了这个丫头是孤女了,以前的她神经大条,咋咋呼呼没个正形,都不觉她的身世有多可怜。
如今她性格剧变,改成了一个温婉可亲的美人,再思及她悲惨的命运遭遇,不禁怜之惜之。
拜祭结束要坐车回去时,轿车却在这时发生了故障,发动机无法启动,司机下了车正在更换点火线圈。
三人见状,于是就站在路口处等车修好。
心细的柳如峰观察到司昀昀的唇皮有些发干,时不时地就抿一下,猜她是口渴了:“想喝水吗?”
司昀昀微微点头。
“那我去车上给你拿瓶矿泉水。”
柳如峰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小脸,随后抬脚离去。
冷风萧瑟,淡林枝疏。
司昀昀本自垂着小脑袋无精打采,但冥冥之中有所感应,她便鬼使神差地扭过头向某个方向看去。
远处郁郁苍苍的芒草丛中,一个男人默然立于其间,身形消瘦,五官突出分明。
她心里并不感到害怕,反倒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亲切熟悉感。
那个人依稀在何时何地相见过。
男人朝她徐徐招手,略带笑意地示意她过去。
不知怎么的,司昀昀一下子就失掉了警惕性与防备心,一颗心撞着胸膛要往男人那边去。
旁边的连一生侧着身子一动不动,不晓得已陷入沉思多久,早将身外一切事物感如飘渺。
司昀昀渐行渐远,发呆的他也毫无察觉。
“连一生,昀昀呢?”
柳如峰拿着三瓶水回来,却不见司昀昀的踪影,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连一生被他这么一喊,方回了神思,犹是糊涂在脑:“昀昀呢?”
柳如峰气得浑身发抖,手中被捏得变形的矿泉水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快要爆开。
自己在问他司昀昀的下落,他反而跟个夯货似的反诘上自己。
人明明刚才就在他身边的!
连一生智力的弦渐渐拉回来,对上柳如峰寒气逼人的双目,整个人都变得怯懦起来。
柳如峰眉心拧紧得更厉害:“还愣在这儿干嘛?赶快找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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